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此为止,一切还都可以算是一场玩笑。好家伙,该轮到各伙匪帮和赌十博辛迪加上场了。诸位还记得那一大串调查和争吵吗?还有那收买和威胁,造谣和暗杀。一句话,那可真是朝夕之内可以发财致富,也可以亿万家产毁于一旦。匪徒们恫吓和殴打气象工作人员,有两位还因为拒绝合作被杀死。罗贝托的十操十纵人员也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了。因为不管他们选择什么天气,都有人怀疑是遵照某一个辛迪加的号令作十弊。
孟菲斯气象周来了一位姑十娘十当罗贝托十操十纵员。也不知道这位姑十娘十从哪儿学来的一套高招。你们肯定还记得她是怎么应付那些家伙的。她的办法是一样给一点。在阿拉巴马,每天都出一会儿太十陽十,下一阵子雨,东风、南风、西风、北风都刮一阵子,下一阵子雪,又来一场冰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最后又一场雾。她还学会了让一切都同时来。世界上简直没有一位音乐大师能象这位姑十娘十那样演奏自己的乐器。
后来,其他的十操十纵员也以她为师了。结果是一场糊涂,一片混乱。诸位还记得这一段吗?我可以拿你们祖母的果酱打赌,你们准记得。
于是国会出面制定了一条法令,规定了一周每天的天气。你们听听我记得准不准。星期六和星期天是晴天,气十温十控制在可以游泳的程度。当然啦,不能太热。每逢星期一下大雨。大家还记得,全国的家庭主妇对这条有多大的意见。可是妇女俱乐部协会铤身而出……不,不,参议员,我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挺十起胸来保卫法律嘛。这个协会断言星期一下雨可以清刷掉星期日野餐留下的垃圾,还可以美化全国。我个人补充一句,这么一来,我的脏内十衣也就没法及时洗了。
我可能看的不准,不过,我认为对这种安排,煤气公司和洗衣机工厂厂主可能插了手。要不然为什么法令刚一通过,他们就把洗衣机价格哄抬上去了呢?!
我接着往下说。星期一下完雨以后,星期二和星期三是微风多云。星期四是小雨,星期五是晴天。这是专门为首长们编排的,因为他们喜欢提前度周末。
现在请诸位再回想一下,人们是怎么“支持”这个良好开端的。各种力量都尽力对国会施加影响,都想把它拉到自己一边来。我丝毫不想冒然评论我国的立法制度。不过,是应该认识到老百姓也不是一群绵羊呀!
于是国会取消了旧法,规定了一个更坏的新法令。人应该吃一堑长一智,可咱们的议员却不这样。他们规定的新法糟糕透顶了:每天都是无云的太热天,小雨每天从半夜下到天亮。咱们这些立法委员们可真是乐善好施的楷模,不过却不通人十性十。请在座的各位参议员和国会代表原谅,我把你们也给骂进去了。可能现在诸位也认识到新法令太糟了。不过,当时辩论通过这法令的时候,人们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呀!
诸位先生,我想在认罪之前谈一个我个人生活中的小插曲。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不过可事关重大,所以我请大家秽安勿躁。再说,刚才主席先生不也说了“用不看着急嘛。”
有一天早晨,具体说是通过了“每天晴天”法的五个月之后,我照例下楼到旅馆的小吃部吃早饭。我攀上柜台旁的高凳就向女服务员说;“来一份牛十奶十煎蛋饼,要煎焦点。”
那个不要脸的红头发女服务员根本不理我。我想,反正我常年在这儿吃早饭,我的菜单她是背下来了。我就安心坐在那儿等我的牛十奶十煎蛋饼。忽然,我发现所有窗户都把百叶窗拉得严严的。于是我走过去,把最近的一个百叶窗拉起来。被夜间雨水冲洗过的马路水汪汪的,把十陽十光反射十到室内。
忽然间,一支指甲染成白色,长满雀斑的手从我背后伸了过来,‘砰”的一声拉下了百叶窗。我回身一看:那个红十毛十女服务员站在我面前,双脚叉十开,两只手插在胯骨上。
“我们不喜欢打开百叶窗!”她摆出一付找岔的架式,“还有,今后再不卖给你牛十奶十煎蛋饼了,教授先生!”
“这为什么?”我问道。
她尖声大叫起来,所有的顾客也跟着她哈哈大笑。这可让我有点发慌。
女服务员转向顾客。
“大伙快来看看这位,”她背朝着我,用大姆指从肩膀上对我直戳点着,“让我给他牛十奶十煎蛋饼,还要煎焦点。好像咱们大伙还没煎晒够似的。可是他还问为什么。”
她朝我转过身来,接着茬挖苦;“为什么?教授先生,您就自己猜去吧!”
我一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卖给我最十爱十吃的牛十奶十煎蛋饼。多少年来我每天早晨都吃它。可是四面八方朝我传来的都是不友好的嘲笑声。当时我没发火,只感到晦气。
“那就给我来煮鸡蛋吧。”我有点央求她了。
“哈,现在他又要煮鸡蛋啦。”女服员甩出了这么一句,然后身十子从柜台后探出来,用一只肥胖的手指头在我的鼻子上划了个圈:“一边去吧!教授先生。不管是煎的、煮的、熏的都不卖给你。你要是馋鸡蛋,那就吃半生不熟的凉鸡蛋吧!”
