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一颗小小的东西闪亮，是他送她的钻戒。</P>

张崇光要疯了。</P>

他疯狂地拨她的电话，但是每一次电话那边都传来关机的声音，他又给她的秘书打电话，问她去哪里了。</P>

秘书说她订了一张去北|美的机票。</P>

至于具体去哪里，真的不知道。</P>

张崇光飞快订了同一航班，只是比霍西要晚十多个小时，在机场他跟霍绍霆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他没有隐瞒，说了沈清莲的事情。</P>

霍绍霆听完，沉默不语。</P>

很轻地挂了电话。</P>

机场，张崇光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盯着手机等着霍西或许给他打个电话，哪怕是骂他、或者是要跟他分手，也好。</P>

但是没有。</P>

她就这样，不留只字片语，就这样地离开了。</P>

她只是跟她的父亲说，取消婚约。</P>

对他，一个字也不想说。</P>

张崇光微微仰起头，压下微热的东西，他对沈清莲没有感情，诚如林从所料，他只是不想看见一个女人失去了紫宫，再失去生命。</P>

他短暂地帮助了沈清莲，安慰了她。</P>

这份帮助跟安慰，让他失去了霍西，现在回想起来，那晚她是发现了的。</P>

如果当时他坦白，是不是还有一次机会？</P>

在后来三年无数个夜晚，张崇光都不只一次地问自己这个问题，那晚，他该告诉霍西……</P>

张崇光追到北|美。</P>

他得不到霍西的消息，一周后，霍西飞到了法|国，他追到法|国。</P>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半年里。</P>

霍西经常飞来飞去，张崇光每次都会慢半拍，他总是追寻不到她，总是晚了一步。</P>

半年后，霍西不再飞，她留在了英|国。</P>

只是找不到人。</P>

张崇光国内有事，他回到b市处理了公司业务，准备再飞英|国时算算时间霍西已经怀孕八个半月。</P>

飞行前晚，他住在霍西那间公寓里。</P>

根本睡不着，这大半年来，张崇光每天只能睡3个小时左右。</P>

吃安眠药都不管用。</P>

他坐在床上，床边放了个盒子，是当初家里为她选的婚纱。</P>

他们的婚礼，没有取消。</P>

那天，张崇光从国外赶回来，他一个人站在教堂里完成了他们的婚礼。白鸽飞起时，他仰起头，落下眼泪。</P>

霍西……</P>

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他很久没有听见她说话。</P>

他甚至不知道，这样长长久久追寻下去，穷其一生是否还能再见她一面，她离开得那样绝然，她不要他了，连家也不要了！</P>

张崇光轻抚那片婚纱。</P>

他对她的思念，近乎转成恨意，她连解释都没有听就走了。</P>

她现在好不好，孩子怎么样？</P>

她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原谅他了？</P>

衣袋里手机响了，张崇光不想接，可是那电话持续响个不停，似乎非得他接起不可才罢休。</P>

终于，张崇光还是接了起来。</P>

那边的人犹豫半天，才开口：“张先生，我是xx血库的工作人员！……一周前，霍小姐调走了血库所有的血，空运到英国。”</P>

运走血库所有血？</P>

张崇光像是疯了一样，问他送到英国哪里。</P>

但是对方不知道，只说是送到机场，对方接手了。</P>

张崇光挂了电话，就赶往机场。</P>

他用最快的速度调来专机，到了英国，他包下所有大屏所有媒体寻找霍西，他用了无数金钱，但是霍西仍像是消失在这个世上。</P>

一周后的夜晚，张崇光接到霍绍霆的电话。</P>

电话很简短，只是告诉他，霍西生了个女儿。</P>

姓霍，叫霍绵绵。</P>

张崇光愣住，他握着手机在夜风里，全身的血液几乎逆流。</P>

许久，他才颤抖着声音问了句：“爸，霍西在哪？”</P>

霍绍霆摇头。</P>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我不知道！崇光回来吧！回来过正常的生活，给霍西一条生路，也给你自己一条生路！”</P>

张崇光握着手机，没有出声。</P>

很固执！</P>

霍绍霆唯有叹息，他很难过地说：“你知道她的性子的！”</P>

事实上，霍西已经将所有的宽容，都给了崇光。</P>

她本是那样一个容不得沙子的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破例了！</P>

挂上电话，张崇光坐在河边，默默地抽烟。</P>

他仰望星空。</P>

英|国放晚的星空很明亮，星星都是一闪一闪的，他轻快又心酸地想，他有女儿了，叫绵绵……霍绵绵！</P>

生绵绵时，霍西痛不痛？</P>

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是不是很孤单，又很害怕？</P>

他想起了霍绍霆的话。</P>

他说，让他放自己一条生路也放霍西一条生路，可是放手了，他还能活吗？</P>

张崇光不知道。</P>

他在农历新年后，二月回到b市的。</P>

他以为，只要他回来不再找，霍西总会回来的。</P>

他就等，等她回来，等她回心转意。</P>

可是他一天一天地等，一月一月地等，一年一年地等，霍西总是没有回来……偶尔偶尔他会听见她的消息。</P>

就连绵绵的照片，他也是在陆熏那儿看见的。</P>

陆熏偷偷给他看的，瞒着陆烁……</P>

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长得像霍西，头发也是茶色的带了些自然卷……</P>

两岁的小姑娘看着镜头，笑得开心。</P>

张崇光眼睛都红了，轻轻抚着照片，沙哑着嗓音问：“可是把这张照片给我吗？”</P>

陆熏点头。</P>

张崇光拿过照片，放在手掌心里看了半晌……</P>

陆熏看着他，只觉得他变得厉害。</P>

几年了，张崇光瘦了很多，也不太说话了。</P>

每周他会回来看舅舅舅妈，但每次来都是送了东西就走，不太停下来，今天因为是舅妈生日才略略坐了会儿。</P>

陆熏看着可怜，偷偷给了照片。</P>

这时，陆烁从楼上下来，正巧看见张崇光手里的照片，他看向自己的小妻子，陆熏顿时就心虚得要命……</P>

倒是张崇光轻轻把照片收了起来，轻道：“多谢！”</P>

他还是离开了。</P>

陆烁看着他的方向，好半天，才问陆熏：“他没有问什么？”</P>

“没有！就是有，我也不敢说！”</P>

多年下来，陆熏还是像小媳妇似的，受着陆烁管制。</P>

照片的事情，陆烁倒没有多说。</P>

陆熏暗暗松了口气……</P>

等到回家的时候，陆烁坐上车，才慢悠悠地开口：“其实马上也能见到了！霍西下周回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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