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商数测验》作者:[美] 厄休拉·克·勒吉恩(2 / 2)

“那是金主席”,他说道。

我立即意识到——我知道他说的不是指金主席病了或故世了。

“商数超过五十了?”我问道。

他听了后,仅平静而悲哀地说:“五十五。”

多可怜的金主席。这三个月来,他如此奋力工作,而十精十神上的病魔已缠住了他。这消息是够悲伤的,但同时也是一个有力的警告。

世界政十府立即进行了高级磋商,金主席的问题一经提十交十讨论便立即做出了决定,要对居于行政职位的任何工作人员进行月度心理测验而不再象以前那样搞季度测验。

在世界政十府作出这个决定以前,统测成绩已经又开始上升了。斯皮基博士对此并不感到不安。他早已预言过在向世界十性十疯狂的过度的期内,这种上升是极其可能会发生的。随着生活在收容所外的、十精十神健全的人的人数日渐减少,他们忍受的考验却日渐严峻。在这种压力下,他们更有可能会一下子垮下来——就象可怜的金主席那样。后来,从收容所里治愈出院的人日益增多时,这种压力是会减弱的。同时,在收容所里的人将会减少,这样一来收容所的工作人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从事对患者进行个别的、有目的的治疗,这又会导致治愈出院的人数急剧地增加。最终,当治疗过程,包括预防十性十治疗在内全部结束时,世界上可能会根本不存在收容所了!因为那时每个人要么是十精十神健全的人,要么是治愈出院的人,或者是“重新变得十精十神正常的人”。斯皮基博士喜欢用“重新变得十精十神正常的人”来称呼这类人。

澳大利亚发生的麻烦一下子就使世界政十府陷于危机之中。心理测验局有官员指责澳大利亚评价员在测验结果上弄虚作假。但是要在测验结果上玩花样是不可能的,因为所有的电子计算机都是与在基厄卡克城世界政十府中央计算机总行相连接的。

斯皮基博士怀疑,澳大利亚的评价员在考题上搞了花样,因而他坚持对这批评价员立即进行心理测验。

当然斯皮基博士是正确的。

调查结果发现,这完全是个十陰十谋,澳大利亚的那些令人生疑的低商数完全是由于采用了伪造的测验题才获得的。

许多搞十陰十谋的人被迫接受心理测验后,测得的商数竟高于八十!

堪培拉政十府又是那么的极不严肃。

如果堪培拉把这件事承认了下来,那么事情就会大事化小,小事比了了。但是他们却歇斯底里大发作,把政十府迁往昆士兰的一个牧羊农场并且要从世界政十府中退出去。(斯皮基博士说,这是一种典型的群众十性十的十精十神病:现实规避,随后又发作浮客症和孤僻十性十撤离。)

不幸的是,当时主席十十团十十几乎瘫痪了。

在主席和主席十十团十十能按预期计划进行月度测验前,澳大利亚就退出了世界政十府。那可能是堪培拉害怕世界政十府会作出严厉的决定使心理测验变得更为不堪忍受。

主席十十团十十既瘫痪,心理测验局便主动出面处置这一事件。斯皮基博士亲自携带氢弹乘飞机前往,他协助机组人员撒下说明事实真相的传单。他办事从来就是勇气十足的。

澳大利亚事件结束时,在心理测验中发现,主席十十团十十大多数成员,包括辛格主席的心理商数都到了五十以上。据此心理测验局就暂时代行主席十十团十十的职责。即使是从长期的基础上来看,这样做也是有意义的,因为现在世界政十府所要处理的全部问题都是与管理和评价测验结果有关,与训练工作人员以及为各收容所提供能充分自给自足的机构有关。

从个人关系上来说,这意味着斯文基博士作为心理测验局的主任现在自动成了世界合众国的临时主席。我作为他过去的私人秘书,我承认,我真为他感到万分骄傲。但是他的脑海里从来没有闪过这待的念头。

斯皮基博士是那样的虚怀若谷。在把我介绍给别人时,有时他会这样对人们说:“这位是玛利·安,我的秘书,”接下去他眼睛闪闪发亮,加上一句说:“要不是她的缘故,我的心理商数早就要超过五十了!”

他是个生来就对效率和可靠十性十备加赞赏的人。在我们一起工作的这些年头,就是他的这种本十性十使我们能合作相处成绩卓著。

有几次,世界心理商数测验的结果一再上升,我得知以后真变得有点灰心丧气了。有一次,一周测验结果在读数器上显现出来时,平均商数竟达七十一。

我看了不免大惊失色,我说道:“博士先生,总会出现那样的时刻,那时全世界都成疯子!”

斯皮基博士听了便说:“这问题,你要这样来看,玛利·安。你看那些在收容所里的人们——三十一亿病员,十八亿工作人员——考察一下他们的情况。他们在那里干什么呢?他们正在积极地治疗,在工厂和农场从事能促使他们康复更新的工作。为赢得十精十神健全,他们还无时无刻不在实行互助。当然目前绝大多数的反心智健全商数很高,是的,他们大都心智不健全。但是他们却是值得钦佩羡慕的。他们在为获得健全的十精十神而奋斗。他们一定会,一定会达到目的的!”

