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听过阿诺侯爵说起，巨龙们都有回到远古的希望，但是除了史料中不辨真假的零星记载之外，从未有过巨龙回到远古。

甚至于，“回到远古”这個概念，也无人知晓是什么意思。

“等着吧，迟早有这么一天。”阿诺侯爵躺进沙发椅中，小口小口抽着雪茄。

感慨万千道：“你写《骑龙少年行》时，想不到罗素阁下能晋升龙域领主；你写《龙域降雷霆》时，自然也想不到罗素一个下会开创高等龙域领主境界。”

顿了顿。

他得意一笑：“现如今你写《长剑荡冰霜》，又怎能想到罗素阁下能够晋升幻龙骑士……等你写完一本素罗系列，就会发现，罗素阁下又创造了新的不可思议。”

看着阿诺侯爵满脸与有荣焉的表情，尼古拉斯情不自禁说道：“侯爵大人，想不到您会如此看好罗素大人。”

“哈哈！”阿诺侯爵大笑，笑着笑着，就挤出了两滴眼泪，“自从那天罗素阁下在不夜堡门口，斩出这一剑，老夫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天之骄子！”

他伸手抹去眼泪，笑容也随之收敛：“老夫此生，止步于飞龙骑士，无法看到更高的境界……见证罗素阁下的崛起，就好像是老夫，亲自走了一遍骑士之道。”

顿了顿。

他轻轻念了一句《黑暗编年史》的台词：“骑士……前仆后继……”

……

梅林伯爵带着执政元老们，走出了影焰火山，在点满了宝石灯具的地下通道中行进。

良久。

梅林伯爵开口说道：“影焰殿下已经决定，那么，我们元老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需要再做好一件事即可……完成新任大公罗素·荧光蕈的登基大典。”

劳伯勋爵轻声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罗素大人登基之后，是否会成为巨龙骑士？”

“成与不成已经不重要了。”昆贝勋爵抚须笑道，“影焰龙血家族凋零，契约之力也就随之作废……往后，不管罗素大人是否契约，影焰殿下都会从罗素大人的血脉后代选择骑士契约了。”

“是啊，我们也算是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变迁。”克罗亚勋爵，略带唏嘘的说道。

桑德拉勋爵说道：“本以为大公会在三位选公子身上选出……”

这时梅林伯爵忽然回头，说道：“忘了一件事，即刻颁发诏书，废除选公子制度，并裁撤昆斯莱、梅尔、奥古斯都三人的选公子爵头衔，在邸报上详细阐明原因。”

吩咐完这件事。

梅林伯爵便率先离开了元老会，对于接下来的登基大典筹备，他全权交给了内务总管昆贝勋爵。

回望元老会大殿，这位执政十五载的首席执政，内心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难舍，不甘，回味，留恋。

和昆斯坦大公登基时，他恋栈不去不同，这一次罗素登基，他没有任何理由再拖延不去。

罗素的手段，罗素的实力，罗素的名望，甚至都不需要登基大典，便可轻易将他取而代之——如今的元老会之所以还能运转，本就因为他是罗素的外公。

换一位首席执政，恐怕，元老会早就散了，大臣们早就向罗素汇报工作去了。

“大公……”梅林伯爵看向天空，念叨着的大公之名，乃是昆汀三世·影焰，苦笑着自言自语，“自您陨落，梅林公心也好、私心也罢，扶持着影焰大公国前进……”

他转过身，像一位普通的白发老人一样，踉踉跄跄的走下台阶。

身后的扈从、仆人，并不敢上前搀扶。

梅林伯爵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呢喃：“如今，这个国家要交给一位……一位外人手中……梅林有负您的托付，影焰龙血家族恐怕要谢幕了……老夫，也要谢幕了……”

红堡上空盘旋的锰钢龙梅赛德斯，似乎预感到什么，一个俯冲来到梅林伯爵的面前。

悬停着，注视着梅林伯爵。

梅林伯爵抬起头，与自己的老伙伴对视，淡然一笑：“梅尔小子即将大婚，老夫总要送他一件贺礼……而且，你也一直看好这个孩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