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呵,想起了以前的事。”
福伯慈祥的眼神注视了一会,笑道:“秋儿小姐,想必今天城主也能尝到幸福的味道。”
秋儿连连摆手道:“吃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今日的羊排未必有昨日的的一半。”
福伯笑道:“未必。”
秋儿一下被抬起来,有点不自然,过一会道:“羊排还没炖好,我先出去了。福伯有事只管吩咐。”见福伯点点头,秋儿便出了膳房,往马棚走去。
秋儿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朝马棚走去,明媚的阳光照在秋儿的灿烂的脸上,虽然一身蓬头粗衣,但秋儿白皙的皮肤,两颗如明珠般的大眼,足以让阳光为她而灿烂。秋儿轻快的走进马棚,见马棚空空如也,心里有点失落,便走向后门希望腾云在草料场吃草。果然,腾云正悠闲的在草料场上啃着嫩嫩的薰草和薰草花。
秋儿正想迈步走向腾云,不经意发现草场中躺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白展。秋儿正琢磨要不要过去,腾云倒看见了秋儿,长嘶一声欢腾起来,白展觉得异常,起身朝腾云欢腾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见秋儿远远站着,秋儿身穿浣衣房绿色衣服,脚上的金丝靴换成了普通的小花布鞋,本来披下的头发梳成下人丫头的两髻,因早上未梳洗,头发蓬松,不少碎头发随意的飘着。
阳光照在头发上,碎发边上晕上一圈金黄,加上秋儿一张如满月明珠的脸,白展似乎有些沉醉。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心境却完全不同。秋儿想着既然都被瞧见了,索性上去好了,秋儿看了看白展走到腾云跟前,顺了顺腾云身上的鬃毛,给腾云一个灿烂的笑容。
白展道:“万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秋儿看了看白展,想起自己昨夜失态哭诉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大块朵颐的形象,还对福伯的菜评头品足的模样,着实有点难为情,道:“还不错,谢白城主为我换职,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好住处。”
白展顺了顺腾云的前额道:“万小姐客气了,如今沙白两城相争,万小姐只能屈尊在此,待到开春两城通商时,再定万小姐回沙城之事。”
“你肯送我回沙城?”一听能回家,秋儿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万山千乃沙城重臣,相信他会给个好赎金的。”
这句话让刚在秋儿心中飘起的幻想瞬间破灭,眼中金光又黯淡下来,一句话也不说。白展见此,道:“难道万小姐千金之躯,沙城不愿意花钱赎回?”
秋儿心里大喊:“当然愿意赎!”但不能说出口,怕真通知那姓万的来赎,可就全露馅了。秋儿只道:“世事难料,此事既要到春天,那万秋就为白城主先做厨娘了。”秋儿说完,采了几朵薰草花,对白展欠了欠身,往厨房走去,白展默默的看着秋儿离去的背影。
秋儿回到厨房,想着白展刚说的话,心里一直掂量着要不要通知沙城的人她在这。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还是应该想办法先拿回惊云剑再说。想到惊云剑,秋儿又想到一个问题,惊云剑既然在白展手里,自己的态度越是强硬,白展就越不可能把剑还给自己,只有让白展顺了心,说不定一高兴便将惊云剑还给自己了。怎样才能让白展高兴呢?秋儿瞅瞅自己手里的薰草花,自言自语道:“希望他能喜欢我做的菜。”说完便取来小瓷锅将薰草花放进去,用小舂捣碎,尽量让淡紫色的汁水逼出来。然后去掉残渣。
看着羊肉炖了一两个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将羊排取出来放到捣好的汁水中,撒上盐,酱油,黄酒,鸡汁,辣椒面调匀后放置,找了块纱布盖起来,便将剩下的汤离火置冷。这是福伯来了,道:“秋儿小姐做得如何?”
“一切都好,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了,不知城主想到吃什么了吗?”说到这,秋儿便怪自己糊涂,当时见白展忘记问了。
“城主没让人传话,时辰不早了,该动手做了。”福伯说着便忙开了。
秋儿也帮福伯备材料,忙活了一个时辰后,开始煎自己的羊排。秋儿小心翼翼的将腌好的羊排排好放在平锅里用小火慢慢煎,一手执着长筷,一手将盐轻轻慢慢的一粒粒撒在羊排上,落下的盐像一串细细的珍珠,秋儿一边撒一边注意控制着盐落下的方向,虽然撒了很久,但是落下的盐却很少很少,每撒完一根羊排待溶化后便翻面,就这样如绣花般将一根根的排骨撒上盐。福伯见秋儿的架势,突然不动了,足足站了好一会,知道小蒲提醒菜要糊了才反应过来。
福伯有些手抖的将菜盛起来,半晌也回不了神。这时秋儿将羊排煎好,在盘中排好,将加热的羊排汤盛入盅中,加点葱和香菜便放到膳盘上。见福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秋儿有点不自然起来,道:“福伯,我送膳去了。”
“哦……”福伯应了声,也不知该做什么,目送他们离去。
白展饮食起居一向朴素简单,每顿三五个简单的菜肴便可上桌,有时候只是让福伯蒸上几个馒头夹上几根小菜便是一顿。
今夜白展一到晚膳时辰便坐定于花厅之中,看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有序的摆着。白展指了指靠自己最近的羊排看了一眼秋儿道:“你做的?”秋儿点点头。
白展夹起一块闻了闻,挑着眉道:“和福伯做的果然有些不同。”顺势咬了一口,嚼一嚼,品一品,还未吞下白展便盯着秋儿,眼神中流露出不经意的惊讶之色。
秋儿见白展如此形状,心就提起来了,想道:“这第一道菜若没做好,以后怕是难取悦了。”秋儿不敢轻易开口,只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面对着白展的反应。白展的眼神由惊讶到疑惑,又看向别处慢慢嚼着,咽了下去,闭上眼睛。这一系列的动作让秋儿有些莫名。
“这是你做的?”白展终于开口了。
“嗯,不好吃吗?”秋儿见白展终于说话了,也按捺不住。
“你,也姓万……”白展似乎在跟自己说,又像在问秋儿。这一句话,让秋儿全身的血管都要冰冻了,过一会心脏立马狂跳起来。
“羊排到底好不好吃?”秋儿怕白展再问下去。
白展看着秋儿一脸急切,便点头笑道:“嗯,很和我胃口。”秋儿听罢,轻呼了口气,下意识松了松手,这才发现满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