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被迫仰起头，鸦羽般的长睫如受惊的蝴蝶翅膀，不住颤动。</P>

第一次，清晰的感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P>

毕竟，她猝死来得太快，还没反应过来，就来到这个书里的世界。</P>

“我可以……”</P>

生死之间，秦瑶光终于寻到一条求生之路：“你受伤了，我可以帮你！”</P>

“对！我帮你疗伤，帮你活下去！”</P>

她越说越顺：“我是女人，我不会武功，我对你没有威胁，我可以照顾你！”</P>

秦瑶光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半蹲着的男人，摇摇欲坠。</P>

他的伤实在太重了。</P>

能撑到现在，是全凭意志力才实现的奇迹。</P>

四肢、腰背处，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剑伤，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玄青色的锦袍。</P>

最严重的，是横亘于腹部的那道刀伤，从左到右被斜劈了一刀，皮肉翻转甚为可怖。</P>

大量失血的后果，是他意志模糊的昏迷过去。</P>

幸好，混战结束后是他第一个醒来。</P>

滑腻的鲜血，让他几乎握不住刀柄，他用布条将刀柄和右手绑在一起后，才一一解决了敌人。</P>

不留后患。</P>

没想到，山洞顶端竟然还有人窥视。</P>

他以为是藏在暗中的敌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P>

清越的女声穿越混沌的迷雾而来，听起来还很耳熟。</P>

他奋力摇摇头，意图让自己更清醒些，将右手的刀远离了女人的脖颈。</P>

不能滥杀无辜。</P>

他这样告诉自己，脱力的靠在山壁上。</P>

被本能驱使着的真气泄了，疲惫感上涌。</P>

他多想放下刀，就这样彻底睡去。</P>

可是，不能！</P>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怎能放弃？！</P>

咬住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喘了一口气，用左手抹去从眼前的血，视野终于变得有些清晰。</P>

他低头，往身前闭着眼睛的女人看去。</P>

一看之下，他大惊。</P>

不可能，她不可能在这里。</P>

怎么可能？</P>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只是长得像。</P>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P>

眼前的人，还是未变。</P>

“夫……夫人？”</P>

什么？</P>

秦瑶光一口气说完后，感到脖子上的利刃远离，猜测是自己的话有了效果。</P>

但她不敢睁眼，也不敢再说什么，就怕刺激到身后的凶手。</P>

直到，她听见他的声音。</P>

燕长青？</P>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别人会这样称呼她。</P>

但这道声音和她在公主府时所听见的不一样，没了清澈，多了疲惫的沙哑。</P>

“夫人。”</P>

燕长青又唤了她一声，心神终于全部松懈下来。</P>

不管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她都不是敌人。</P>

他意识开始涣散。</P>

为了避免伤到她，燕长青提着最后一口气，开始解缠住右手和刀柄的血色布条。</P>

秦瑶光睁开眼，翻身半坐而起，往后看去。</P>

果然是他！</P>

简直，简直就是个血葫芦！</P>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得耳边传来令人心惊胆战的“咔嚓”声，裂缝迅速蔓延。</P>

将她兜住的山石，承载不住两人的重量。</P>

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