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暖一身浅褐色的家政服,从院落里一个偏偏的小房间出来,在檐下看着雨幕中修绎一行人走远。
松松在脚边窝着,伸着小舌头,神情凝重地随她的视线望着外面的什么。
搬到这个和杂物间一样的小屋里来,是她的主意和坚持。
修绎指导她负责别墅二层的卫生。尤其要好好打扫他的房间。
林思暖很自觉,再也不睡懒觉了,每天早早起床就开始一天的工作。
身体上是累了点儿,但不知为何,在一天天的熟悉之后,她竟觉得比从前那样吃喝都有人专门给自己送,什么家务活儿也不用干舒心得多。
有一次修绎带着苏梦熙,挑她的毛病,她一气之下就坚持跑到了杂物间。
她连同书籍也一块儿搬了过来,防止碰上修绎惹来麻烦。也省的天天遇上苏梦熙。
日复一日,她已经不做诸多猜测。从搬进来的期待,到现在一切化为虚假的想象,她决意做够一年后就离开。
无论是否再与修绎有纠葛,都不能在他的屋檐底下了。
逃也似的,她需要喘一口气,需要梳理下这段感情。
--直到昨日。
苏梦熙又一次出现在修绎的宅子。她却听凭修绎的吩咐,冒着大雨打扫客厅外面的走廊。
风将猛烈的雨水刮进来,浸湿了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
落地窗内隐约可见两个人促膝交谈的身影。
又一次冲动地想质问,可是话到嘴边,终于再次憋了回去。
她的确没有资格。
忍着委屈的泪水,林思暖用抹布将石桌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自从做这些辛苦的体力工作,修绎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关心。但一个月十万的工资,再苦再累在心酸她也没有脸面抱怨什么。
昨日她提前给修绎请了五天假,要回去陪父母。他只准许了三天。
“哦?五天假?”
“嗯……”
“心里有没有数。这个月身体不适休息了一天,这次又要以回家为由请假五天,你现在是在工作,你有见过这样任性的休假方式吗?”修绎嘲弄似的,看着她。
“可是,你知道我母亲的状况……”
可是你更知道我们之间的所谓“工作”,不过是你为了自己的恶趣味,强行施加给我的多余繁琐而已!你知道我无力与你抗衡!
林思暖已知晓,面对着修绎,将情绪与质问藏于心底,表明平静与温和,才更合他的心。
“罢了,三天。别明天回去,后天吧。”修绎丢下一句,面露不耐烦赶她出了书房。
苏梦熙来这里的时候,看她居然住在了狭小的杂物间,几次三番悄悄劝她走:
“实在不行,思暖姐,我从银行卡里转给你,你赶紧远离这个地方,找个工作安安稳稳地过吧。都分手了,却还要搞这一出来作践你!”
“不要紧,我心里有数,我惹不起他,至多做完一年我肯定离开他。”
泣不成声的林思暖,听到苏梦熙肯拿出自己的钱来帮助自己受宠若惊。
不知是怕他,还是心有不舍,林思暖却再也不想从这儿逃离了。她要努力,等到期满一年的时间,可以面对面让修绎无话可说地放自己离开,让他明明白白解释从前他对不起自己的许多事情。
“松松,咱们进去吧。”
林思暖低头唤松松一声,将门轻轻掩映上。
“不过明天我就不在这儿啦,到时候你多找找沈阿姨玩,嗯?”
自从搬到这儿来,松松找自己找得可勤快了,几乎天天晚上在她被窝里赖着不走。
灰不拉几简陋的小屋子,收拾得干净利落,比二楼修绎给她的那间豪华大卧室温馨许多。
***
下午,雨势小了许多。林思暖不到五点便完成了一天的清洁任务。
她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找出几件衣服来,准备今天天气允许的话,尽早离开这儿回老家。
今天这个男人也回来的有点早。
貌似没有带苏梦熙回来。
她不知苏梦熙白天已被修绎派回到了原来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