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逃避》作者:[美] 约翰·凯瑟尔(2 / 2)

狄安娜根本不理会他,不停口地说道:“……你制造了悲惨世界,但是你竟让自己毫无察觉。”狄安娜瞪着哈佛曼,“你完美脱身,一逃了之!”

“我可没必要搞清楚你的这些奇谈怪论。”哈佛曼说道。

狄安娜几乎叫了起来,“是啊!你没必要搞清楚这相关的一切,这就是你完美的逃避!”狄安娜激动地挥动着双手,“你每天都非常愉快,因为你遗忘了自己是谁,遗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狄安娜的声音转为低沉,死死地盯着哈佛曼,说道,“或者,我只是说或者,你的潜意识就是想让我们觉得你遗忘了一切。”

哈佛曼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他皱着眉,生气地对狄安娜说:“你去死吧。”然后转身疾步朝门口走去。

“你是否知道今天天气怎样?”狄安娜问道。

哈佛曼又好气又好笑,他转过身来答道:“你真的需要我来告诉你吗?现在是个风和日丽的春天的早晨,68华氏度,万物复苏,花儿含苞欲放。”

狄安娜说道:“是吗?”

“劝你也享受一下好天气吧。”哈佛曼又转身要走。

“你走之前先看看窗外吧!”狄安娜快步走到桌前,按动了一下光屏。

哐当!这个屋子里唯一并从未打开过的百叶窗应声开启,一块大玻璃后是一片无垠荒漠,笼罩在昏暗的天空之下,狂风不时卷起一阵阵沙尘。

“这不可能……”哈佛曼看呆了。

狄安娜走向哈佛曼近前,说道:“我一直在用非常谨慎保守的方法来治疗你的失忆,但是我现在不得不强行把你和你记忆间的那堵墙给推倒。”

哈佛曼的声音微微颤十抖,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狄安娜说道:“我的记忆不会有错的。”

“对,是没错,除了那个持续了24年的省略号。”狄安娜说道。

哈佛曼难以置信地看着狄安娜。

20分钟后。

哈佛曼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头,苦苦思索着。狄安娜站在他对面,身十体靠在桌边,说道:“那时我们在谈今天早上的天气。”

哈佛曼微微抬起头,摇着头说:“不,我不记得我们谈论过今天早上的天气。”

“噢……好吧,这也在意料之中。”狄安娜无奈地说,“哈佛曼先生,我们肯定是谈论过的,就在窗前。你遗忘的速度甚至比布瑞格斯中士还快。”

“谁是布瑞格斯中士?”哈佛曼奇怪地问。

“算了。”狄安娜问,“今天早上你在干什么?”

“我和往常一样,6点半起十床十。”哈佛曼无辜地陈述道,“朵瑞斯为我准备了早餐,是燕麦片和一片火腿肉。”见他的回忆如此具体确切,狄安娜惊奇地扬了下眉十毛十。哈佛曼继续说道,“我亲十吻了孩子们,便拿起公文包……”

“然后你就去了办公室?”狄安娜问道。

“那当然,不然我去……”还没说完,哈佛曼看了看周围,意识到自己并非到了自己的那间办公室。

狄安娜点头看着他,接口道:“对……但是你却在这里,在……‘医院’里。”

哈佛曼惊呆了,他不解地看着狄安娜,“是啊……我,我竟然在这里……”

“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狄安娜又问。

强烈的疑惧笼罩了哈佛曼,他缓缓地说道:“如果你知道这该死的答案,那就告诉我吧。”

“答案很明显,是你自己走进这里的。”狄安娜的语气又轻又慢,让哈佛曼更为焦虑。

哈佛曼挣扎地晃着头,“这太荒唐了。”

“在你走进这个房间之前,你还记得什么?”狄安娜问道。

“那里有个护十士站,她们让我到这里来。”哈佛曼答道。

“不,这里没有什么护十士站。”狄安娜说道。

“我,我很确定,我那时……”哈佛曼说着,回头看了看门外,似乎还要指点护十士站的方向。

“这里根本没有护十士站!”狄安娜大声地打断了他。哈佛曼转回头来,狄安娜非常肯定地看着他。

“好吧,可能我……我搞错了。”哈佛曼无奈地低下头。

“咳,嗯!”狄安娜咳嗽了一声,走到哈佛曼身边坐下,“或许我们终于要有些进展了。”

“噢,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哈佛曼不知所措,也想搞清是怎么回事。

“你们公司为政十府提供的那些技术,”狄安娜看着哈佛曼,“你是否不愿意提到它们?”

