他垂目，勾出无奈的笑意，“因我早些年的亏心事，并没有真的见你一面，没想到真的没有将东西送到你手里。”</P>

他一挥手，黑色衣袍展开，缀着金色丝线，上面是一朵朵金线所绣的星河花。</P>

“这衣袍有很强的防御力，你穿上吧，免得再受伤。”檀子素说道。</P>

燕红提其实还挺喜欢这衣袍，但她仍是摇摇头，“无功不受禄。”</P>

“收下吧！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了。”檀子素淡淡道。</P>

她执意不肯。</P>

“这样吧，你先将这衣袍穿上，我就告诉你我为何会在此处。”</P>

她摇头。</P>

檀子素想了想又道，“这衣衫我留在身边也没有用，你到底如何才肯收下？”</P>

燕红提却道，“你对我这样好，是想要我如何回报你？”</P>

是他们相识以来，檀子素对她一直很好，这种好就好像完全不求回报，令她很难回报，也就很难去接受。</P>

檀子素一怔，笑了笑，“你已经回报给我了。”</P>

她真的不觉得自己何时回报给他了，他们二人总是鸡同鸭讲。</P>

“若有一天你能够再次遇到我，就对我多笑笑，对我好一些，关心我，就是回报我了。”檀子素瞥了她一眼就转开了视线，望向渺渺青山。</P>

燕红提也不再扭捏，他执意相送，她接受就好了。</P>

黑色的衣袍盖住了她全身，只是露出一张如雪的面庞，她纵使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在幻境中灵力一直无以为继。</P>

她拿出一株魔植，“它叫做天药，我已经培育了一段时间，不如就送给你。”</P>

檀子素却望着魔植笑了，“原来是在这里。我说了，如果下一次我们能够见面，你就交给我。”</P>

燕红提点头，他的身上藏了很多秘密，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总有一天会搞清楚真相的。</P>

“闲来无事，你不如听我抚琴一曲。”檀子素说着，指下微动，已经有泠泠琴声流转。</P>

高山流水本是个美事，无奈她心中有许多的问号，只想问个清楚，眼下越是忍着，越是焦灼。</P>

看他颇有兴致燕红提也不好意思打扰，耐心听了一曲，调出在魔界时面对老先生的架势充满溢美之词的赞了一番。</P>

檀子素眼神发亮，“没想到你对古曲颇有研究。”</P>

废话，她这些无用的技艺都是传承自魔界的美学大师，也是古往今来古琴造诣巅峰第一人。</P>

说句实话，谈子素的这首曲子技艺高超，一般人还真的很难如他这般自然娴熟，只是在她看来，炫技居多，并无多少触动人心之处。</P>

就像那位老先生总是寄希望于用乐曲感化她和禹夜，令她和禹夜曲子都背了几百首，可是真的抚琴时总是差点意思。</P>

毫无感情。</P>

她和禹夜分别被评为朽木与顽石的杰出代表。</P>

“你们不是木头啊！”</P>

“想一想……想一想你们心中所爱，快乐的事情，难过的事情……”</P>

老先生的咆哮言犹在耳，哪怕隔着记忆唾沫星子都要崩她脸上。</P>

往事不堪回首，燕红提专注于眼下，望向檀子素，“只是略懂而已，远远及不上你。”接着话锋一转，“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呢？”</P>

檀子素一抬手将琴收起，微微一笑，“我来送你一程。”</P>

说着，他又去摆弄亭子旁边种的一株药草，轻捋花叶，“我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所以专门来送你一程。”</P>

送她一程？</P>

若不是他向来对她毫无敌意，她都怀疑他所说的送她一程是送她去死。</P>

“你要送我去哪里？”</P>

他难道要送她走出幻境？始晏真人说要进庄周梦蝶幻境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将她送出秘境，没必要以身涉险，她总会出去的。</P>

“不是，送你去上界。”檀子素此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在阳光下更是明澈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