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艘被集火射击的敌舰,其实在第二轮炮击中就已经被击中,三榴弹分别命中了艉楼、舰舯和第一根桅杆,粗大的桅杆当时就倾倒下来,艉楼那颗也因为穿舱而过没起到什么作用,真正要命的是舰舯那一,在穿过两层甲板之后,延时引信终于在穿过舰体之前烧到了头,沉闷的爆炸声传播开来,坚固的船身也有些颤抖,还没等荷兰人回过神来,第三波炮弹再次降临……
已经没人数着究竟有几命中了,交战双方都有些呆滞的看着冲在最前边的这艘船,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变成了碎片,李修远一直没搞清楚这艘船是不是敌方的旗舰,反正他排在战列线的第一位,他现在能搞清楚的就是再次确定了姜田与他演习时放水了,或者说是故意让着自己。他知道榴弹能爆炸,也知道火药能殉爆,这在濑户内海时就印证过了,但这二者相结合的效果还是让他感到心头一跳,别说是他了,就是那些在欧洲见惯了漫天炮火的战舰舰长们,都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震撼。
这一刻不分敌我,双方均忘记了战斗还没有结束,大家还得拼个你死我活,看着徐徐下沉的半截残骸,以及没被漩涡卷走还在水面上挣扎的水手,所有人都明白海战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荷兰人又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自己与这个中央帝国的交手总是这么让人刻骨铭心,他们本能的想再次逃跑,可惜他们的瞭望手忠实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现当那两艘巨舰切入自己的T字横头时,一直在战场外游曳看热闹的六艘船以极高的度切入了自己队列的尾部,如果从天上看这时的双方阵型恰好形成了一个中国汉字的工字型,而他们就悲催的被夹在了中间。
这场战斗的结局已经不言而喻了,荷兰舰队除了三艘船投降而幸免之外,其余舰只全部战沉。这其中就包含了两艘最先进的盖伦战舰,这两艘荷兰的主力舰可是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们因为厚实的船身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被击沉,并且努力将炮弹射向敌人,可是中国战舰的机动性实在太高了,每次那些比自己细长了许多的驱逐舰出现在自己舷侧的时候,这边刚刚开炮,对方却已经驶离了火线,甚至直到自己被击沉炮手们都没适应这种节奏。
这还是皮糙肉厚的盖伦船,其他那些皮薄馅大的荷兰商船,则根本扛不住两轮以上的炮击,这不是因为中国炮手训练有素,相反这时的中国水兵们在专业技能方面还不如欧洲同行,只是船只、火炮在性能上的巨大优势,才压制住了荷兰人的反击,反观中国这边的驱逐舰分舰队,无论是队形的保持还是射击的准确性都差了许多,如果不是有威海卫的老兵坐镇,这场战斗还不一定是什么结果。
当初李修远考虑到自己这边训练不足,加上火力密度也不够,所以才将六艘驱逐舰分出来组成了游击舰队。自己开着定、靖两舰吸引火力,那六艘船可以凭借着度抢风进入上风处,无论是炮击还是放火箭都可以打了就跑。并且定了分舰队集火打击一艘敌舰的战术,用以保证能最大限度的打击敌人。战场的走向也和他的预料差不多,只是新兵拙劣的战术素养和六角炮弹穿透力过高经常穿舱而出还没爆炸的意外情况,让他差点把持不住局势。所以真正让荷兰人放弃抵抗的原因是驱逐舰分舰队的三次火箭齐射。
荷兰人见识过明朝的蛟龙出水,也知道中国人有一种可以连续喷火的猛火油柜,他们对此还是比较忌惮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中国人将这两种武器结合到了一起,当几十枚火箭带着凄厉的尖啸飞到敌船上空,飞溅的纵a火a剂与预制破片瞬间就吞噬了看似庞大的船身,置身其中的水手们,一部分被破片打成筛子血溅当场,一部分沾上了油质的燃料变成了火人,余下的只能惊恐的四散奔逃,这些人有些拼命拍打着身上的火焰跳进大海,还有些想扑灭熊熊大火,可这种在海面上都能燃烧的纵a火a剂又岂是他们能扑灭的。船上的幸存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船变成一个巨大的火堆,然后在火药的殉爆声中变成零碎。
当第三次齐射成功的点燃了第三艘船之后,荷兰人最后一丝抵抗的决心也破灭了,幸存的两艘商船本来就是打酱油的,投降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那艘仅存的盖伦战舰,几次被命中之后不是穿舱不炸,就是炮弹瞎火,就是爆炸的那几枚炮弹也因为位置问题没能点燃船上的火药,这才能在定、靖两舰的攻击下存活到现在,但是甲板上的帆具还是受到了一定的打击,机动性与度都降低了不少。当他们看见那六艘更加恐怖的战舰划着漂亮的弧线抄向自己舰尾的那一刻,谁都相信这次万能的上帝不会再眷顾自己了,于是除了投降还有其他活命的机会吗?至于一直跟在荷兰人身边的郑泰座舰,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就想逃跑,看到第一艘战舰迅的被击沉之后,他想起了在濑户内海的战斗,此刻他也明白大势已去,还没等这边开火,他就主动的投降了。
李修远看见了桅杆上的白旗,遗憾的放下了望远镜,定海舰上升起了三颗信号弹,本来还在卡位的驱逐舰只好转个头停止了攻击。刚才还沸腾的战场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神经紧张的中国水兵们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战果,自郑和舰队消失以后,中国海军何曾有过交换比如此悬殊的大胜?除了定、靖两舰一开始因为过于接近敌船而有轻微受损,伤亡了二十三人之外,驱逐舰则毫无伤只是有几个笨手笨脚的新兵被砸伤和烫伤。至于敌方那拥有几百门火炮的十一艘战舰只有四艘还飘在海面上,并且降下了风帆听凭落,除了桅杆上的白旗之外,就再无迎风飘扬的东西了……
打捞完还没淹死的水手,控制住无心反抗的战俘,李修远在里城的王宫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觉得既然是郑家自己内乱,荷兰人再次染指大6的计划又一次惨遭失败,但这次惨败还没有传播出去,台湾岛的郑经也不可能马上就想到对策,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除了留下两艘驱逐舰和部分水兵看押战俘,又派了一艘驱逐舰回济州岛报信并寻找援军之外,自己稍加整顿之后便率领着两艘巡洋舰与三艘驱逐舰火南下,准备一举切断台湾与澎湖的联系,打郑经一个措手不及。至于他为什么能胆大包天的仅靠五艘船就挑战郑家主力舰队?这个问题几乎不用想也能知道答案,在整个特遣舰队中,上至李修远下至一个小兵,已经没人再将那曾经威震东海的郑家舰队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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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区回复:书友“好难搞的色狼名字”疑问消硝石制冰的问题,这个的确是古已有之,但是在那个时代硝石是战略管控物资,寻常百姓很难获得,王公贵族就算有能力这么做也要避嫌不能储备硝石,所以这种制冰法后来就无法普及了,我在书中也是在军工生产中使用,所以不会有人以此来攻讦主角意图不轨。说句题外话,这种制冰方法在北方民间曾经流行过,我所居住的城市曾有一种叫“雪花落”的传统夏季饮品,就是采用两个不同直径的大桶,空隙中填上冷媒,中间的小桶中一般就是勾兑好味道的水,转动小桶使受热均匀,便冷凝成类似雪泥一样的半固体,后来这种夏季饮品由于各种电力冷饮机的普及而消失。不过在中国古代,没有镀锡的铁皮桶(铜太贵铁容易氧化),又弄不到硝石,所以才逐渐的“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