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超市里人头攒动，大部分都是附近写字楼的上班族，利用午休的时间，到超市来转转，买点儿东西。</P>
熟食部门响起了“呲啦呲啦”炒菜的声音，一阵阵好闻的香气飘散开来，距离多远都能闻见。</P>
陈实系着围裙，戴着口罩，翻动着炒勺，做出有荤有素一道道菜肴。虽说是大锅菜，可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P>
不少顾客和员工站在展柜前，等着陈实正在炒着的菜，准备买一份当午饭。</P>
“嚯，领班亲自上手啦？”</P>
郑月出现在展柜前，笑眯眯地跟正忙着刷锅的陈实开着玩笑。</P>
“是你呀！怎么样，吃饭了吗，没吃就来一份儿！”</P>
“好啊，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P>
陈实和另一个负责盒饭的蔡师傅一起，把一盘盘刚炒熟的菜端到台面上。那几个等候多时的顾客和员工挤了过来，把郑月挤到一边儿去了。</P>
“别挤别挤，一个个来。”</P>
陈实一手拿着马勺，一手拿起了一个一次性餐盒。</P>
“哎呦，是店秘啊，你也买饭？”</P>
郑月回头一看，是熟食部门的吴经理。</P>
“是啊，我也买一份儿，尝尝你们陈领班的手艺。”</P>
“那怎么不上前头去呢？劳驾劳驾，借光借光！”</P>
吴胖子分开人群，挤到陈实面前。</P>
“小陈，给店秘盛一份儿，多盛点儿荤菜！”</P>
“喂喂喂，你怎么插队呢？我都等了半天了。”</P>
一个南方口音的顾客不乐意了。</P>
吴胖子没理他，让陈实快点儿给郑月盛饭盛菜。</P>
“经理，这……”陈实面露难色。</P>
“什么这那的，快盛饭哪！”</P>
“吴经理，我不着急，先给别人盛吧！”</P>
郑月也觉得不合适。</P>
“把马勺给我。”</P>
吴胖子见陈实拿着马勺饭盒没动，就一把抢了过来，在柜台的外头给郑月盛起了饭。</P>
“诶！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都等了好久了，为什么先给她装饭？”那位南方顾客又抗议了。</P>
“你知道她是谁吗？”吴胖子问。</P>
“不知道，她是谁呀？”</P>
“不知道就别问。”</P>
吴胖子说完，把装得满满的盒饭递给郑月：</P>
“趁热快吃去吧！”</P>
郑月拿着盒饭，尴尬得简直无地自容。</P>
“怎么可以这样呢？真是岂有此理！中午的休息时间都很短，吃过中饭，下午还要工作，要是都这样不按秩序，那不是要乱套了吗？”</P>
那位南方顾客大声地嚷嚷着。</P>
“先生先生，您别生气，我现在就给你盛。”</P>
陈实想息事宁人，可那位还没完没了。</P>
“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投诉！我要找你们部门的领导，你们领导在哪里？”</P>
陈实心想：刚才那个胖子就是我们领导啊。可嘴里却说：“算了先生，我替他给您道歉，行不行？”</P>
“不行，我要投诉，我要找你们总经理！”</P>
南方顾客气呼呼地离开了熟食部的台面。</P>
郑月为难地看了看陈实。陈实跟她使了个眼色，郑月拿着盒饭走了，结果这盒饭她一口也没吃。</P>
这家咖啡厅有个有趣的名字——oFFIcE。面积不大，座落在一条街的拐角。里面装饰得颇为雅致干净，白色的墙，原木的桌椅。</P>
郑月和沈颂走进咖啡厅，在一个角落里坐下。这里临街，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P>
他们叫了两杯咖啡，沈颂带着宽厚的微笑，注视着郑月。郑月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在。</P>
“郑月，你来天津几年了？”</P>
“我大学就是在天津上的，算起来，有六七年了。”</P>
“想没想过到别处去发展？”</P>
“恩……有时候也想过，但短时期内应该不会吧。我挺喜欢天津的，这里环境挺好，生活水平也不错，我尤其喜欢天津人，说话特有意思，都跟说相声似的！”</P>
郑月一边说着，一边笑出了声。</P>
沈颂看着郑月，也笑了：</P>
“是啊，要不都管天津叫‘哏儿都’呢？天津人大部分都是与生俱来的风趣幽默，这大概和天津人的性格有关系吧。不过，也有个别的，比如我。”</P>
郑月的笑容消失了，她觉察到沈颂的眼里又出现了阴影。</P>
“其实，我以前也是个性格挺开朗的人，也喜欢开开玩笑，说说笑话，可是后来……”沈颂喝了一口咖啡，“唉，就没那个心情了……”</P>
“沈先生，我觉得，你应该振作起来，不要老是纠缠在过去那些不高兴的事情里。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还是应该往前看，你说对吧？”</P>
沈颂伸过手来，握了握郑月雪白的小手，郑月感到一股热流传遍了全身。</P>
“您好，您的咖啡。”</P>
这时，服务员把两杯咖啡端上来，分别放在沈颂和郑月的面前。谁知一个不小心，郑月的那杯没放好，咖啡洒在了郑月的裙子上。</P>
“哎呀——”</P>
郑月一下子站起来，拎着裙子，退后了几步。</P>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P>
服务员是个外地的小姑娘，吓得惊慌失措，一个劲儿道歉。</P>
“你怎么搞的这是？”</P>
沈颂一边埋怨着服务员，一边掏出纸巾，让郑月擦擦。郑月那天穿的是一条浅色的裤子，怎么擦都有痕迹。</P>
“去，把你们经理找来！”沈颂命令那个服务员。</P>
“算了，她也是不小心。以后注意就是了。”</P>
郑月见那个小姑娘吓得直要哭，心里好生不忍，就嘱咐了她几句。</P>
沈颂见郑月的裤子上，有一大片咖啡渍，难看极了，就脱下外套递给她。</P>
“你把这个先披上，咱们走吧。”</P>
郑月用沈颂的外套挡着那片污渍，两个人出了咖啡厅。</P>
沈颂和郑月走在宽阔大街的人行道上。今天限号，沈颂没开车。</P>
郑月两手拎着沈颂的外套，遮挡着裤子上的污渍，样子非常尴尬。</P>
沈颂歪过头去看她一眼：</P>
“来，你这样拿着。”</P>
他把外套搭在郑月的胳膊上，让郑月把胳膊弯在胸前，正好挡住那片污渍。</P>
“你衣服都脏了，咱们还得去吃饭呢，这怎么办？”</P>
“没关系，我回家换一件就行了。”</P>
“那多麻烦。这样吧，咱们现在去商厦，我给你买一件。”</P>
“不不不，不用了。”郑月连连摆手。</P>
“你是和我一起喝咖啡，把衣服弄脏的，我理应赔你一件新的。”</P>
“真的不用。”</P>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P>
前面不远就是一家服装专卖店，沈颂陪郑月走了进去。</P>
沈颂本想给郑月买一条和她身上那条款式相似的裤子，可是选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最后，沈颂看中了一条黑色的阔腿裤。</P>
“这件衣服不错，你穿上试试。”</P>
郑月看了看价格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