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当事人的面，怒骂当事人，甚至还因为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和被骂的当事人成了朋友...</P>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离谱。</P>
涂山雅雅的大脑已经完全混乱，捂着小脑瓜蹲在地上，似乎是在努力维修着短路的主机。</P>
见此，陆渊也没出言打扰。</P>
虽然涂山雅雅刚刚对他的身份提出了质疑，出于礼貌，他也应该回答，但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以他这个当事人外加受害者外加加害者的身份，显然不适合出言回答这个质疑。</P>
所以，陆渊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默默等候着涂山雅雅整理清楚整件事情，然后欣赏着涂山雅雅不断变换的表情。</P>
事情的起因，一目了然。</P>
没什么好整理的。</P>
事情的过程，也一目了然。</P>
也没什么好整理的。</P>
事情的结果，更是一目了然。</P>
更没什么好整理的。</P>
在短暂的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涂山雅雅愕然发现，她唯一需要整理的，其实就是陆渊为什么和她骂“陆渊”这件事。</P>
或许...</P>
还有一个可以提出反问的点！</P>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不是龙影书局的探子吗？”</P>
涂山雅雅鼓起小脸，愤怒的盯着面前这个大骗子，一字一顿的质问道。</P>
陆渊顿时哑然失笑，哭笑不得的摊了摊手，在涂山雅雅似乎要扑上来咬死他的目光中，慢悠悠的解释道：</P>
“是的。”</P>
“没错。”</P>
“我确实不是龙影书局的探子。”</P>
“一来，龙影书局没有探子。”</P>
“龙影书局的构成很复杂，从天枢星袁卯算起，七星，是龙影书局的核心力量，而在核心力量之下，就是骨干力量。”</P>
“骨干力量的数量不多，也不少。”</P>
“培养这些骨干力量耗费的资源，注定了这些骨干力量不会被当做消耗品，也不会成为某项计划的牺牲品。”</P>
“而在骨干力量之下，就是龙影书局的基层力量。”</P>
“与骨干力量相比，基层力量虽然原则上也不会成为消耗品亦或是牺牲品，可一但当计划出现问题时，他们也会不可避免的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出现伤亡，甚至有可能被连根拔起。”</P>
“所以，基层力量其实是骨干力量的候选者，在一次次的经历中，展现出自身具备的能力，最后通过考核，就可以成为龙影书局的骨干力量。”</P>
“值得一提的是...”</P>
“无论是外人还是自己人，想要加入龙影书局，都只能从基层力量干起，即便是七星在当年也不例外。”</P>
“所以，这是一个重要，但不是绝对重要的阶段。”</P>
“唯一的好处在于...”</P>
“他们的身份，已经得到了龙影书局的承认，若是真有其他势力的探子，通过自身能力爬到这里，自然可以接触到一些相对秘密的情报。”</P>
“而在基层力量之下，就是眼线。”</P>
“龙影书局有自己的眼线。”</P>
“而且这个眼线遍布全天下。”</P>
“没错。”</P>
“就是那些卖假货的商人。”</P>
“他们是在龙影书局的管控下，以灰色的方式贩卖假货；虽然我很不赞成，但不得不说，这种方法确实省心，也能进一步提升龙影书局的名望。”</P>
“这也是龙影书局主要的经济来源...”</P>
“之一！”</P>
“像这部分眼线，是不会得到龙影书局正式承认的，甚至会被当做探路的棋子，在棋手的操控下身不由己的前进。”</P>
“棋手可以是我。”</P>
“可以是七星。”</P>
“可以是骨干力量。”</P>
“甚至可以是基层力量。”</P>
“总而言之，眼线，虽然确实是龙影书局发展出来的，但实际上，双方并非处于一个平等的关系上。”</P>
“再确切点说...”</P>
“你可以把这些眼线当成佣兵。”</P>
“给他们利润，他们就为你卖命。”</P>
“一般人肯定是不会采取这种愚蠢的方法进行发展的，因为没有人会愿意舍弃掉应有的利益，只为了发展一些没用的眼线。”</P>
“但龙影书局不同。”</P>
“龙影书局有我。”</P>
“而我，知道钱生钱的法子。”</P>
“所以，越多的眼线，可以给我带来更多的利润，不仅能供养起龙影书局所需的修炼资源，还能将信息渠道拓宽。”</P>
“这样的买卖，只要不是傻子，基本都会去做。”</P>
“而且，由于受限于眼线的身份，这些人中即便有探子，也没办法通过龙影书局查阅到想要的消息，只能凭借着手中收集而来的部分情报，换取一些东西。”</P>
“比如说...”</P>
“一条书籍的销售渠道？”</P>
“亦或是...”</P>
“转换为功勋点，攒起来，等到攒够报名费之后，试图通过考核，成为龙影书局承认的基层力量？”</P>
“再或者...”</P>
“直接换成金钱？”</P>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P>
“选择权在他们的手上，而不在我以及任何人的手上。”</P>
“所以，从来没有探子。”</P>
“我...”</P>
“也从来不是龙影书局的人！”</P>
“毕竟...”</P>
“从没听过哪个园丁，认为自己是手中花锄的人，只是会认为，自己是手中花锄的掌控者，而非一部分！”</P>
“再者...”</P>