“这是不允许的,政十府禁止我们谈论它的相关细节。”哈佛曼喃喃道。

“好吧,我为你解禁,我允许你说。”狄安娜认真地说道。

哈佛曼看了狄安娜一眼,感到非常滑稽,笑了一声,不过他还是说道:“好吧。我们公司在光电波武器的研究上取得了突破十性十的成就,在卫星定位下,可十精十准地打击地面目标。”

“只是十精十准地打击军事目标?”狄安娜问道。

“是啊。”

“我打赌这可让普通民众对你大增好感。”狄安娜试探道。

“嗯,这也让我们获得了有效的资金支持。”哈佛曼自信地说。

“其实,你或许会很高兴地获悉,”狄安娜缓缓说道,“你在2009年,把你的公司卖了10亿美元。”

哈佛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说真的?”

“那当然,你把这些钱花在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上,不久就在马里兰州的立法委员会中取得了一席之地。”狄安娜说道。

“或许,”哈佛曼像在和一个老朋友开玩笑似的,轻松地把一条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或许你能告诉我,在2010年世界棒球竞标赛里,我该赌哪支球队赢?”

“噢,2010年?”狄安娜昂起头,回忆着。哈佛曼看着她那样子,觉得她在装腔作势,他笑了起来。狄安娜突然想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你该押勇士队赢!”

哈佛曼失去了耐心,他收敛起了笑容,斥道:“你真是个疯女人!好了,白鹅十妈十十妈十(该称呼来自美国著名的儿童文学《白鹅十妈十十妈十讲故事》,译者注),你的童话什么时候能结束?”

狄安娜听他说了“十妈十十妈十”,往事又在脑海中浮现。

她和自己的孩子们,还有丈夫一起在森林的湖畔边野餐。她和活泼调皮的孩子们争夺着食物,丈夫在一边劝解,一家其乐融融。

突然,一辆车顶装载着机槍的“悍马”军车闯入了这宁静幸福的画面,它在十几步外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了一位年老的军官。

狄安娜见了他,径直走了过去。

“什么事,长官?”狄安娜问道。

“少校,我们现在已经处于一级警戒。”军官说道。

“一级警戒?”狄安娜惊讶地问道。

“你将奉命前往防空洞。”军官继续说道。

狄安娜回头看了看远处正担心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们,对军官说道:“我拒绝。”

“我这不是在救助你,这是命令,你没有选择。”军官说着,扶住她的胳膊,想把她往车上拉。

“我们还没启动攻击吧?还没到那个时候吧?”狄安娜推开他的手问道。

“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向你介绍情况,现在你得先上车。”军官说着又朝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我不能一个人离开,我得带上我的家人。”狄安娜向家人那边看了一眼,请求道,“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我只需要一个小时。”

“你已经没有一个小时了,即使你有,规定也不允许你将家人带入防空洞。”军官说道。

“好了,请上车吧,讨论结束。”军官用命令的语气说。

狄安娜痛苦地朝家人们望了一眼,上了军车。

两个孩子看了看父亲,不知所措。

狄安娜的丈夫见妻子上了军车,诧异地叫道:“狄安娜?!”

孩子们也大声叫着:“十妈十十妈十!十妈十十妈十!”

军车开动了,狄安娜含十着眼泪,朝车后奔跑追赶着的丈夫和孩子们轻轻挥了挥手臂。

……

狄安娜从记忆中醒来,平静地对哈佛曼说:“事情是这样开始的。那是一场国际危机,当然那不是第一次国际危机,但它却是最后一次。”

哈佛曼认为狄安娜又要开始十胡十编乱造,“你如果还想保留些尊严的话,埃文斯医生……”

“是埃文斯少校,我是国家安全局的。”狄安娜纠正道。

“不管你是谁,”哈佛曼说着站了起来,“我只想回家,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你无家可归!”哈佛曼听到这儿一下就愣住了,狄安娜继续道,“我们都无家可归了!”

