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窈真心为她们感到高兴，也祝福她们未来的路越走越光明。</P>
见云窈窈没有其他事了，宫女恭敬地行了个礼，退下，准备开卷。</P>
云窈窈则继续逛着后宫，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拂灵宫。</P>
方才宫女说过，整个后宫只剩灵贵妃，不，现在应该称呼为丹灵郡主了，她似乎是在等自己。</P>
云窈窈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刚踏入殿门，一道身影便兴奋地奔了过来。</P>
“皇后娘娘，你可终于回京了！”</P>
杜洛灵亲昵地挽住云窈窈的胳膊就姐俩好地大步往里走，边喋喋不休道：“你不知道你们去蜀地的那段时间我有多担心，生怕出点意外，还好你们平安回来了！”</P>
“快进来坐坐！”</P>
“绿芃，上茶上点心！”</P>
两人落座，杜洛灵拉着她扯了好一会儿家常，才不好意思笑笑，那双明媚眸子里满是光亮期待。</P>
“云窈窈，我可以私下这么叫你吗？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啦。”</P>
“现在朝堂和整个燕赤的大隐患、毒瘤应该都除了，这个封建古代也没那么愚昧落后了，你……你的任务是不是也要完成啦？”</P>
云窈窈就猜到了杜洛灵是为的这事，她轻叹一口气，欲言又止。</P>
杜洛灵原以为云窈窈会十分惊诧自己怎会知道此事，谁知对方并未言语，而是表情复杂地看向自己，仿佛早就料到了此事。</P>
一瞬间，杜洛灵心中闪过一丝不妙。</P>
她不愿深想，而是继续真诚地道。</P>
“其实，有一件事我得跟你坦白一下，就是……之前你和陛下来郡主府做客，我单独来找你时，偷听到了你是系统穿越者，任务是修正这个即将崩坏的世界。”</P>
“我承认之前对你有过坏心思，但不是没来得及使嘛。而且我偷听到你是系统穿越者后，立马就改邪归正、抱你大腿了！”</P>
“之后一直想着怎么帮你，到现在，我是真把你当做了好朋友。”</P>
杜洛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窈窈的神情，怕她生气。</P>
“我知道。”云窈窈同样表情真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所以我也有一件事得跟你坦白，你做好心理准备。”</P>
“你说。”杜洛灵心中的忐忑不安越发浓烈。</P>
云窈窈将当初的事情原委娓娓道来，每说一句，杜洛灵脸上的笑容便凝滞一分。</P>
到后面，她已是完全笑不出来了。</P>
杜洛灵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哈哈，怎么会呢，你明明那么厉害，你可是皇后，是燕赤大福瑞，是神女，是……”</P>
云窈窈面露歉意：“当时处境不同，立场不同，我才会选择骗你。”</P>
这一刻，杜洛灵浑身寒意遍布，彻底死心。</P>
“假的……”</P>
“是假的啊……”</P>
“不怪你，当时我们还是对头嘛……你也没那个义务。”</P>
“我还以为能有机会回家了呢……”</P>
说到这，杜洛灵的声音已是哽咽，眼中溢满了悲伤灰败与浓浓的绝望。</P>
眼泪滴滴溅落，她边哭边诉说着。</P>
“云窈窈，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完全记不得我爸妈的声音了。”</P>
“我穿来燕赤已经十四年，刚开始穿来时，杜府真的太难熬了，刀光剑影、勾心斗角、背后插刀，我努力活下来的同时，也不断被驯化同化。”</P>
“我记得第一次有人害我时，我害怕震惊不知所措，很想吐，心里想为什么会有这么恶的人，可到后面，我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处死想害我的下人，甚至主动除掉挡我路的人了。”</P>
“某日我才恍然发觉，我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像最初我所痛恨的人，于是我想办法离开了杜府，去了璞阳县，想着下半生就当个闲散的郡主吧。”</P>
“可那该死的杜冠流又打破了我的平静生活，我不得不来与你争皇帝宠爱，其实那时我心中又是兴奋的。”</P>
“原来除了我，燕赤还有一位穿越者，我不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异类了，我也有同类，她曾跟我生活在一片土地过。”</P>
“云窈窈，你比我厉害多了，我是个想逃离这里的怯懦者，你是个能改变这里的勇敢者，看着你用现代文明不断影响着这个封建社会，我有些欣慰，心底想回家的念头也越发强烈。”</P>
“我怕我再这么待下去，连我爸妈的脸都忘了啊，呜呜……”</P>
“为什么穿越的会是我……”</P>
云窈窈只能安慰她：“国师或许有办法，我会派人去打听他的行踪。”</P>
杜洛灵擦擦眼泪，哽咽道：“当初我不是没想过求助国师，他来无影去无踪，除非他愿意主动出现，不然根本找不到人。我唯一一次知道他的行踪，他也对我避而不见。”</P>
“回不去了，我这下是真回不去了……呜哇哇哇！”</P>
杜洛灵越哭越激动，越哭越上头，她直接站起身，对着天空比了个中指。</P>
“狗逼穿越！狗逼老天！我屮你八辈祖宗的！！！”</P>
“这么多人不穿偏偏拉你爹穿越，你个八斤的鳖吞了秤砣，属实是个狠心王八！！！</P>
“下辈子我要骑到你头上拉屎啊啊啊！！！”</P>
“呜哇哇哇哇哇！”</P>
不知是发泄情绪太过激动，还是老天真听到这些话发怒了，杜洛灵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屁股蹲，连鞋都摔飞了。</P>
饶是这样，她也伸起腿朝天，倔强地用脚趾比了个中指。</P>
“屮你爹！屮你娘！屮你爷！屮你奶！屮你姥姥屮你姨！屮你祖宗十八代，代代没人爱！屮艹芔茻！”</P>
许是被杜洛灵的悲伤情绪和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所感染，云窈窈也愁了起来。</P>
杜洛灵愁的是回不去，她愁的是如果突然回去了怎么办？</P>
她的真实身世又是什么？</P>
她到底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P>
又为何偏偏与涂山烬灵魂互换了？</P>
太多的疑问就像一团迷雾，将她前面的道路都蒙住了，云窈窈感到恍惚、迷茫、彷徨、不安。</P>
等到云窈窈思绪回笼后，她才发觉，自己已经离开了拂灵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