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巡逻》作者:[苏] 尤·莫依谢耶夫(1 / 2)

韩志洁译

“……自从地球上有了人类,便产生了一个课题,人类同大自然是和平共处,并明智而谨慎地参与它的发展过程呢,还是去‘征服’它……

“从前在大面积的土地上砍伐了森林,消灭了许多动物和植物并使之绝种,使大气圈的成分有了很大的变化,越来越严重地遭到‘热效应’的威胁。看样子再过不久,格陵兰和南极地带就要不可避免地发生冰障溶解,而巨大的海十浪十将淹没整个大十陆。世界海样将丧失天然洁净的能力。洪水、气旋、尘暴将越来越多地毁灭大面积的土地……”

声音中断了,我小心地转动一下游标,又调到生态研究中心的波段上。

“……随着全球文明的发展,使我们没有必要再对大气圈、海洋及河流进行十精十心的环境保护。现在已不必再为阿里佐纳或中亚细亚的土壤侵蚀感到不安,没必要去急救将要绝种的动物。人类真正地从生物圈跃入了智力圈,从‘生态意识’提高到了‘银河意识’。这可能是走向未来的唯一途径,可能是走向‘明天’的最合理的条件,是走向未来的口令!但是一分钟也不能忘记,现在就要着手创造这种条件:通向明天的桥梁是要经过人类的努力才能搭起来的……”

“阿辽沙,飞向三千米高度!”说得很快的声音打断中心站的广播,传入我头盔的耳机中,“我们将设法让你提前着陆。”

我的引力飞机在三分钟内克服了艰难的航程(飞速提高的程度已无法以公里来计算),降落前,从外伊犁阿拉套山脉到奥林普山绕了一圈。

一座八个花十瓣形的大型建筑物飘浮在机身下面清澈的空中,它的中心有椭圆形缺口。顺着建筑物的半径向四面八方伸展着天线,接受成千上万个自动卫星发来的情报。每颗卫星都“挂在”世界海洋或陆地某一固定方位的上空,并象镜子一样清晰地把这一方位映在地球仪观察系统的屏幕上。地球仪的暗面通过红外线观察系统把光谱波带照射在屏幕上。

“要改用自动驾驶仪!”一个少女讥笑的声音又打断了我的思路。“你将降落在中心门口。”

“好吧!不过你忙的是什么?”

“今天是我们很艰难的一天,阿辽沙!”迎接我的着陆值班员楚安娜关切地说。她把天线括回座档,不耐烦地整理了一下背上载波电话的皮带。

“你心十爱十的古尤克苏冰川现在怎么样?”

“还好,那里冰瀑布、冰碛湖和火绒草都很正常。地方的引力航空员都是些很能干的小伙子,一旦有洪水到来,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的担心毫无必要。”

“那就好了。但你不要急于卸下你的盔甲,”当她看到我要解十开高空作业服的拉锁时,补充说:“今天你未必能得到休息。在百慕大群岛地区有一架无人驾驶的定期远航运输机,突然中断了联系。看样子,宇宙研究中心要和我们进行联合调查。估计你是得参加这一行动的。”

十操十纵总指挥所是个弧形建筑,在它的急转弯处排列着扇面形的八个研究中心。几名十操十纵员把腰弯向存储器的十操十纵台上,老远就看出,他们正在紧张地工作。

头发灰白、身十体笨重的大个子调配员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

“阿列克塞,你来得真及时,我们刚刚结束了对全球联络网的广播。”他指给我十操十纵台旁边的软椅,让我坐下。低声说:“注意!信号!”

深沉庄严、铜锣般的声音随着升起的伽玛线传向空间,又突然消失了。在八个中心之间出现了直径为几十米的全息摄影地球形象。检测系统把全息摄影调稳之前的一瞬间,地球表面上的方形经纬网络有些波动、偏移,而互相遮盖。我不只一次地看见过在太十陽十的辐射和星光中出现的这个地球。然而每当看到它时,我总感到特别兴奋,并遗憾地认为,搞这个专业不该出现这种现象。但是,一回头,我看到了楚安娜激动的眼神,特别是一向冷酷的调配员的脸上此时也出现了和蔼、甚至是十温十柔的表情。这样我才完全消除了对自己的怀疑。