哈佛曼又以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狄安娜,狄安娜说道:“我们失去了亲人,我们失去了所有和我们生活相关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绕来绕去地想说些什么,”哈佛曼说着坐回到了沙发上,“我都搞不清自己在哪里了。”

“好吧,我来告诉你。”狄安娜走到哈佛曼跟前,“我们在弗吉尼亚州的一个山坡下1000米的防空洞里。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噢,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先不提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就说刚才吧,你明明给我看了那个窗户,那说明我们显然不在什么位于地下1000米的防空洞里!”哈佛曼大声说道。

“那不是真的窗户,”狄安娜告诉他,“那是一个数码投影显示器。”

“啊,你终于承认了!你一直在戏十弄我!”哈佛曼忍无可忍,激动得大吼大叫,“我们根本不在地下!现在也不是冬天!”

“噢,现在确实是冬天!”狄安娜打断了他的咆哮,仇恨地看着他,“这是‘核冬天’!窗户里的影像是一个在我们1000米之上的摄像探头传送回来的。”狄安娜眼眶发红,双目中闪烁着泪光,“欢迎您来到世界末日,哈佛曼阁下。”

哈佛曼睁大了眼睛,像看着一个疯子,最后他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声音颤十抖地说:“我得去看我女儿的表演,我得找我的家人去了。我还会去投诉你,你竟然肆意地愚弄并辱骂你的病人!”

“你的家人都死了,哈佛曼阁下。”狄安娜说道。

“真让人震惊,你竟然说这么过分的话!”哈佛曼愤怒地说道。

“你看到你家人的死状,肯定会更为震惊!”狄安娜回道。

“你太过分了,你这疯子!”哈佛曼指点着狄安娜,大声说,“不到两个小时前我还见到我妻子!”

狄安娜粗十暴地打断了他,“够了!10个月来你一直是这么对我说的!”

狄安娜疾步走到桌前,用力按了下控制光屏,桌面下伸出一个十抽十屉,她飞快地从十抽十屉中十操十起一把手十槍,对着哈佛曼,“你为什么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你为什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哈佛曼吃了一惊,问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医生,对吧?”

狄安娜没有理他,只是举着槍,走向哈佛曼。哈佛曼一脸镇定,脚下却连连后退。

杰斯洛和劳拉一直坐在监控室里,他见状忙打开麦克风问道:“狄安娜,你到底要干吗?”

劳拉也赶忙说道:“狄安娜,先把槍放下!求你,先把槍……”

狄安娜飞快地按下了桌面上的一个按钮,关闭了扬声器,然后又按了一个键。

猛然间,轰轰连响,屋子里的所有门窗都被突然落下的钢铁闸门封死。顿时,屋子里暗了下来,只有那红色的光线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忽明忽暗地闪动。

“没人救得了你了,没人!”狄安娜举槍瞄准哈佛曼。

哈佛曼盯着狄安娜,高声喊道:“来人,救救我!”

“我们在哪里?!你想起来了吗?!”狄安娜说道,“想不起来,你就尝一下死亡的滋味吧!”

杰斯洛和劳拉快步走出监控室,步入走廊,走廊里已经乱成一片,到处都是刺耳的警报声,并伴随着红色闪光。

杰斯洛边走边说:“我很早以前就担心发生这种事。”

“现在怎么办?”劳拉问道。

“找个能通向那房间的入口,阻止狄安娜。”

“或许还有其他选择。”劳拉说道。

“什么?”杰斯洛忙问。

“顺其自然。”劳拉说。

“哈哈,”杰斯洛冷笑地看着劳拉,“或许她不是唯一一个被压力十逼十疯的人。”

“总得伸张正义吧,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劳拉说道。

“伸张正义又不是赤十十裸十十裸十的仇杀。”杰斯洛反驳道。

“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劳拉问道。

在狄安娜和哈佛曼的房间里,狄安娜一只手举槍,另一只手又在控制光屏上按了一下,屋内的警报解除了,屋子里的日常灯光亮起。随后,她依然双手举槍,瞄准哈佛曼。

哈佛曼说:“我不相信你,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不相信。”

“彼此彼此,我也不愿意相信你,只是我能够证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狄安娜说道。

“好吧,那请务必证明一下吧。”哈佛曼说着,右手从裤兜里伸出,打着手势说道,“请你先把槍放下……”