“我陆渊，何时不曾单刀赴会了？”</P>
“一直以来，我都是单刀赴会。”</P>
“派探子？”</P>
“抱歉。”</P>
“这个天下，没人配得上这种待遇！”</P>
涂山雅雅恨恨的咬着嘴唇，用异样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个卑鄙无耻不要脸的大骗子的脸皮。</P>
这个称号，绝对没取错！</P>
能用这种诡辩，硬生生的把欺骗她的事情解释的如此光明正大，甚至是合情合理自圆其说，不得不说，是个人才。</P>
不要脸界的人才！</P>
涂山雅雅在心里恶狠狠的骂着，未曾想到，陆渊却并没有继续狡辩，反而是话锋一转，竟然质问起了她！</P>
“再说了。”</P>
“你难道就没有问题吗？”</P>
“出门在外，谁告诉你可以相信陌生人说的话了？”</P>
“还喝了我这个陌生人的酒...”</P>
“小红帽的故事，你没看？”</P>
听见前半段质问，涂山雅雅还有反驳的欲望，但当她听到了末尾，反倒是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沉默着盯着陆渊瞧了瞧，不禁无语的反问道：</P>
“我看到是看了，但小红帽的故事，讲的是这个道理？”</P>
“难道不是吗？！”</P>
陆渊下意识反问道，旋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闭目沉思了片刻后，尴尬的笑了笑。</P>
还真不是。</P>
他写的，是黑暗版的童话...</P>
原版的自然是告诉小朋友要警惕，不要对陌生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信息，更不要相信陌生人说的话。</P>
但黑暗版的就完全不是了！</P>
轻叹一口气，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反问完全被大乱，陆渊只能厚着脸皮，选择了倒打一耙，自顾自的叹道：</P>
“看样子，你看的是假的。”</P>
“不过这也难怪。”</P>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P>
“一本书红了，就有很多人模仿，属实是让我感到无奈啊！”</P>
涂山雅雅总算是明白了过来，看着面前这个卑鄙无耻不要脸的大骗子，忍不住眼角一抽，指着陆渊的鼻子吼道：</P>
“去你的吧！！！”</P>
“用不用老娘现在回去，把那本书拿来给你看一看，你才肯认账啊？！”</P>
“我涂山雅雅，什么时候使过假货？”</P>
闻言，陆渊顿时大窘。</P>
他原以为涂山雅雅这种对人类抱有强烈敌视的妖怪不会寻找正版，尤其是正版和盗版的内容都没啥区别，在这个收集正版纯粹为了收藏的时代，涂山雅雅显然没有这份爱好。</P>
可实际上...</P>
涂山雅雅确实没有能力去购买正版。</P>
尤其还是限量的正版。</P>
但...</P>
没有人规定过，涂山就不能通过自己的渠道收集正版了！</P>
货币，流通起来，才有价值。</P>
要不然，黄金也只是废铁！</P>
在这个正版稀缺的时代，涂山无论是为了价值还是为了脸面，都不可能去购买一堆假货来填充自己的书库，即便这些假货的内容和真货都是一样的，但涂山就是丢不起这个脸！</P>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P>
涂山的富有，岂是说说而已的？</P>
两位妖皇来涂山续缘。</P>
涂山的强大，岂是被吹出来的？</P>
这都是实打实的存在！</P>
而且，龙影书局出版的书，也不仅仅是一些童话故事，一部分长篇，售量也是相当不错的。</P>
当然。</P>
这里指的是眼线们上交的收入。</P>
龙影书局主打高端路线。</P>
一本正版书，有些时候，都能卖出去几十两金子的天价，而且往往还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P>
更稀少的正版书，自然更贵。</P>
但即便是最稀少的书，比如说龙影书局昔年发行的第一本书，其实也被涂山收集到了两本！</P>
涂山，不差钱！</P>
而陆渊在之前，自然不知道这些。</P>
所以才造成了眼下这个尴尬的局面。</P>
但尴尬只是暂时的。</P>
瞥了一眼远处的天空，陆渊不禁挑了挑眉毛，看着一旁仍然不服气的涂山雅雅，忍不住笑道：</P>
“我记错了，好吧？”</P>
“真的是我记错了。”</P>
“你姐姐就快要来了。”</P>
“你觉得...”</P>
“我会不会想之前话中说的那样，直接提出那个不合理的要求？”</P>
“你敢！！！”</P>
涂山雅雅瞬间炸毛，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陆渊，似乎是在威胁陆渊，但在短暂的对视后，发觉这招没用的涂山雅雅，只好开口正式威胁道：</P>
“既然知道不合理，你还敢提？”</P>
“我都是个卑鄙无耻不要脸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敢提的？”</P>
涂山雅雅顿时感觉胸口一闷，下意识反唇相讥道：</P>
“既然知道自己是一个卑鄙无耻不要脸的人了，那为什么就没有自知之明，非要提出那个要求呢？”</P>
“因为我喜欢你姐姐。”</P>
陆渊满脸认真的说道。</P>
旋即话锋一转。</P>
“更何况，脸皮不能当饭吃。”</P>
涂山雅雅的小脸剧烈抽搐了一下，带着几分抓狂和慌乱的神色，口不择言的说出了大实话：</P>
“你那叫喜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