千姿百态的地球在浮动,在我们的面前滑翔,衬托着浮云,它在呼吸,在生存,而且好象隐约看出它在缓缓地转动。当然我们看不到昼夜的变化,因为全息摄影地球的转动和真正地球昼夜转动的步调是一致的。东半球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用肉十眼就能看出它是如何慢慢地滑十动。北极的大冰群,稍左一点,是格陵兰耀眼的冰盾,地中海闪烁着蓝光,北非沿海百花盛开,一条条铁路干线跨过海洋直通各大十陆。赤道大十陆上项链般地排列着一串日光站,宇宙研究中心的卫星把日光能传到这里,再分散给各地。稍往下便是生态研究中心卫星的轨道,从这里看不到护航卫星。在印度半岛以南,迷人的海洋在几千公里大的气旋下面闪耀着光辉。大气层中行驶着成队的无人驾驶的定期远航货运飞机。接着漂过一串岛屿——这是鱼类和浮游生物加工厂,以及海水提炼金属加工厂的基地。南极地带的大冰山又忽然给人们带来了寒意。

调配员的视线离开全息摄影,对我说:“阿辽沙,你现在到百慕大群岛去吧。在那里的情况还没弄清以前,你失去急救被甩在新西兰海滩上的一群海豚,坐标在玛德莲那里。为了你,我甚至情愿和楚安娜别离。”他笑了笑,“她刚刚在不久前才取得引力飞机的驾驶权,让她显示一下她的才能吧。”

“是,安顿!”我高兴地回答说,“有这样一位助手,让我去救一群海鲸也没问题。”

“自动驾驶应该有个新的章程。”楚安娜紧随在我的身后,关切地说,“不过,阿辽沙,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请原谅,楚安娜!”我也发现自己跑得快了,就停在自然灾害研究中心的旁边。

从这里传出十操十纵员很自信的声音:“要飓风研究中心!收报!”他转过身来,向我摆手,表示问候,又向十操十纵台弯下腰去。

“飓风研究小心已听到!”传来浑厚安详的声音,“麦克勒,你为什么要惊动全球?收报!”

“巴特利克,留尼汪岛西北部发现大旋风,你们的人怎么疏忽了?”

“麦克勒,您的神经留着在地震时再受刺激吧。罗基奥诺夫已带航空中队去截住气旋。”

“好啊!巴特利克,我再提醒你,百慕大地区‘死三角’好象又复十活了。有一架无人驾驶的定期远航运输机停止发出信号了。”

“航空巡逻中队已向百慕大进发。我想,我们终于会弄清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操十纵员摘下耳机非常注意地看看我们,就笑了。

“楚安娜,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想,你们已经熟悉情况了吧!我们全部后备引力飞机同飓风研究中心的中队都正在巡逻灾害区。”

“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呢?”我问。

“说起来话长。当然宇宙过程,引力涡漩,星体萎十缩和其它奇异的东西,对你来说更熟悉些,但这事你也可能听到过。总之,百慕大群岛和佛罗里达,以及波多黎各之间的中部地区早就有不好的名声。这里曾多次失踪轮船和飞机,牺牲过一些人。难怪把这地区叫作‘死三角’。最令人奇怪的是在一次无风的晴天,竟失踪了五架飞机和一架出航去寻找它们的水上飞机。并且竟没留下一点残骸和蛛丝马迹。只留下一位乘务员向检测站呼救的录音带:‘我们遭到不幸!我们脱离了航线,看不见大十陆!无法确定方位,好象是……’话说到这儿就断了。

“在牙买加附近,同样还失踪了两架加油机。后来发现它们相距百公里的残骸,因此自然排除了两机相撞的说法。发生其它事件时,也曾留下过轮船或飞机的残骸,但从未发现过人的遗体。而每次首先失灵的都是通讯装置和领航系统,这更令人难解。”

“这怎么解释呢?”

“其说不一。比如;大气层突然发生大气旋,或海洋中突然出现大涡旋的说法是不能使我信服的。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气旋或涡旋?为什么仪器会如此突然地失灵?”

“但总该有个科学的推断吧?”

“有趣的是,有人认为海洋中出现神秘的、类似爆炸的次声波极峰。还有人认为在百慕大群岛地区的上空有所谓的‘空洞’。但没有人理睬这种论点。总之,非常有趣!当把多年来失事地点标记在地图上时,发现它有惊人的规律十性十。画出的图竟不是‘三角’,却更象‘菱形’。又发现在本州岛以南二百五十海里处,失事的频率和百慕大群岛基本相同。飞机曾在关岛以南的航线上失事。这两个‘菱形’恰好面对面地分布在北半球的两面——北纬三十度附近,并从东往西伸延出约三十度。在地中海也有同样的异常现象。人们认为南半球可能也有类似的区域。果然,南美和南非,以及澳大利亚,也画出同样倒运的标记。”

“是否做过空气和水的逆十温十比较?对于气压的波动情况,海面和海内水流十性十质的情况,以及地磁的异常情况,都作过调查吗?”我十性十急地打断他的话问道。

“希望还是有的。其实有的设想还是很能令人信服的,阿辽沙。电磁学家认为,这是因为存在五对偶电极而出现的异常现象。实际上,当把地球仪用细签条穿透而沟通相对应的‘死菱形’时,签条恰好穿过地球仪的正中心。然而竟没有人敢于鼓起勇气来假定一下,究竟是谁,或是什么在十操十纵这偶电极,为什么它们的作用不是恒定的。”