“退后!”狄安娜用力把槍管往前递了一下,吓得哈佛曼连连倒退,差点被背后的沙发绊倒。他扶正沙发,站稳了脚步。

狄安娜开始十抽十泣,她走到桌边,拍了下桌子上的光屏。

墙上的一个大屏幕放映出了一座大城市的废墟,满目疮痍,惨不忍睹。在灰暗的天空下,高楼倒塌,房屋残破,到处都是残断的钢筋、扭曲的钢架,到处都闪着火光,冒着浓烟。

狄安娜哽咽道:“这里是纽约,以前有人口1130万,现无一人生还。”她一手颤十抖地举着槍指着哈佛曼,一手不断按着按钮,“这是东京,圣保罗,北京,这是伦敦,这些都是大爆炸8小时后的影像。”

哈佛曼看得瞠目结舌,看看屏幕,看看狄安娜,他微微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一切。

“在最早的几个星期,我们还能收到幸存者的报告,他们在美洲中部,北非,澳洲,但是我们最后还是和他们失去了联络。”狄安娜继续说着,哈佛曼的脸色变得很不安,他时而深深吸气,时而又咽下一口唾沫。

“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无法确认,除了防空洞内的871人外,是否还有其他幸存者。”

哈佛曼忍不住说道:“难道你想让我相信,我今天早上亲十吻过自己的妻儿,离开家之后,就走入了某个时光隧道,来到了一个核灾难后的世界?”

“你难道先前一直没听我对你说的话吗?!是啊,你甚至连你自己手下专家的话都不听!不然绝对不会有这种结果。”狄安娜狠狠地说道。

听到这,哈佛曼忽然想起了一幕场景。

那时,他和一位科学顾问站在窗边。窗外是明媚的十陽十光,透过一排绿树,可以看到几辆高达的吊车正在忙碌着,一派繁荣和生机。

“I·B·-8有潜在的危险,阁下。”科学顾问紧张地说道。

“什么危险?”哈佛曼问道。

“它的威力可能比我们需要的要大得多。”专家回答道。

哈佛曼笑道:“我们设计的可是未来的武器,威力越大越好,你说是吗,内森?”

“第五小组做了上万次的模拟实验,所有的可能十性十都考虑在内,包括打击目标为核设施、导弹发射基地、发电厂……”说着他把一份报告递到哈佛曼手里,哈佛曼接过后,看也不看,就丢到一边,向内森道:“接着说。”

内森诧异地看了眼那份被扔在一边的报告,连忙说:“我们认为I·B·-8的电波可以触发半径100千米内的所有可裂变物质的核裂变。”

“你们认为,还是你们已经证实了?”哈佛曼冷冷地问道。

年轻的内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紧了紧无名指上刚戴不久的戒指,说道:“我们虽不确定,但是既然存在这种巨大危险的可能十性十,就……”

“当然……”哈佛曼想安慰安慰这位科学顾问。

内森听出了他敷衍的语气,着急地说道:“它有潜在的危险,我是说,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绝对不能……”

哈佛曼打断了他,“我知道了,我会看那份报告的。”

想到这里,哈佛曼的右拳在左掌上重重一击,“原来这样!内森·曼瑟告发我了,对吧?”

“你那时得到了足够的警告,但你就是不听!”狄安娜说着,右手往嘴里递了粒药片,左手举起杯子喝了口水。她看了眼哈佛曼,连忙抓住了那把不知何时放下的槍。

“我有责任在身,一切都是有安排和计划的。”哈佛曼叹了口气,认真地说。

“安排和计划?”狄安娜问道。

“你认为军备竞赛可以任意暂停?”哈佛曼反问。

“你如果真的有责任感,你就不会无视那些警告!”狄安娜反驳道。

“我当然没有无视它们,我们后来确实调整了计划,还建立了安全机制,我们没有背离初衷。”哈佛曼说。

“好吧,那你看看最后的结果啊!”狄安娜指着屏幕。

“你给我看了个模拟的结果,就想让我……”哈佛曼指着屏幕对狄安娜大声说。

狄安娜愤怒地打断了他,“这不是什么模拟!那里十十尸十十横遍野!”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两人互相大吼着。

“我知道你不傻。”狄安娜说道,“没人说你傻……”

