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代云到公用电话亭来了。</P>
等到她摘下帽子和捂在脸上的大围巾时,那立文吃惊地发现她左眼睛乌青,成了熊猫眼。</P>
“二嫂,你这是? ”</P>
她问。</P>
心想:不会是又让张子伟给打了吧。</P>
张子伟打代云和孩子,那是家常便饭。</P>
代云的眼圈瞬间红了,眼泪含在眼圈呜咽着说:“你二哥昨天打麻将又输了钱,回家看我们娘俩哪哪都不对。</P>
我们娘俩小心翼翼的,就怕惹到了他。</P>
结果,小涛看动画片忍不住笑了,你二哥那个牲口,就把小涛一脚从沙发上踢下去,一下子磕到茶几上,脑门磕了个大包。</P>
我看了就说了他两句,他直接给了我一拳。</P>
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P>
“那就和他离婚呗。”</P>
那立文脱口而出道。</P>
说完,她就后悔了。</P>
唉,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说话又不过脑子。</P>
在记忆当中,张子伟和代云一直吵吵闹闹的,在外面花边新闻也始终不断。但是,她们就是没有离婚。</P>
后来。</P>
代云从建筑工程公司里出来,在市里开了一家歌舞厅,没两年就挣了好多钱。</P>
自从有钱以后,代云的腰杆子硬了起来。</P>
张子伟不知道是年龄大了还是怎么,总之,不再和她没事找茬打架了。</P>
紧接着,婆婆吕凤珍也去世了。</P>
欸~</P>
张子伟不出去胡混了,偶尔还在家里做做饭什么的。</P>
夫妻感情渐渐变好,再也没有嚷嚷着要离婚。</P>
貌似,两人一直过到老。</P>
所以。</P>
自己现在说这种话,不是平白得罪人吗。</P>
上辈子曾经有一个好朋友推心置腹地对她说,说话之前,一定要先过一下脑子,想好了再说。</P>
千万别张嘴就来,凭白去得罪人。</P>
“你不知道,有一年我要和他离婚,他去了我妈家一顿大闹,还把配枪拔出来威胁我,要是我敢和他离婚,就崩了我全家······”</P>
代云哭着说道。</P>
那立文倒抽了一口气,她知道二哥张子伟挺驴的,但没想到竟然这么驴。</P>
这么好的媳妇不分青红皂白,说打就打不说,敢说离婚竟然掏枪相威胁。</P>
从前吧,她还真不知道。</P>
也是。</P>
那时候她和张子建闹得水深火热,而且,也很少和代云来往,她当然也不会和自己说了。</P>
“他可不敢,也就是吓唬吓唬你。</P>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要真敢这么干也得吃花生米。”</P>
那立文顿了好半天说。</P>
即使不敢,这一行为也够恶心人的。</P>
就是这样一个人,还和他过什么劲儿啊?</P>
“······ 我害怕呀,所以,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代云呜咽着说。</P>
那立文:“那······你怎么办,就这么受着?”</P>
“······不受着又能怎样,小涛还那么小。”</P>
代云抹着眼泪说。</P>
“我知道他现在就是故意找不痛快,想逼着我和他离婚,好给那个女人倒地方。</P>
我偏偏不离,看他能不能把我打死。”</P>
那立文:这又是何苦呢。</P>
为那样一个渣男豁出去值得吗?</P>
你们这两公母也真够可以的,你想离时他不离,他想离时你又不离了。</P>
玩呢!</P>
不过。</P>
她还是没忍住出起主意来。</P>
“二嫂,要不你这样,下次他再打你,你就坐在厨房里磨刀,磨上一晚上。只要他动手打你,你就磨刀,专门半夜磨。”</P>
代云一脸疑惑地看向她,粉白的脸上挂着两串泪滴,看着是那样的我见犹怜。</P>
“为什么啊?”</P>
她问。</P>
那立文:“……不为什么,你就这样做试试看。”</P>
她有些不忍地看着可怜巴巴的代云。</P>
如果家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估计她早就让张子建去见上帝了。</P>
她对家暴什么的坚决零容忍。</P>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是无数次。</P>
想到这里,她抬起自己的手看着。</P>
好像自己这双手也有点欠,说不过张子建,就想动手。</P>
呃······</P>
这也算是在家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