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摇摇头。他感觉到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不知她是不是能看穿自己的心事,他在心里猜想是的。</P>
他想要打电话给他的父亲,说说要借的4000元参赛费对他是多么地重要。可是,后母像一条嗅觉灵敏的猎犬,紧追不舍:</P>
“别顾着和欢欢跳什么舞?就会扭来扭去的,像什么样?”</P>
阿辉不由得背脊发僵,慢慢回过头去看后面。</P>
后母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周身竖起逆鳞,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P>
阿辉肯定地说:</P>
“我们不是猪猡!”</P>
后母冷冷地“哼”了一声,反驳道:</P>
“你们是不是猪猡?别自欺欺人了,你们两个不就是想在客厅里跳舞吗?我不让你们跳,你们就偷偷地躲在房间里,那样子难道不是猪猡吗?”</P>
阿辉有些生气了,他忍住怒气,说道:</P>
“我们不是猪猡,我们只是想练习一下舞步,参赛用的!”</P>
后母不屑地“哼”了一声:</P>
“参赛用的?别骗我了,你们就是想要在客厅里跳舞而已!我还不清楚你们吗?”</P>
阿辉瞪大了眼睛,他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道:</P>
“我们不是猪猡!我们只是想练习舞步,参赛用的!我们不是猪猡!”</P>
后母看着阿辉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哎呀,年轻人,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们搬走了,我就不用看见你们抱着转来转去,扭来扭去!”</P>
阿辉遏制不住怒气,语调严厉地说:</P>
“扭来扭去?那叫‘摆荡’,在舞蹈中能够增强体态的表现力与优雅,你懂不懂?”</P>
阿辉说这些话的时候,后母已经不再关心“懂不懂”的问题了。她已经完全被一种狂热的情绪支配。她正处于一种忧郁的兴奋之中,连忙放粘了声音:</P>
“是啊,我真的不懂。我早就跟你父亲提起过,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请你教我跳舞,反正是免费的嘛……”</P>
“免费?!我最缺的是钱!”</P>
阿辉愤怒了,他早就知道后母的企图,她无非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免费请他教跳舞。</P>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如此放肆地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让他感到无比愤怒,以至于他迈着小碎步,仿佛跳跃着跑向门口。</P>
后母走到了他的身边,可是,她一拉着他的手,他的全身都颤抖了。他的手冰凉。</P>
后母的话箭一般射向阿辉的后背:</P>
“哎!你从广州大老远跑来,有什么事啊?”</P>
阿辉惊恐地说:</P>
“没什么事,我……我先走了……”</P>
阿辉哪敢搭话,急忙捂住耳朵,像一只脱缰的狂怒公牛般落荒而逃。</P>
他逃跑时,听见风划过皮肤的声音——有后母隐约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