哈佛曼打断道:“噢,总有那么些人像你这样,少校,你们这些人就是不明白,进步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权利,”他非常认真地说道,“而最大的危险就是我们禁锢自己的天赋,使自己庸碌无为。”

狄安娜没理他,转过身去,拿杯子喝水。

哈佛曼不依不饶,“如果由你掌权,你甚至会宣布用电是非法的,驾驶汽车是非法的,甚至使用个人电脑也是非法的。”

狄安娜说:“噢,或许我会。”

哈佛曼端庄地坐在沙发上,说道:“你看,你自己也证明了我说的观点。你们这些人一会儿说什么十温十室效应,一会儿又说我们污染海洋,你们这些杞人忧天的家伙。”

狄安娜有些难以忍耐了,她转过身来,哈佛曼还在继续,“如果我们向探索未知的恐惧投降,总是疑神疑鬼,那我们还不如住回到山洞里去。”

狄安娜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我们确实回到山洞里了。”

“哈哈,够机灵,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哈佛曼将两手舒服地枕到脑后。

狄安娜没有理会,问道:“你接下来想干吗来着?你是不是想走到外面的清爽蓝天之下,享受一下灿烂明媚的十陽十光?然后庆祝自己把世界变得和平民十主?”

“我认为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他的脑袋还是枕着双手,得意地看着狄安娜。

狄安娜点了点头,说道:“看你那么愉快,我还真不忍心给你泼冷水。你是无法走出这里的!根据我手表的时间,现在离你走出这里,再从1号大厅循环到我的房间,并告诉我我们素不相识,只有10分钟。”

“哈。”哈佛曼不以为然地笑道,“我认为我不会忘记你的,埃文斯少校。”

“你知道吗?”狄安娜提着槍走向前去,瞄准了哈佛曼的脑袋,“或许我现在该在你的脑壳上打个洞。”

哈佛曼把枕在头后的双手放了下来,沉着脸说道:“光凭你这个威胁,我就可以让你丢掉饭碗。如果现在我拿起电话,你就完蛋了。”

“真的?”狄安娜收起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想打给谁?”

“老实说吧,我认识一些朋友,你没办法和他们斗的,他们是华盛顿里的一些重要人物。”哈佛曼不无得意地说。

“哈佛曼阁下,”狄安娜说,“您自己就是华盛顿里最重要的人物!”

哈佛曼不以为然地轻轻摇头,说道:“的确,我是为这个国家做了很大贡献,但是华盛顿还另有千百号兴风作十浪十的政客们,会时不时地对你鸡蛋里挑骨头。我想要坐到总统的位置,真是想都别想。”

“在我们刚来到这个防空洞的时候,因为您无力履行您的职权,杰斯洛阁下便上任了,”狄安娜平静地述说着,哈佛曼不解地看着她,她继续说道,“但是他从未宣誓就职,所以,您过去是,现在仍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佛曼先是吃了一惊,转而又觉得非常滑稽,哈哈大笑。

房间外,昏暗的走廊里,仍旧闪动着晃眼的警报灯。

杰斯洛在走廊里快步走着,一名军官跟在后面快速地向他报告:“它被设计得能防御任何攻击,它是防空洞被攻破后,总统能最后退守的安全室。”

“你是否在告诉我,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能打开这间屋子?”杰斯洛嘴上问着,脚下丝毫没有减速。

“没有任何办法,除了那种能把整个防空洞都炸飞的火力。”军官答道。

杰斯洛的脚步转向这名军官,把他十逼十到墙边,问道:“总有些什么其他方法吧?”

“那里的钢板有十几厘米厚,而且表面经过硬化处理。或许我们可以使用等离子焊槍,但它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军官无可奈何地说。

“就用它,赶快去。”杰斯洛的回答迅速而坚决。

几分钟后,一个带着面罩、全身穿着防护服的士兵,拿着等离子喷槍对着总统室的外墙持续地喷十射着,溅射十出异常耀眼的火花。

在房间中,狄安娜还是提着槍,站在哈佛曼面前,对他说道:“这是总统的紧急战略指挥舱。”

坐在沙发上的哈佛曼说:“如果你要我相信你的话,你是否可以把事情说得再简洁明了一些。”

“那你就看看自己身边这些家具和设备,奢侈、豪华又张扬个十性十,这就是你喜欢的风格,总统先生。”狄安娜说道。

哈佛曼看了眼狄安娜手中的槍,问道:“如果我是总统先生,那你是谁?暗杀部部长?”