“嗯,是啊,还是有必要弄清大自然的异常现象,最后要摸索出一个规律来。”

“说得对,阿辽沙,你要努力作到达一点。作为一个生态巡逻指挥者正该由你来作这件事。”麦克勒扫了我一眼,表示完全赞同地说。

“好,好!你太兴奋了!别把你的任务强加在我的头上。如果发生什么事,就立刻通知我。我们将到新西兰去。”我嘟囔着对他说。

“又是冯德莲为了救护什么生命和往常一样在剥削你吗?”

“有什么办法呢?”我顺应地说:“海豚当然不比火山或气旋,但毕竟……”

当我们走进动物保护研究中心时,十操十纵员的助手们聚在十操十纵台旁,不安地谈着话。荧光屏上暴风雨吹动着十十团十十十团十十乌云在峭壁重叠的海岸上空急驰而过。几只海豚窒息地挣扎在沙滩上,它们断断续续发出绝望凄厉的叫十声充满了房间。

“冯德莲!”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十操十纵员的肩膀,“调配员派我来听从您的派遣。”

“阿辽沙,你又来作我们的救星了!”她高兴地说:“这就是自动驾驶派遣单。我正准备自己起飞呢。让楚安娜穿上我的宇宙服吧。”

……我驾着引力飞机在空中盘旋。楚安娜的飞机飞在我的侧面。几分钟之后,我们就降落在荒凉的海岸上,停在牧场上一个破旧的木制场房旁边。

离老远我们就看到几个小孩挤成一十十团十十,慌张地望着遇难的海豚。每当海十浪十滚到海滩上时,海豚就摆十动起尾鳍互相往身上泼水。

看到我们,孩子们高兴地跑过来。他们浑身都湿十透了,冷得打战,但还是七嘴八舌地抢着讲述事情的经过。其中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制止了其他小孩。他说:

“我们帮不了它们的忙,它们太重了!好不容易推进水里一个,它又拼命地爬到岸上。”

“可能不愿意丢下遇难的朋友吧!”一个很小的女孩瞪着小眼睛插了一句。

楚安娜弯腰去看小海豚。

“呀!这原来是个刚生下来的小海豚啊!很可能它是第一个被甩在岸上的,它就开始呼救了。当然海豚都来救它……所以得失救这个小海豚。其它海豚也就都放心了。哎哟,你这小傻瓜!看你这光滑劲儿,身上多十温十乎啊!”楚安娜一边抱它,一边说:“喂,孩子们,来帮帮忙吧!”

小海豚被送回水里以后,不知是因为听到十温十柔的话语,还是由于感到了对它关心的抚十摸,它发出的如同吹哨的声音已经不再是那样凄厉,却好象在问:“爸爸,十妈十十妈十,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呢?”

我们把海豚一个个地送到它们的家乡——海洋中。用手扶着它们胸前的鳍让它们顺着海滩往前游,尽量使得它们的呼吸器官露在海水的外面。海豚逐渐解脱了虚脱的状态,自己能在海边游十动,不时地潜入水中。终于它们把小海豚包围起来,一同游向辽阔的海洋。

暴风把十浪十花的飞沫溅在我们的身上、脸上,我们也不觉得,一直站在岸上目送着海豚,直到它们消失在波十浪十滔滔的汪洋大海之中。

在往回走的路上,楚安娜突然转过身来,向布满乌云的天空招了招手,并送去一个飞吻。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忽又恍然大悟,不禁也扬了扬头。

可以想象,玛德莲所在研究所里的人们现在该是多么高兴!

我们绕过锋利的巨石,向牧场上的场房走去,两架引力飞机在它的旁边,显得多么奇异而不协调啊!

“幸而你们来得及时,城里电话一直打不通,”牧场主跑得气喘吁吁地在半路迎接我们说:“我叫铁拉伊!”

“一切都很顺利!”楚安娜高兴地说:“海豚已安然无羔。只是我们浑身上下连一条干布丝也没有了。您的小孩们也全湿十透了,当心可别感冒。”

“到我家里去暖和暖和,并晾干你们的衣服吧。”老头打开房门对我们说:“等我把小孙孙们安排睡了觉,那才真正是一切都顺利了。”

我们换好衣服舒适地坐在暖烘供的壁炉旁边。吃过多十汁的牛排之后,喝起印度的浓茶,便深深感到安逸消闲起来。两腮绯红的孩子们坐在我们身边,尽管爷爷多次说服,却怎么也不肯去睡觉。

“等我长大了,我就去当引力飞机驾驶员。”一个小男孩看着楚安娜一本正经地说。

楚安娜微笑了:“这样说来,海豚就有了可靠的保障。不过,孩子们,你们可知道古人是怎样评论海豚的吗?古人曾说:‘世界上还没产生任何比海豚更好的动物!’虽然它对于人类是无所求的,但它是人类的朋友,还曾救过许多人的生命。”

铁拉伊说:“我的祖先,玻里尼西亚人,在古时能和海豚讲话。你们知道有‘传唤海豚者’的传说吗?”

