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恨!”女鬼直接咬碎了一块骨头,生嚼入肚。
“当时你报警了,警察也伸张正义了。两个人被枪毙。”秦昆说了一句,又想到自己在灵侦总局有身份,顿了顿道,“公家对得起你,这些年也在全力追捕其他人。”
“那又怎样?!他们杀人了!警察就应该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枪毙!!!”
秦昆当头棒喝:“警察也是人!”
一句话说罢,周遭环境一变,桌子出现在一处拱桥上。
阴森圆月,下有黄泉流淌。
秦昆站起,抚摸着拱桥栏杆:“他们也是普通人,他们的存在就像桥上的栏杆一样,默默伫立,防止行人失足落水。你丈夫是被人夹着,丢下黄泉。不应该埋怨栏杆。”
秦昆是粗人,这种比喻已经是他的极限。
似乎女鬼懂了,所以女鬼又哭了。
也许美食能填补心中的那份空虚,她流着血泪,囫囵吃着食物:“但他们杀人了……我要报复啊……我真的要报复啊……他们那是杀人吗?他们绝了我的希望,打断了我精神支柱,他们杀了我男人,还有三个在逍遥法外,我要报复啊!!!”
秦昆听的心中怒火中烧,旁边跪着面如死灰的颜城,被秦昆一脚踹在脸上。
颜城鼻血喷涌,想要愤怒站起,面对秦昆血红的眸子,又低下头来。
秦昆吐出一口浊气,又看向女鬼:“所以这些年你都待在颜城身边?伺机利用他复仇?”
“没有,一直在深山老林苟活。家里烧来的东西,勉强为我续命。后来,父母也死了,只有小妹一家平时祭奠我,但是不够。所以我就去抢别人的供奉,没报仇,我不能这么死了。前两年,我觉得自己有了一些特别的本事,能接近一些比较烫的阳人,所以找上了颜城。”
烫是形容阳气,也能形容煞气。
如果秦昆推断的不错,女鬼死后凭着执念,直接变成了野鬼,能接触这类人,已经代表晋级厉鬼了。
周围拱桥消失,他们又回到了舞厅后门的角落。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秦先生,我是岑清。”
“过来吧,岑组长。”
岑清走了过来,现这里摆着一张桌子,对面是一只厉鬼,心中一动,手摸到了后腰的封魂枪,但是看着秦昆在吞云吐雾,又放下了警惕。
岑清很干练,一头长扎在脑后,声线温柔,表情却是不苟言笑的那类人。
早就听陇西卢序曲、羊城方昊、雾州蒙义军提过,秦先生神通广大,不仅道门方术造诣匪浅,而且本身也极其能打。今日第一次见,没想比照片上还要年轻。
岑清来了,秦昆看到女鬼也吃完了,便开口道:“这坛酒喝了,喝完安心上路。”
从始至终,秦昆都没松口,没提过要放过她。
女鬼也很认命。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有些感激。
死后二十多年,除了复仇支撑着她以外,她还剩下什么?
父母死后,真的好久没人给自己准备过这么精致的一桌摆饭了……
女鬼扭过头,不想让秦昆看到自己哭泣,她瞟向刚刚还在毒打、甚至快要把自己杀掉的吊死鬼:“能陪我喝一碗酒吗?”
“有何不可。”
吊死鬼头一次把自己从绳索上解下,已经不会走路了,踉跄地坐在旁边,酒碗和女鬼碰上。
女鬼喝的很快,一碗又一碗。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结局,很遗憾,还有一个人没宰掉。
但是,又像是解脱一样,让她豪饮起来。
即将醉死之前,女鬼血泪中泛着荧光,下斜的嘴角终于上扬,迷离地看着吊死鬼:“你当初又是为什么上吊的?”
吊死鬼低眉,犹豫良久,刚要回答,女鬼已经彻底醉倒,一个骨灰坛当头罩下,答案她再也听不到了。
有风吹过。
摆饭成了灰尘,桌椅也消失不见。
秦昆起身,朝着岑清一笑:“害的你亲自跑一趟。”
岑清摇摇头:“秦先生言重了,分内之事。”
秦昆点头:“颜城交给你了,问清楚逃犯下落。那女鬼既然找上了他,颜城玩命也要哄骗那几个人回来的。”
岑清点点头。
晚上,凌晨1点,秦昆伸了个懒腰,临走前忽然看向颜城:“之所以在网上讲那个故事,你其实想找人帮你解决那只女鬼,又怕她现对吧?没有交出第三个人给她宰掉,也是为了防止女鬼最后连你也杀掉,是吗?”
地上,颜城依然耷拉着脑袋,没人看见他露出微笑的眼神。
听到秦昆问,颜城表情一换,茫然抬起头:“我……怎么可能!上师未免太疑神疑鬼了。”
秦昆嘻嘻一笑:“是吗?看来我果然是想的太多了。你心思细腻,应该能看出我对你有偏见,不喜欢你这号人吧?”
颜城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无奈:“上师有大本事,误会我们这些俗人,也是正常。”
秦昆点点头:“不跟你废话了,嘴里没点实话。你既然在骗我,那我也骗骗你吧……听说被鬼索命的人,死后也能变成鬼。他们或许很感兴趣,自己是为什么被人骗回来杀掉的,小心你死去的两个兄弟回来找你。”
说着,秦昆手掌拍了拍颜城肩膀,扬长而去。
颜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此刻他摸着心脏,现心跳如鼓。
他……真的是骗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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