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三年。</P>
正月初八。</P>
早九点钟。</P>
天高气爽,阳光普照。</P>
京城难得的好天气。</P>
那立文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着,东瞅瞅西看看,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店铺开个饺子馆。</P>
刚刚过完年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并不多。</P>
“盼了你那么久,我想了那么久······”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P>
她从大衣兜里拿出手机一看,是在昆市的姐姐打来的。</P>
于是。</P>
她走在路边接起电话。</P>
“喂——大姐······”</P>
“唉呀妈呀——”</P>
停在道边的黑色轿车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启动。</P>
吓了正接电话的那立文一大跳。</P>
因为。</P>
她紧挨着轿车的前车轮子。</P>
所以。</P>
她条件反射地向后窜了一步。</P>
怎么就那么寸。</P>
一辆电动三轮车飞驰而来,车头过去了,大大的车屁股蹭了她的后腰一下,刮住了她的羽绒服下摆。</P>
“欸~停车,停车。”</P>
那立文被带的向前一个趔趄,不由自主地被拖着跑, 吓得她大声尖叫。</P>
“吱嘎——”</P>
电动三轮车停下,开车的人转过头来,看那满脸的皱纹和风中飘荡的白发,足有八十多岁。</P>
这是那立文一眼看到的影像,也只来得及看了这么一眼。</P>
疾驰的电动车骤然停下,惯性让她继续向前,一头撞在三轮车的车尾,然后就是一个反弹,把她弹得向后仰去。</P>
“刺啦——”羽绒服破碎的声音。</P>
“咣当——”后脑勺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P>
顿时。</P>
她的眼前便一闪一闪亮晶晶,随即发黄又转黑。</P>
陷入黑暗之前,她的嘴还在嘎巴:老头,都多大岁数了,把电动三轮当机车开,开的辣妈快,要死别刮带我啊······</P>
位于兔兔国北方四线的县级市亚布市。</P>
大雪已经铺满了大地。</P>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P>
大片的雪花在风中使劲儿地打着旋,然后不甘心地落在了地面上、房屋上、甚至是光秃秃的树枝丫上。</P>
于是,到处都是一片银白。</P>
刚刚五点钟,亚布市上空便已是一片黑蓝。</P>
各家各户的烟囱上冒出缕缕炊烟,被北风一吹,迅速地消散了。</P>
一个自建小二楼一楼的房间里,那立文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一张大炕上,直盯盯地看着头顶的一根棍儿。</P>
那是一根闪着刺眼白光的灯棍儿。</P>
这种灯棍儿在二十一世纪只有在医院里才会看到。</P>
现在。</P>
就悬在雪白的天花板上。</P>
那立文睁开眼睛时,原本以为是在医院里。</P>
可是。</P>
身边一个三岁胖娃娃,用他那嘹亮的哭声告诉她:你错了,这不是医院,这是在家里。</P>
而且。</P>
她是重生了。</P>
因为。</P>
胖娃娃抓着她的胳膊,嘴里叫着“妈妈”。</P>
胖娃娃的脸明显是她儿子三岁时的样子,那嘹亮的哭声也是儿子的标配。</P>
谁能想得到啊。</P>
上一刻。</P>
她只是在京城的大街上,被一辆突然启动的汽车吓着了,又被三轮车刮了一下,摔了一跤。</P>
下一刻。</P>
这一跤就把她光速“送”到这里来。</P>
真是。</P>
够倒霉催的。</P>
“可别嚎了,求求你啦!”</P>
那立文有气无力地说。</P>
听到妈妈有了回声,胖娃娃立刻停止了震天响的嚎啕,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前趴在她身上说:“妈妈醒了?爸爸坏,把妈妈打死了······”</P>
那立文:“······”</P>
我死了。</P>
我又活了。</P>
“儿子你少胡说,我哪里打你妈妈了,明明是你妈妈要打我,打不着急火攻心昏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