“这传说未必真实。”楚安娜坦率地说。

“要知道在这方面直到现在也还有许多不好解释的东西。比如吉耳别尔特群岛的布塔里塔里珊瑚岛部族的族长就曾掌握这一秘密,把这秘密传给自己的后人。他曾说:‘为了传唤海豚,我的灵魂应该在梦中离开肉十体,飞到它们那里去,并把它们请到村里来参加庆祝宴。’太十陽十当头时,族长到浅海湾的岸上高叫:‘来吧!来吧!西方的朋友……’几百名穿着华丽服装,头上戴花的人站在齐胸的水中静静地等候。海豚终于飞速地游来。人们一步步地退向岸去,请海豚跟过来,十温十存地抚十摸十着它们的身十体,把它们抱到海水浅处,往它们身上放成串的花朵。男十女老少在它们周围欢乐地跳舞,而海豚竟没有一点恐惧的表示。”

“海豚很喜欢玩儿,而且很喜欢人,所以人也不能不喜欢它们。”一个小男孩注视着壁炉内熊熊的火焰,沉思地说。

“你真是个好样的,小家伙!”楚安娜把手放在男孩的头上,严肃地说:“长大后,到我们的‘生态研究中心’来吧。现在可得去睡觉。要知道,人在睡觉时,长得最快。”

不知是因为这不容反驳的论据,还是因为小孩子们实在太疲倦了,总之,孩子们的眼皮都睁不开了,他们这一小帮一同睡觉去了。铁拉伊抱着已睡熟的最小的女孩也走了。

回来时,他说:“我是学生物的,曾多次和海豚打过十交十道。有一个问题使我很感兴趣。多少世纪以来,人类发现海豚对于人始终不渝地表现出一种感情,一种善意、幽默的顽皮,签至是令人惊异的十温十存。怎么解释这种现象呢?”

“是啊!在动物界,海豚是很独特的,”我接着说;“可以教它识别物品,辨别颜色,教它识数……”

楚安娜插话说:“很早以前有位考察家在文章中不是说过吗,当他看到海豚目的非常明确地进行某种动作时,觉得极不自在。好象不是人对海豚进行试验,而是海豚在试验人。”

“说得是啊!”铁拉伊同意地说:“但是人还是把电极放在海豚的头颅内来寻找它欢乐和烦恼的神经中抠。还作了脑电流扫描术摄影,而这些摄影实际是不可能译解的。比如,他们说:‘大多数哺十乳十动物屈服于对自十由的限制……每一种有理十性十的动物,当它意识到自己被征服之后,便采取待机的态度。’这样的结论有什么价值呢?你们可知道,我的同行、海豚学家实际上作了个预言。他说,假设一旦遇到某星球上的天外人,他们便很可能对于人类,象我们对地球上的动物一样来看待。他们将在我们身上作些试验。我们便会成为连我们自己也不清楚的某种银河标准的试验品……”

载波电话机的警铃打断了铁拉伊的话。楚安娜按了一下收讯电钮。

“阿列克塞!”传来调配员的声音。

这突然的声音使我一惊,忙去接电话:“我听到了,安顿!”

“星际飞行员们研究了我们和飓风研究中心的材料,把‘死三角’的全部材料作了核对。结果矛盾很多。有一种非常的设想,认为有可能是天外人在对地球进行超宇宙的探测。目前这些地区的居民已被迁移,定期远航运输机已经改变了航线。顺便说一下,失踪的一架巡逻的引力飞机,有可能是被迫着陆了。你那架老‘雷神’去考察天王星的卫星刚刚回来,宇宙研究中心派它去巡逻‘死三角’。任命斯托扬为指挥员。作为生态巡逻者,你的任务虽然明显地扩大了,但你最好还是加入斯托扬的航空乘务组。你不是已经参加过星际考察工作吗!总之,明天早晨你到佛罗里达引力机场去,他们会在那里等你。”

“竟有这样的事!”铁拉伊困惑难解,喃喃地说:“探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说:“电脑能考虑到一切,包括表面看来是不可能的现实。好啦!看来起飞前还得休息一会儿。”

“你要注意身十体,阿辽沙!”楚安娜说罢,轻轻拍我肩膀一下,就出去了。

铁拉伊有些不好意思地迟疑了一会儿,显然不情愿地而终于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