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执事袖中悄悄滑出一个尖刃,却不知是什么兵刃,冷冷说道:“听鬼王的意思,事到临头,似乎是要背弃我们之间的约定。”</P>
月执事那带着三分寒意的声音落下,逍遥宫殿顶以及东西廊房屋顶上,立刻现出了不知多少个黑袍鬼面人,个个都是一样的装扮,在月夜清风中蔚然而立,有如阴间幽魂,又似地狱判官,声势好不骇人。</P>
云天行看到这些鬼面人,仿佛遭了九天紫雷,半晌没有缓过神来。</P>
令他惊骇的不是蜃楼来了多少人,而是这些黑袍鬼面人的打扮。之前他离开洛阳去往万佛寺的路上,曾路过一个名叫古井镇的村镇。那古井镇里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后来还出现了两个黑袍鬼面人,那鬼面具与黑袍就跟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P>
云天行暗想:“蜃楼这个组织果然可怕,古井镇那么荒僻的地方,都有他们的人出现,真不知道哪里才算是净土。”又想,“多亏我背后这人封住了我的穴道,如果贸然出去,定然遭到蜃楼这些人以及鬼王假僧们的围攻。他们有这么多人,而且都是高手,我哪有活路可走?”</P>
想到这里,脸色忽然大变,心内暗暗叫苦起来:“云天行啊云天行,你简直糊涂透顶啊!你还感谢他封你穴道,他极有可能也是蜃楼的人啊!不是可能,是一定!他怕我贸然出去暴露他们的行迹,这才把我穴道封住。我又阴差阳错撞破了他们的秘密,等这里的事一了,他们哪还会给我留活口?可恶!可恶!我行事千小心万小心,没想到还是栽在了这里。唉,罢了,罢了,天要亡我,我能奈何。”</P>
云天行本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可又怕运功冲穴,背后那人会立刻发掌把自己震死,这样一来,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倒不如再等一等,多活一刻是一刻,总比立刻死了要强。</P>
台阶下假僧们见逍遥宫以及两面廊房顶上都站满了黑袍鬼面人,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只盼着师父千万不要与蜃楼作对,否则他们也要跟着一起陪葬。</P>
虽然假僧们只在伽相寺附近活动,并不到远处去,但对江湖上的事却知道不少,而作为江湖公敌的蜃楼,更是听到耳朵生茧。他们不会不知道蜃楼的本事,连江湖上那些一等一的大势力,都奈何不得蜃楼,他们一个小小的伽相寺,如何是蜃楼的对手?只要月执事一声令下,伽相寺内所有生灵,只怕连明日的朝阳都见不到。</P>
假僧们往日里没少看师父残忍施刑,可那都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远没眼前这阵势来得骇人,毕竟对方可是蜃楼啊,那个无处不在,又所不在;无所畏惧,而又令人无不畏惧的神秘而又强大的组织。</P>
鬼王负手挺身立在那里,身体不动,头脑微转,眼角瞥见这许多的黑袍鬼面人,心中暗想:“蜃楼果然不愧是蜃楼。我这逍遥宫建在群山隐蔽处,除了通往伽相寺的那条暗道,周围一应入口都已堵住,他们蜃楼居然一次来了这么多人,想必早已将逍遥宫周围地形勘察明白,看来以后还需再寻一处秘密地点以作备用。”微微一笑,平静说道,“本王并没有违背当初约定的意思,月执事何苦如此。”</P>
“没有最好。如果动了这个念头,在下不得不得提醒一下,不论阁下是酆都鬼王,亦或是什么王,想把蜃楼当猴儿耍,最好有被压死在五指山下的觉悟。”</P>
说完,月执事把袖中尖刃收起,又把手一招,那些黑袍鬼面人俱都如鬼魅般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