“我是你的十精十神病医生,你甚至和我详细地分享过你最隐私的私生活。”狄安娜答道。

哈佛曼听到这里,似乎很难接受,用力把头朝沙发一边扭了过去。狄安娜继续道:“我以前把你当成我的病人,并且很关心你,阁下。”哈佛曼又把头扭了回来,两手啪的搭在太十陽十十穴十上,抱着脑袋,埋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狄安娜又继续道:“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甚至在你做出那可怕的行为之后,当时我心里还是有点护着你。”

哈佛曼左手托着头,无名指上闪烁着一枚戒指。他脸朝着地面,双目紧闭,右手按在整个右半脸上,使劲地摩十擦着,似乎想让自己放松,又似乎在挣扎着回忆些什么,“我下令发动了一次报复十性十的袭击,是吗?”

“是一次主动攻击。”狄安娜纠正道,“事实上,那时,你对所有总统顾问的规劝都置若罔闻,包括你的副总统。你使用I·B·-8发动了攻击,那是它的第一次使用。”狄安娜说道。

哈佛曼闭着眼睛,不断地抚十摸自己的额头,不敢相信这一切。

狄安娜继续说道:“然后就发生了你想要的一分钟战争。”

哈佛曼无力地争辩道:“I·B·-8只是一种威慑力量,谁会真的去把它……”

哈佛曼仍然闭着眼睛,他扶着额头,没有再去说前面的话。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接着说你的故事,后来怎么了?”

“你的攻击引发了核爆,从里海到波斯湾都被夷为平地,六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便以牙还牙,然后,”狄安娜吐了口气,“然后地狱之门就打开了。”

走廊里,等离子槍还在努力地切割着总统房间外的强化钢板。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少校?”哈佛曼抚十着自己的额头,痛苦地问道,“你是不是也是这个十精十神病医院的病人?”

狄安娜下定了决心,她拍了下桌面的光屏,大显示屏又亮了起来,映出一片房屋废墟。

哈佛曼叫道:“你又要放电十影给我看!”

“我告诉过你,你的家人没有幸免于难。”狄安娜冷冷地说道,“她们当时在白宫的西部,你自以为她们在那里很安全。”

总统室外的走廊里,人们通过室内的摄像探头和一个落地式的巨大屏幕,一直监视着屋里的狄安娜和哈佛曼总统的一举一动。当人们看到狄安娜开始播放这段视频,都惊得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手里的事情,看着里面的动静。

在总统室里,哈佛曼看着屏幕中的一个小机械臂,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在柯萨科夫症状控制你之前,你在白宫的废墟部署的一个小型探测机器人。”狄安娜答道。

哈佛曼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到处都是焦炭般的狼藉,有的地方燃十烧着尚未熄灭的火苗。屋外走廊里的人也看得面面相觑,不时十交十头接耳。

镜头跨过地面上一堆燃十烧着的火焰,移到了一具十十尸十十体上,准确地说,这是一具被烧成了焦炭的骨架,内脏和肌肉几乎荡然无存,只在一些坚固的大骨骼边,还挂着些许焦烂的血肉。在面目全非的头骨上,留下了一张大张的嘴,记录了爆炸时他(她)求生的尖十叫。

“可真是个变十态般的玩笑!”哈佛曼看了无法忍受,怒斥道。

“你早就看过这个视频,当时我就站在你身边,你像个婴儿般,哭得声嘶力竭。”狄安娜伤心地说道。

哈佛曼迷茫地看着屏幕,镜头拉到了焦十十尸十十的手指,一枚硕十大的钻戒闪烁着凄美的光芒。

哈佛曼见了慢慢地走到屏幕前,抚十摸十着放映出戒指的地方,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是朵瑞斯的戒指!谁给你的?你们怎么会有这个戒指?”

“很遗憾,镜头记录了戒指上的铭文,后来我们也证实了遗体的DNA和朵瑞斯的相符。”

哈佛曼的头蹭着墙壁,慢慢地跪了下来。

狄安娜冷酷地说道,“你还想看看你孩子们的样子吗?”