说完他就放低了话音,几乎是成了自言自语,他临窗向外凝视,走路的脚步也远不如以前轻捷。他说:“如果我缺乏这样的信念,我自己也就无法支持下去了。”

我明白了,他是在思念他的妻子。

斯皮基夫人在美国第一次普测时得了八十八。她进入人洛杉矶收容所至今已有好几年了。

如果再有人认为斯皮基博士对科学不抱至诚之心的话,那真该好好思索检讨一番了!斯皮基博士坚持自己的信念开真是到了置一己于不顾的境地了。

一个时期内,收容所经营管理很是得法,南非的瘟疫,得克萨斯和乌克兰的饥荒也都控制住了。

即使在这样的时刻,斯皮基博士身上的重任仍未见减轻,因为心理测验局的工作人员锐减,原因是测验局某些工作人员测验总是失败并表示要到贝塞斯达去。

足足有一、两个月,我怎么也无法使我的秘书班子正常地工作。我要想寻找别人去接替他们的空缺也愈见困难,因为在收容所里过日子要比外界更为安逸舒适又更富有朋友之间的情谊,大多数心智健全的年青人都志愿到收容所去充当工作人员。收容所里一切设备异常使利,朋友和熟人比比皆是!我过去真羡慕过这些姑十娘十哩!然而我心里明白我有我的工作。

联合国大厦,多年前它已改名,称作心理商数测验局塔,置身于这所大厦总觉得清闲得过分。有时,除了斯皮基博士和我,偶尔也有守门人比尔以外,一整天内大厦里竟常会别无他人。(比尔季度测验的成绩总是极其十精十确的一贯是三十二。)餐厅全都停业了,曼哈顿事实上也大部分关闭了。我们在总部大厅里野餐,那倒是别有一番情趣。可是沉静老是受人打搅,从布宜诺斯艾利斯或雷克雅未克总是打来不合时宜的长途电话,就一些问题特地要讯问作为临时主席的斯皮基博士的意见和指导。

但是去年11月8日,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个日子。

那天斯皮基博士正在口授今后五年世界经济增长公民投票案,他突然自己中止了口述。“附带问一句,玛利·安,”他说道,“你上次测验的结果是多少?”

我们是两天前,即11月6日作的测验。我们总是在每个月第一个星期一参加测验的。斯皮基博士对普测的规程是决不会疏忽或遗忘的。

还没等我来得及思索他问这样的问题有点什么蹊跷,我就回答他说;“我得了十二。”

因为照例说,在测验后,局里的工作人员总是互相告诉别人自己的测验结果。他这次不仅问得蹊跷,而且在提问的时机上,即在办理世界政十府的公务时插话进来询问,更是令人感到迷惑不解。

“真好,”他摇摇头说道,“你真出色,玛利·安!比上月降了二,不是吗?”

“我的成绩总是在十至十四之间,”我说道,“没什么新奇的,博士。”

“到某一天,”他说,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那天他发表关于建立收容所高论时流露出来的神情,“到了某一天、这个世界将要由适于治理这个世界的人来治理。这些人的心理商数测验成绩是零。商数是零。玛利·安。”

“我的天哪,博士,”我开玩笑地说——他说话时的激烈程度真吓了独一跳——“即使是你,你也从未得过三以下,到目前你已有一年或一年多没得过这样的好成绩了!”

斯皮基博士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我,又好象是根本没看见我。真神奇。

“某一天,”他又照老样子重复着说,“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心理商数会超过五十。某一天,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心理商数会超过三十!超过十!那时,这套治疗手段就十全十美了!治愈办法终于解决了!会有这么一天的!”说完,他继续目光呆滞地望着我,接着他告诉我:“你知道我上星期一的测验结果是多少?”

“七。”我迅速猜测说。上次测验时,他就曾告诉过我,他的成绩是七。

“九十二。”他说道。

因为他说完好象要笑出来,我便大笑起来。他总是具有一种调皮的幽默,有时这种幽默会出其不意地流露出来。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回到世界经济增长计划的工作上来,所以我就笑着说:“博士先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九十二,”他说,“你不相信我说的,玛利·安,不过那是罗马甜瓜的缘故。”

我问道:“什么罗马甜瓜,博士?”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跃跳过办公桌扑上来,他要咬断我的颈部静脉。

我立即使出一个柔道动作将他擒获,一面高声喊叫守门人比尔快来帮忙。

比尔赶来后,我设法叫来了一辆无人十操十作救护车将斯皮基博士送往贝塞斯达收容所。

这些都是六个月以前的事了。

现在,我每星期六都去探望斯皮基博士。

情况很不妙,他住在麦克莱思区,那是专门给有暴力行为的患者准备的病房区。每回他见到我时总是大吵大嚷,嘴里还吐白沫,情景令人难受。

我个人对此倒不感到怎么样。人们对心智不健全的患者的态度是不应该太认真的。更新疗法完全成功的时候,他一定会完全复原的。其间我告诫自己仍要坚持下去。

守门人比尔收拾打扫楼面,我主持世界政十府。

这一切决不象你们想象的那样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