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经还在沉吟着其中的利弊,姜田看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过几日西班牙使节就要返回欧洲,陛下以命令定海号与刚刚完成试验列装的姐妹间镇海号,会同四艘轻型巡洋舰与四艘补给舰组成特遣舰队。一来是保护重要的外交使节,而来是让吕宋、满剌加等地的夷人开开眼!省得他们再起什么龌龊的心思,届时王爷也同老王爷一起搭船返台如何?”
这看似不经意的邀请,着实让郑经的脸色数变,他虽然没搞懂什么叫特遣舰队但心里很清楚,无论朝廷出于什么目的搞出了这么一出武装大巡游,只要这支舰队出现在哪里,那里的游戏规则都将生改变。同时这也是敲打他们郑家与岛上的余孽们不要再起二心。
眼看着郑经的阴沉不定的表情姜田也在心中慨叹,虽然郑芝龙历史上很无耻的搞政治投机最终丢掉了性命,但是他却生了一个优秀的民族英雄。只是天不遂人愿,郑成功虽然在这个历史时空中获得了更大的展机遇,却比自己熟知的历史中更加短命,以至于就连埋伏在台湾的谍报人员都认为他死的很蹊跷,十有八九和眼前这位勾引弟弟奶妈的家伙有关。郑成功无论是死于何种原因,都严重的影响了本来计划周详的台湾攻略。而眼前这位延平郡王在历史上也没有多少雄韬伟略,看来台湾今后的作用还是要着落到那位假装年事已高实则霸心未泯的郑芝龙身上。
想到此处姜田决定顺势将所有的问题和盘托出,于是让心月将一个密封很严的小木盒子取来:“下官这里有些恩师传下来的海图,还有些陛下对南洋诸国的所思所想,既然王爷问起了购船之事,那必然是存着经略大洋的心思,所以今日便一并取来赠与王爷,还望台岛之上的忠勇之士不要辜负了朝廷的厚望!”
听闻是帝师所留海图,郑经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这个小木匣子,自己送的厚礼就换来了这个锦囊妙计,他一时也不知这买卖划算不划算。
转眼几天过去了,北京城的老百姓们也从皇帝寿诞的喜庆气氛中回到了正常的轨道,至于那些长相奇怪又穿着奇装异服的外国使节们,大伙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变得有点见怪不怪了,秋高气爽的天气中北京城在喧闹之中又恢复了那么一丝古都的恬淡气息,而远在三百里外的天津港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就在这个碧波万里风清云淡的日子里,定海与镇海这两艘威武霸气的巨舰正在做着出航前的准备,港口里的人无论中外都对着这两艘令人敬畏的杀人机器指指点点,而西班牙的特使费尔南多与郑氏一族的新老两代海盗,正在登上作为旗舰的定海号战列巡洋舰,他们将在特遣编队的护送下直抵基隆港。
没有多少欢送的人群与仪式,只有天津卫的本地官员前来送行,哪怕定海号上还残留着一些上次战斗后留下的痕迹,也不影响这艘巨舰所带来的视觉冲击,李修远作为最了解这艘战舰的海军将领,再一次被钦点成为舰队总司令,只是这回就连这位大半辈子泡在海上的老水手都不知道海的尽头会有什么,根据计划除了在基隆进行一次靠港补给之外,下一站就是西班牙人在东南亚的大本营吕宋,届时费尔南多以及其他一同回欧洲的传教士们将会改乘西班牙宝船回到欧洲,而特遣舰队的任务是护送西班牙船只平稳的驶出马六甲海峡并最终到达印度。
李修远太熟悉这个套路了,他这一路根本就是炮舰外交加探测航路,为此朝廷尽可能的集中了主力战舰组成舰队,除了要彰显****的威仪之外,更是防止某些贼心不死的家伙打歪主意。为了保障特遣舰队的组建,海军研究院船舶分院动员了所有的资源用于修缮、保养这些远航船只,为此就连作战受损的靖海号都只能暂停维修,海军更是对出航人员精挑细选,重要岗位都有2o%的员额备份,这样除了能降低远航的劳动强度外,还能让老资格有经验的水手言传身教的带出一批徒弟,海军6战队更是选派了一个营随船出海。至于研究院也没放过这次远航的机会,各类人才也是塞了一堆在船上,唯恐错过理论联系实践的机会。
随着战争的结束,海运贸易也迅恢复到了站前水平,但是海上被打散的小股海盗还时有出没,尤其是进入南洋一带,一些欧洲的武装商船又是也客串一下海盗,而且这次荷兰人吃了大亏,红毛夷估计是不敢再朝着皇家海军呲牙了,可也保不准会不会向过往的中华商船下手,所以朝廷既然派遣了这么强大的舰队出海,那些正好也好前往南洋的船长们无论中外都一致选择跟在舰队后面一起南下。
这些人的想法虽然很好,可开出去没多久就现自己跟不上军舰的度,若不是在外海汇合了度不快的补给船拖累了舰队的航,否则他们早就将这些商船甩没影了。跟在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身后,那些中国的船长就是和水手们的自豪感就别提了,就是那些欧洲的船长们,由于早就习惯了中中央帝国的强大,除了羡慕嫉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中华官员才知道,这不仅是自郑和之后近三百年中国第一次重返印度洋,也不仅是中国再一次引领了航海技术的展,而是这支看上去远没有郑和舰队庞大的编队,已经是中华目前所能达到的能力极限。
站在舰桥上的李大司令如今也是海军名将了,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只是运气好而已。若是没有姜田的耳提面命这新船该镇么用?这仗该怎么打?他可是全无章法的。而且这船上的新式海军士兵与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没有研究院的培训也是玩不转的,就在军中同袍嫉妒着自己的时候。又有谁知道他这个司令其实就是个傀儡,换个人来当只要不是白痴就也能做出这些成绩。
与李修远的妄自菲薄不同,无论是是西班牙人还是郑芝龙,自打登上了定海号之后,就已经明白了这海上的游戏规则要被改写了,不说这巍峨的巨舰也不提那些看上去就威力不凡的武器,只说这船上水兵的精气神,以及令行禁止的严格军纪,别说是海盗出身的郑家水兵比不了,就是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的无敌舰队都没有,也许西班牙贵族出身的军官还能做到仪表整洁,可是这些中华皇家海军的水手们却比那些贵族军官还有纪律性。
“等回到大员,就选族中子弟送往京城之中作为质子吧……”矗立在甲板之上吹着习习海风,思虑良久的老海盗终于向现实妥协了:“虽然皇帝并未提出这个要求,但是咱不能不主动去做!”
郑经搀扶着自己的爷爷艰难的点点头,心中想着选谁来大6才是最稳妥的。其实郑成功突然暴毙,他猝然接手台湾既没有威望也没有手段,正是因为压制不住那些老海盗,否则郑泰怎么会有机会带着一支舰队叛逃,若不是还有些忠心耿耿的护着幼主,否则就是他人头落地了。现在既然开创这份家业的亲爷爷话了,他也只有遵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