哈佛曼崩溃了,极大的悲痛把他的身十体蜷缩成一十十团十十,他呜咽着,十抽十搐着。

“你现在都想起来了吗?你想起了什么,总统先生?我必须知道!”狄安娜急问道。

哈佛曼总统痛苦地大吼,“所有!一切!所有的一切!!”

走廊里,杰斯洛通过屏幕,惊讶而又伤心地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茫然无措。

劳拉忧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为狄安娜艰辛的成功而感到欣慰。

狄安娜快步走到哈佛曼跟前,蹲下十身来问他:“你是否想起是你发动了那次攻击?”

哈佛曼移开身十子,哭道:“我相信我做的是正确的,保卫国家,保卫我们的美好生活,保卫民十主制度……”他哭着,身十子又蜷缩起来,浑身上下剧烈地发十抖,他痛苦地把头深埋到两十腿之间,呜咽道,“我背负着责任!我曾为其宣誓的责任!”

狄安娜伤心地看着他。

哈佛曼的哭诉突然变得刚硬坚决,“当然了,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你不能为此屈服!”

他挣扎着坐起来,抬头看着狄安娜,“报告,300万人丧生,4000万人丧生,10亿人……”他蹒跚地爬近狄安娜,由于情绪激动,脸已经涨得通红,“数字,那无法想象的数字……”

哈佛曼跪着,两手撑在地上,用力把自己的头埋入撑起的双肩,“啊……”他悲恸地低吼着,“我考虑过其他选择,”他手臂一弯,手肘撞到地上,然后他疯狂地用头撞着地毯。

“我考虑过事态的各个细节,我没有退缩。”哈佛曼逐字逐字地说道,老迈的嗓音显得苍凉痛苦却坚定有力。他每吐出一个字,就用自己的脑袋撞击一下地面。最后他大叫道,“我曾相信我做的是对的!”随后他不再说话,只是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哭泣。

两行眼泪滑落下狄安娜的双颊,她对哈佛曼说道:“你所保护的民十主制度,你所保护的国家,最终都胜利了,只剩下了871名胜利者。干得好,总统先生。”

狄安娜站起身,提起槍来,对哈佛曼说道:“我似乎有些冷酷无情,但那是有原因的。人类还有幸存者,人类的文明还会重新开始。后世将会回顾现在这个时刻,他们会记住,没有人可以不尽责任,领十导十人固然不可,普通民众也不可以。责任感就是我们的一切,我们要对现在尽责,阁下,我们也应该对未来尽责!”

哈佛曼蜷缩在地上,把头埋在自己怀里,不断地十抽十泣,痛苦地蠕十动着。

狄安娜说完,果断地按下了控制光屏上的一个按钮,切断了屋外对总统室的监控。

屋外紧张的人群看到屏幕上的信号消失,一阵十騷十动。

监控员在麦克风里报告道:“我们丢失了视频信号,只有声音信号了。”

狄安娜说道:“好了,时间到了。”

哈佛曼闻言一惊,抬起头来看了看狄安娜,脸色凝固了,“不,狄安娜,不要……”

“再见吧,总统先生!”

“埃文斯少校,你不能这么做……”哈佛曼仰视着狄安娜,挣扎着拿出最后的威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砰!”一声槍响,屋外走廊所有的人都被吓得全身猛地一十抽十,发出了一阵惊呼。

杰斯洛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那里,军官们指挥着士兵,人们乱成一十十团十十……

几个小时后人们从总统室里抬出一具十十尸十十体,盖在十十尸十十体上的白布印出了鲜血。

第二天,在总统室里,劳拉端坐在狄安娜曾经坐过的那张办公桌后。

“笃,笃,笃。”传来了三声敲门声。

“请进!”劳拉说着,按了一下桌面上的控制光屏,门锁自动打开。

房门自动转开了,走进了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他一头银发,看起来上了年纪,但神色稳重,气度不凡。他边迈步进屋边快速地扫视了一下房间,然后颇有绅士风度地向劳拉微笑道:“我没进错房间吧?”

“没有,请坐吧。”劳拉观察着他,说道。

“我希望不要太久,我11点得去我女儿的学校看她表演,我答应会去看的。如果我迟到了,我妻子非杀了我不可。”他说到这里开心地笑着。

……

当绝大多数人的命运被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时,这极少数人犯下的严重错误是否可被人们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