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长要我带她去的,我也不知道山长要干什么,我奉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甩下这句话以后,孙善利便扯着顾玲玲离开了。谭苒在宿舍里焦急地等到了晚上十点,书院宵禁的时间,仍旧没有看见顾玲玲的身影。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咬着牙下了床,决定要去楼下的宿管室找孙善利老师问问情况。
她下了楼,来到宿舍门前,发现宿管室里空无一人,女生宿舍楼前的铁门竟然也没锁上,孙善利好像自半个多小时前带着顾玲玲外出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担忧的感觉瞬间攀满谭苒的心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冲了上去。
腾腾腾地跑了五层楼,谭苒的脚步才放缓了一些。
倘若孙善利,山长,顾玲玲她们真的就在七楼,那她方才的声音实在是太明显了。
她轻轻地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盘旋而上。
刚刚来到七楼,她便听见了相当轻微的音乐声。旋律听起来像是古典音乐,但说不上是哪一首。
她的心脏又悬了起来——山长室的灯果然亮着,还有音乐,里面该是有人的。
她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朝那头走去。
离山长室越近,耳边的声音也就越加清晰,她依稀能够听见在音乐声中仿佛夹杂着小女孩的哭喊声。
她的心跳一瞬间到达峰值,她感觉浑身发软,却不能够控制自己,直起身子,从窗户看去,看见的却只有紧紧掩上的窗帘。
她已经认得那确实是顾玲玲的声音,还夹杂着很多狂乱的声音,柜子被碰倒的声音,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山长刘兵虎暴躁的骂声。
“消停一点……你他妈的……”
“你全家人都不要你了……小裱子,你知道现在是谁在养你吗!连学费都是……”
顾玲玲又发出尖叫,伴随着无比惊恐的哭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激烈,直到一阵强烈而沉闷的响声响起,顾玲玲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妈的……”
谭苒无法想象顾玲玲在里面遭遇了什么,她内心的慌乱已经到达了极致,跑到山长室的门前,疯了似地拍打着山长室紧锁的房门:
“玲玲!顾玲玲……开门!开门啊!”
里面很快传出刘兵虎惊讶的声音:
“什么人?”
谭苒用肩膀撞门,没能奏效,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她急得快要哭出来,拼命地拧动着门把。山长室里面响起一阵仓促而杂乱的声音,伴随着赤脚踏在地板上的跑动声,过了一阵,门锁解开,抵在门口的谭苒没来得及收力,直接撞开了大门,门扉磕到刘兵虎的脑袋上,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地,磕到附近的储物柜上,昏厥了过去。
——刘兵虎只穿了一条短裤,带子还没系上,显然是刚刚穿上的。他的上身是赤裸的。
谭苒睚眦欲裂,焦急地在山长室来回探视,一时间没能看见顾玲玲的影子,她疯了似地四处查看,翻箱倒柜,走向最里面的衣柜门,将其掀开时,便看见浑身赤裸的顾玲玲蜷缩在里面,已然昏了过去。
“玲玲……玲玲……”
谭苒颤抖着蹲下身子,摸了摸顾玲玲的脸庞,探了探她的鼻间,犹有呼吸。她想把顾玲玲抱起来,便先捧起她的脸,然后她便发现,顾玲玲的额头上陡然多了一块青紫。
身后传来男人的闷哼声,山长刘兵虎挨着墙壁慢慢爬了起来。谭苒惊叫了一声,抱着玲玲转过身去。
刘兵虎满眼血丝,抽起地上的棒球棍,阴狠地瞪着谭苒。
“原来是你这个臭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