我这个生十性十善良人,最讨厌当众吵架。别说吵,就是听,我都害怕。不过,我更讨厌半生不熟的鸡蛋。对了,还是凉的。
我气得混身发十抖,从高凳上爬了下来。
“行,行。我到别处去吃早饭还不行?!”我本想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声调。可是我的嗓子像个淘气而又不听话的小学生,一个劲打哆嗦。
“那就随您便啦,教授!”女服务员朝着我的背影喊道,“您就去找地方吧,反正在这个城市里谁也不会卖给你牛十奶十煎蛋饼,您就死了这条心得了。您就配吃半生不熟的煮鸡蛋。噎死才好呢。”
我气得把门一摔就走了,可是在充满十陽十光的大街上,还听得到刺耳的嘲笑声。
这就是我说的小插曲。太不公平了,对不对?问题不在于吃鸡蛋。我反复地琢磨了又琢磨,太不像话!
忽然我灵机一动。鸡蛋事件使我产生了一丝恶念。先生们,从你们的脸上,我猜你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这可是事后诸葛亮啰!
现在请大家听听我的坦白十交十待。你们还记得去年七月有一天,一件新闻一下子轰动了全国,后来又轰动了全世界:华盛顿下雨啦!后来是纽约,随后是加里福尼亚州、得克萨斯州、阿肯色州、佛罗里达州,最后扩展到全国,从大西洋岸到太平洋岸,从阿拉斯加到哈瓦那湾,都下起了倾盆大雨。这可不是俄国人捣的鬼,虽然后来报纸是这么暗示的。
对了,主席先生,您猜对了。这件事就发生在“鸡蛋事件”那一天。
我是怎么搞的呢?我早就想搞一个总控制台,对整个罗贝托网进行控制。正巧在“鸡蛋事件”以前我搞好了。这个事件提醒我,还是有人喜欢多样化,愿意让雨水淋一淋,而且我自己也烦透了大晴天。
我接通了控制台,把天气调到夏季的暖雨上面。机器非常好使,就是同步结构有点问题。不过,我没顾上查明原因,没拿雨衣雨伞就跑到大街上过起瘾来了。
参议员您说什么?噢,那天尊夫人为利比利亚大使夫人组织的野餐让我给冲了?请接受我最深切的歉意。如果我事先知道……
是的,参议员先生,我知道我违反了法律,我同意,一千个同意法律是神圣的。但是我从来不能同意法律可以高于我国同胞的利益。
参议员先生,您还记得联邦调查局的那个惊人的报告吗?假如没有文件证明,那简直谁都不会相信。您和您的同事不可能不看到这个报告。报告说发现了一个广泛的、组织得很好的十陰十谋集十十团十十,其目的是毁掉一切罗贝托站。这个十陰十谋之所以流产完全是由于情况的偶合。巧就巧在他们正要执行这个十陰十谋的那一天,全国下起了大雨。顺便说一句,十陰十谋者并不是外国特务。他们都是些普普通通的美国人,一辈子都没搞过破坏活动,他们只不过是认为政十府无权决定天气。他们全都对大太十陽十天讨厌透了。
不过,各位先生,我可以断言,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个十陰十谋,也没想用下雨来挫败它。我只不过正确地感触到了人民的情绪。所以我总认为我的好心应有好报,即使没有这个十陰十谋也应该如此。好,现在来看看人民的反映。有没有人,那怕是一个人,跑到气象局去告下雨的状呢?一个也没有。人们全都从家里跑到街上,在大雨底下又跳又喊又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全国人都是这样。还传说好莱坞编了一个赞雨呼拉圈舞,后来扩展到全加利福尼亚州,又到旧金山,直到金门桥才算停止。
正是这些情况迫使我后来下定决心。我现在想让诸位理解我的动机。你们回忆一下我向你们、或者是单个人或者是全体,请求了多少次,求你们取消对天气的控制。请再回忆一下,我一个个、直到芝麻大的官儿去找你们,请你们改变政策,按我原先的动机来使用罗贝托。可是谁也不想听我的。相反,却告诉我;政十府是从全国的利益出发的,民众会十习十惯的,一切都会平安无事。好一个平安无事。我对这个词是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又过了几个月的大晴天。民众可真是“十习十惯”了,差点没把咱们全给吊死,我是第一名。
主席先生,您问我是不是害怕了。请恕我直言,你们对民众的愤怒不害怕吗?我不是指您一位,我是指全体在坐的。
问题不在于害怕不害怕。我认为人民是正确的,我站在人民一边。我发明了这个机器,我就应该对后果负责。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我对那个总按制台一直保着密。我有一种预感,感到总有一天我会用得着它。
将军,我说是预感。我可以再说一遍:我预感到总有一天改会用得着它。
后来我听说民众请求在圣诞节下一场小雪,可是政十府拒绝了。于是狂怒的群众就打算把罗贝托拿到全国去轮流使用。到这个时候,我感到必须刻不容缓地行动起来了。于是我就扳动了手闸,打算在圣诞节送给同胞们一场小雪。
可是急忙之中我把手阐扳错了方向。我马上就发现了,可是已经晚了。整个罗贝托系统失灵了。我对此深感遗憾,为此,我还可以表示一千次。不过,谁也不能说我的动机是错误的,我的错就是扳错了手闸。可是谁又知道,就在那失去控制的一刹那间,天气会变成脱缓的野马了呢?
是的,议员先生们,我知道后果很不好。可我又怎么能知道大雨倾盆,一下就下了四十昼夜呢?而且天气变得奇热,连北极的冰都融化了呢?
是的,国务卿先生。我们是打算采取弥补的措施。海军抢救到了我那小模型,它现在放在我们航空母舰的飞机库里。可是它的功率太小,难以对付天灾。
主席先生,我洗耳恭听您的问题。是呀……这可是个正经的问题。不过很遗憾,我想不出任何补救的办法。我想我们只能干一件事,这就是仿效诺亚方舟飘浮在水上,坐等大水自己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