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想。
柳烟视见他有了反应,眉开眼笑,把一杯没有加奶沫的苦咖啡推到他面前。
“快喝吧,里面绝对没有下毒哦。”
……
“上帝给了他们想要的容颜、世上所有的财富和无上的智慧,但他们却想放出盒子里的魔鬼……”
“十月一日,期满一年。回头看看,那倒霉蛋是否还在。”
时左才记得上面的那句话,那是付思哲最后发给付青的定时私信里的内容。
按照时左才的推测,那大概是某个境外组织的代号,正是他们让付青卷入了巨大的财务危机,以至付思哲不得不将所有合同揽到身上、自杀身亡。
当时事情已经过去,加上时左才对这个组织知之甚少,也没打算进一步追究。可现在,柳烟视的备忘录里却出现了这句暗语,还出现了一个暧昧不清的“期满一年”。
一年前的十月一日,恰好是柳烟视把自己捣鼓进监狱里,吃上牢饭的日子。
时左才在电脑前撑着下巴,机械地滑动着鼠标滚轮,寻找着整个纽卡斯尔都市圈里值得注意的都市新闻。
哪怕是整个纽卡斯尔市也并没有多大的体量——以至于一些商店剪彩、酒后驾驶的事件也被作为新闻、记录了下来,看得时左才头晕眼花。
但这倒也有好处。至少那些动静比较大的事情,是很难被错过的。
晚上八点三十分,时左才眼神微动,停下了鼠标滚轮。
屏幕的正中间,出现了一则很有意思的新闻报道。
一年前的十月四号,一名清洁工在凌晨五点出门、例行清洁街道。他负责的是纽卡斯尔郊区的贫民聚居区,一条又黑又窄、没有路灯的小巷。
他操纵着笨重的吸尘器、在地上拖行着,忽然看见在不远处的垃圾堆里,有一块玻璃渣子在闪着微弱的光。他埋怨了一句那个乱丢玻璃的人渣,上前把那块“玻璃”捡了起来。
他接着便愣住了:迎着凌晨微弱的太阳光,他发现这块“玻璃”被打磨成了近乎完美的正十二面体,在晨光中折射着迷人的淡红色。
不久后赶来的警察与鉴定专家表示,这块“碎玻璃”是一颗价值580万澳元的红宝石,而这只是他们所有发现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警察赶到时,一名甩着鼻涕的小孩正趴在地上,用一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当弹珠玩。
鉴定结果震惊了所有人。
这些珠宝是三年前在纽卡斯尔市内最大的珠宝店中被盗窃出来的。那个倒霉的窃贼才跑路了不到三十分钟,就被警察抓了个正着。
然而没有人找到他所偷盗的珠宝。这位小偷先生虽然不是逃跑的料,却是个藏东西的人才:入狱以来,他对赃物的去向绝口不提,而警察也一直找不到这批珠宝的去向。
直到一年前的十月四号,这批珠宝突然重现在众人眼前。
当然,这并不是时左才关注这起案件的全部理由。
在报道的末尾,负责收监这名珠宝盗窃犯的监狱长做了官方发言,大抵是说将进一步盘问犯人、确保居民安全云云。
时左才看见了他工作的、监狱的所属地:那是一座并不出名的小镇,坐落在纽卡斯尔市的西北角。
恰好是柳烟视与“林羽商”生活过的、举办妮可时装秀的那座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