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人在俱乐部。</P>

电话响起时，他停下了手里的牌，静静地看着那个号码。</P>

【霍明珠】</P>

易先生几个就打趣：“怎么，小尾巴又追上来了？”</P>

陆谦缓过那阵儿，笑得风流从容：“不过就是个小孩子罢了，能有几分钟热度？”</P>

他继续玩国粹，轻描淡写：“胡小姐帮我接一下。”</P>

胡小姐一时弄不清他的意思，她是个女人，很敏感地察觉到陆先生同这位明珠关系非浅，有一阵子陆先生很是冷落了她……</P>

不知为何，最近又联系起来。</P>

只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人前热情人后可没有再碰过她。</P>

她不动，陆谦催促一声：“接啊！”</P>

胡小姐只得拿捏着分寸接了，一开口声音软媚：“是霍小姐呀，你陆叔叔在俱乐部玩儿，要不，你也过来玩玩吧！”</P>

电话那头，明珠呼吸明显快了些。</P>

半晌，电话轻轻挂上了。</P>

陆谦手里要打出去的牌，慢了半秒……</P>

稍后，他笑笑：“我说吧，小孩子脾气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过总是打电话，烦人！”</P>

他在笑，但眼里全是寒气。</P>

玩到深夜，他上了车子，柳秘书轻声问：“陆先生，去哪？”</P>

陆谦看着车窗外头，静静出神。</P>

半晌，他才说：“去公寓看看。”</P>

夜半三更，他回了那间给他无数甜蜜的地方，意料之中明珠还在。</P>

她趴在餐桌上睡着了。</P>

眼角，有着未干的泪痕。</P>

陆谦站在门口，眼里热热的：这傻东西，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去房间里睡觉，就这样喜欢她的陆叔叔吗？</P>

他过去，轻手轻脚抱起她，可是才动明珠就醒了。</P>

那双眼睛布满了水汽，慌乱地望他。</P>

她的嘴里无声叫了一声陆叔叔，接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可是她没有敢哭出声音来，就一个劲地望着他，想要他……解释。</P>

陆谦心里一痛。</P>

他把她轻放在沙发上，自己蹲着抚摸她的小脑袋，声音温柔：“明珠，以后别等我了。”</P>

她一脸茫然，似乎懂他的意思，又似乎不懂。</P>

陆谦狠狠心，继续微笑着说：“你陆叔叔年纪大了，不适合一段稳定的关系，也不是个好男人。”</P>

这下，她彻底地懂了。</P>

可是她不愿意相信。</P>

她曾经被这个英挺成熟的男人那样地疼爱过，他甚至带她回了c市，见过陆妈妈，他们甚至在他的卧室里做过夫妻之事。</P>

她颤着嘴唇，轻声说：“我不信！”</P>

陆谦坐到她身边，他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P>

薄薄烟雾升起，模糊了彼此的眼。</P>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说：“有半年了吧，我有些腻味了！明珠，你大概不知道男人跟女人这回事儿，最多也就是几个月保鲜期，你说我们不分开，难道要结婚？你看看我们的文化背景、我们的朋友交际……适合结婚吗？”</P>

明珠的脸色，苍白如纸。</P>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才没有晕倒。</P>

她就只瞅着他，瞅着这个男人！</P>

此时，他的神情，就和他跟胡小姐在一起一模一样。</P>

原来，他就把她当成玩意儿！跟胡小姐一样！不……还不如她，至少他还回头找了胡小姐，于她……却是永远打不通的电话。</P>

明珠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P>

她嘴笨，不会跟人吵架。</P>

她很爱他，也做不出泼妇的事情。</P>

她更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耍赖吃三颗安眠药，让哥哥疼爱她。</P>

她，什么也不能……</P>

陆谦起身，走到窗前，默默吸烟。</P>

他说了些话，比如说给她的赔偿，谢谢她这半年来的陪伴。</P>

她都没有回应，就像是木偶娃娃一样静静落泪，她固执地坐在那里，期盼着她的陆叔叔忽然就掉过头，抱住她，跟她说都是骗她的。</P>

一切，只是玩笑……</P>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的拥抱，倒是夜越发地凉了。</P>

很冷很冷……</P>

终于，她轻声开口：“陆先生您放心，我不会纠缠你！”</P>

陆谦缓缓掉过头。</P>

灯光下，他们的视线对上，再无往日的甜蜜。</P>

明明前不久，她还赖在他怀里小口地咬着他，一边还热乎乎地叫陆叔叔，他揪起她的头发，不让她咬那儿……</P>

她离开了。</P>

走时是哭了的，她那样单纯的性子，也懒得掩饰。</P>

她也没有讨要说法，似乎接受了这样的结局，接受她的陆叔叔不要她的事实……</P>

门，轻轻掩上。</P>

陆谦的眼里泛着亮光，他颤着手指，狠狠地把指间的香烟吸完。</P>

后来，他坐到餐桌前面。</P>

上面有一碗面，卖相很不好看，应该是明珠做的。</P>

他拿起筷子，很平静地吃面，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P>

然后，然后……</P>

他就不知道做什么了！</P>

因为这间公寓里没有了明珠，他不知道为何而来，又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