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天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的怒浪滔天,然后弯下腰去捡散落一地的文件。</P>
他一份份捡起来一一查看。</P>
一张张,他看得越来越触目惊心,到最后竟是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P>
“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说谨行和谨言都不是我的孩子吗?!”</P>
顾伯商气得都不愿跟他多说一个字。</P>
顾老夫人坐在一旁,重重“哼”了一声。</P>
“你这个缺心少肺的东西,有眼无珠。放着好好的季家独女你不疼着宠着,偏偏被这么个乡下来的恶毒女人迷惑,最后怎么样?被人家骗的团团转,傻子似的替别的男人白白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一口气还养两个!”</P>
“我看你事到如今要怎么收场?!”</P>
顾正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和顾老夫人的一阵敲打,冲击的大脑一片空白。</P>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颓废的瘫坐在了椅子上。</P>
顾老爷子威严肃穆的话语响彻在他耳边。</P>
“你啊,我也不指望你在事业上有什么建树,我唯一庆幸的是凡仪给我留下司砚这么个绝顶优秀的孙子。你再看看那两个来路不明的,简直是跟我顾家连个边都沾不上!”</P>
“我把话给你摆在这,你甘心被那个毒妇耍的团团转是你蠢,别牵连我们顾家祖祖辈辈积攒下的产业!假如顾氏集团在你手里有一丁一点的折损,我就让你到顾氏祠堂和祖坟那去自省,这辈子你也别出来了!”</P>
顾正天愣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顾伯商的话他好像都听见了,也都听明白了,可就是做不出任何反应。</P>
顾伯商瞅了他一眼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继续道:“我也不妨给你交个实底,李月汝那个女人心思歹毒,她敢拿她跟野男人生的野种充当我们顾家的嫡子嫡孙,就敢为了我们顾家的家产谋财害命!”</P>
“现在我们顾氏集团很多子公司的高层都被她收买,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现在回去要假装不知道他们两个不是你的孩子,不要轻举妄动让那个女人起疑,等司砚把那些人清理干净,我们再把她一网打尽!听懂了吗?”</P>
顾正天陡然恢复了些清醒,“您的意思是,我知道那两个孩子跟我毫无关系,是她跟别人生的野种,我还得忍气吞声,虚与委蛇的跟她继续过下去吗?”</P>
他面色灰败,净是憔悴和不甘。</P>
顾伯商却丝毫不同情怜悯这个儿子。</P>
“那还能怪谁啊,只能怪你鬼迷心窍识人不清!况且,你绿帽子都戴了这么多年,也窝囊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小段时日了。相信以司砚的能力,很快就能把集团所有的蠹虫全部清理干净,到时候,你就可以跟她离婚,把她赶出家门。想怎么都随你。”</P>
顾正天神情一片颓唐,恍然间听到顾司砚的名字,又想起他这唯一的亲生儿子,心里好歹有一丝的慰藉。</P>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纳闷过,顾谨行和顾谨言那两个孩子,生性懦弱而且总有点先天不足的样子,长相气度竟然没有半点像他。</P>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要报复季凡仪,想要证明他得不到她的爱,依然有别的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他,愿意为他生儿育女。</P>
可最后呢,却是被奸人算计,真是一场空,讽刺得很!</P>
他顾正天此生唯一的亲骨肉,竟然是那个他穷尽一生也得不到她半分情爱的女人所生。</P>
他用出轨折磨了她近二十年,她也用冷情冷脸面对了他二十年。</P>
可,他必须承认,即使季凡仪心里没他,可她忠贞不渝,是一个极重家教礼仪的世家千金,美貌气度都是景城拔尖的,像李月汝这种女人简直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比不上!</P>
他恨自己当年鬼迷了心窍,被这个阴毒的女人设计,居然拿野男人的孩子来顶包,欺骗他,借此谋取顾氏集团女主人的位置!</P>
顾正天心中陡然升腾起漫天的愤怒与恨意:李月汝,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