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处理刺头、茬子、闹事的人,罗岳也要求军队必须警慎,毕竟这是对灾民的生杀大权,不能过于随意,更不能胡乱打压灾民,因为有的灾民并不是故意要闹事,只是受灾之后心理脆弱,受不了刺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此罗岳也制定详细的处理细则,并且要求在处理了相关人员之后,必须写出详细报告,交给难民营的主管元老审核并存档。
连长下令之后,立刻过来两名士兵,拉住一个人就像外拖,那人死命的挣扎道:“我叔叔是在庐州府当差的,我要去告你们……”
士兵可不和他再废话了,抡起**朝他连打了几下,只砸得那人连声惨叫,再也无力挣扎,被两名士兵架着胳膊,拖出了船舱,而另一个人这时也不敢和士兵硬强,也被两名士兵给架了出去,但嘴里还在嘟嘟囔囔道:“好啊,你们竟敢这样对我们,我非要到庐州府去找叔叔,叫你们都没有好结果。”
而在拖出船舱之后,士兵先将第一个人拖到了船舷边,将他推下船去,落到水中,而后一个人见了,这才知道人民军可不是和自已说着玩的,而是来真的,也吓得大叫起来,道:“饶命啊,饶命啊,别把我丢下去啊,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但这时说什么都晚了,士兵们根本就不和他纠缠,直接将他架起来,扔进水里。
船舱里的众人基本都透过开着的舱门,将这一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尽管刚才石家兄弟的行为确实是咎由自取,而且有些熟知石家兄弟为人的人也知道这兄弟两是早该有此报,见人民军毫不犹豫的就将这兄弟两扔下船去,心里也都不由得有些惴惴,就连吃粥的声音也小了许多。虽然这发粥的士兵又开始打粥、分粥,但分到粥的人,吃起来小心翼翼,尽可能不发出声音,而还没有分到粥的人这时也都安份了不少,也不敢再流露出催促之意。
蒋勇奇坐下之后,又吃了几口粥,只听对面的张文望道:“杀伐果断,杀一敬百,这手段确实厉害啊。”
张黎道:“乱世用重典,非常时期也当用非常手段,何况是像石家兄弟这样的人,得此结果一点也不冤。留着只会坏事。”
两人正说着,那连长又回到了船舱里,站在门口道:“乡亲们,先上船的人可以已经听我们说过了,刚上船的人还没有,现在我再说一遍,我们把大家从水里救出来,就会负责到底。现在给只每人一碗粥,不是我们没有吃的,而是因为乡亲们在水灾中饿得太久了,一次不能吃太多的东西,请大家尽管放心,我们会把大家送到安全的地方,可以吃得饱,穿得暖,饿不着,冷不着,而且住得还舒服,总之都会好起来。”
虽然心里还有些惴惴,但听了连长的这一番话,还是让不少人都生出向往之意,毕竞在这个时候,人人心里都希望安定,当然也有不少人对此是半信半疑。
连长接着又道:“但既然是被我们收容,就要守我们的规据,当然俱体的规定,在你们下了船之后会有人告诉你们,但有一点是最简单,也是必须尊守的,那就是在这里一切都要听从我们的命令安排。现在只给你们每人吃一碗粥,那就是一碗,原因刚才己经说了,我就不在重复,所以就算是没吃饱,也请忍耐一下,而再有像刚才两个人哪样,想抢别人的木牌多吃粥的,别说刚才那两人的叔叔在庐州府里当差,就是北京城里的光绪皇帝在这里,我也照样把他扔下船去。”
众人也不禁一阵小声议论,连蒋勇奇心里也颤了一下,尽管现在清廷的威信力大降,但皇权在中国民间依然逻具有足够强大而权威的存在,刚才连长直接宣称自已敢把光绪扔下船去,对众人自然是有相当大的冲击力,那怕足倒退2、30年,这样一句话都足可以引发一场大风波,张文望也轻轻道:“好大的口气,好大的口气啊。”
张黎则笑道:“这算是‘彼可取而代也’,还是‘大丈夫当如是乎’呢?”
其实这样的话在华东**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拿光绪和慈禧开涮,原来是元老的家常便饭,后来也影响到了归化民和军队,因此这名连长随口就说了出来,自己还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却没想到这一句话给众人造成多大的冲击。
连长带着士兵离开了船舱,舱里的人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蒋勇奇一边吃着粥,一边和张文望、张黎叔侄交谈,原来这叔侄确实都不是一般人,张文望原是还是行伍出身,毕业于马尾船政学堂,还参加去甲午战争,在经远号上服役,甲午之后,他退伍辞官,回乡以教书为生,不过没有子女,因此将侄子张黎视为已出。由于张文望见过世面,又熟知西学,因此对张黎的影响很大,并亲自教导张黎西学,在张黎20岁,就出资让他去天津的北洋西学堂读书,在庚子国变之前,又鼓励张黎去日本留学,直到1年前才归国,结果遇到了这场水灾。
蒋勇奇虽然没有学过西学,其实他中学的水平也就是只限于读书识字而已,不过多年走镖,经历的事情多,对西学、洋务也有些了解,因此和这叔侄两还能谈谈。而婉云、董家齐这时也都不说话了,只顾着喝粥。
在交谈之间,一大碗粥也都吃下去了,虽然蒋勇奇还没有吃饱,但也暂时可以压一压饿,这时有士兵过来把吃尽的碗勺收走,又给每人一个木杯,可以自己去打茶喝。船上还提供了热茶,而且粥有限量,但茶是没有限制的,虽然冲的不是什么好茶叶,但也能清嗓润喉。吃完粥之后,再喝些茶水也能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