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勋》作者:[苏] 阿·德聂伯洛夫(2 / 2)

在篱笆奔走过几个妇女,我听见她们中的一位妇女说,“根据这所预测学院的说法,这种天气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你知道吗,我怕的是什么?”奥拉控制不住地说。

“知道,你害怕经过手术以后他不再十爱十你。”

“或者是我不十爱十他……万一他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

脚下的雪全化掉了,我们看到了一块块黑色的土地和去年的绿草。

我喃喃自语:“这里很快会象夏天一样热了。”

云雾很奇怪地缭绕着,在它的后面露出一小块蓝天,有时瞬间可见一点十陽十光。

“地球十温十度骤然跃增会导致大气严重地失去平衡,而且将要出现具有奇异破坏力量的狂风和暴风雨。”

“这真是危险极了……真可怕啊……你知道,我也感到惭愧,因为我不想让卡利欧……”

“我明白,奥拉,可能,你所以这样想正是使人不能成为‘天才’的原因在妨碍你。”

“但我想象不出我应该有什么别的感觉。”

“法夫拉诺夫不是说这种感觉简直没有必要吗?完全能够也应该消除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这到底好不好,我反正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自己成为另外一个人。”

我耸耸肩。假如只是某些方面有点变化当然没有什么。但是假如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在我的脑袋里也通不过。

“当然哩,这是一件功勋。”她沉思了半天之后说:“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和牺牲十精十神,不比第一次飞行和宇航差。总是要有第一个,最勇敢的人应当为人类作出贡献,提供榜样,引导人们。但是这里毕竟有和大自然相矛盾的东西。无论在太空或在宇宙,人本身还是没有变化的。可是这回他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飞,而是自身变为另一种人。”

她在大声议论,好象要说服自己……

“谁知道为了地球上所有人的幸福,还有些什么样的问题等待我们解决。历史上有许多这样的先例,许多人为了伟大的思想完全成为另一种人。”我悄悄地说。

“人的这些本质,诸如智慧、十性十格、他的感觉、他的直观,组成了他的个十性十,成为每一个‘我’。假如人工地剥夺掉只有他才具有这些特点的那些成分,那么这个人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完全可以断定,对人的个十性十的这种人工干预是不合理的,也是不道德的。”

“但是假若这是为了全人类的幸福,去解决生活中的重要问题呢?”

她沉默不语。

“卡利欧将成为比现在对人类更宝贵更有益的人。”

“但是,他要成为另外一个人,你懂吗,完全是其他一个,成为异己……

“现在没有异己的人,”我说,“我们所有的人不都是同志和朋友吗?”

我拥抱了奥拉,想对她说:“现在是那些‘阑尾’在对她说这些活,这些‘阑尾’是从上古时代遗留给她的。”但是我没有来得及说,卡利欧已经向我走来。

他非常激动。

“怎么样?”我问。

“决定了,我是头一个。”

我、奥拉和卡利欧从容地向神经控制结构学院走去。时间极充裕,这样我们就不去走近道,而是沿着莫斯科河河岸穿过公园慢慢地走。河里的冰膨十胀起来,在桥下,在桥墩旁出现了水洼。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十陽十象在十温十暖的五月里那样照耀着大地。

奥拉好象很害怕我们谈起这场需要我们承受的考验,她匆忙地谈着自己强生物化学物质的研究结果,她成功地取得了减轻人疲倦感觉的药物。但尚未确定如果无限量服用是否会对人十体有害。不管怎么样,如果它对机体没有妨害,就可以供那些在短期内要完成最繁重、最复杂工作的人服用。

她无意中但已自然地接触了我们都在想的那个题目。看了一下卡利欧,奥拉沉默不语了。

“这些幸福的年青的孩子十妈十十妈十,她们推着摇篮车,毫不怀疑太十陽十如此十温十暖究竟是怎样的坏事。”我的朋友沉思着说。

“那么现在知道要发生这件事的人很多吗?”我问卡利欧。

“很少,只是太十陽十委员会的一些同事以及全世界不过数以百计的人知道罢了。过早地发出警报,是没有任何必要的,而且还有可能幸免……”

“你现在就要去进行手术了,这将使你成为一位更聪明、更智慧的人。要是此时此刻,我们知道你有没有遏止这场即将降临的灾难的办法,那将很有趣。”

“当然有,”他回答说;“但是这些想法那是很拙劣的,似乎可以说是不聪明的。你知道,他们这些想法是建筑在现在为大家所熟知的科学基础上的。假如要想把它们付诸实现,地球上无论人力和物力都不够。应该有新的原则,应该寻找过去不曾有过的更完善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认为在手术以后就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吗?”奥拉显然带点讽刺地问道。

“亲十爱十的,这倒不敢说,但法夫拉诺夫博士说我将会想出办法的。”

奥拉在河堤胸墙旁停下来,她没有看我们,忧伤地说:“法夫拉诺夫博士……法夫拉诺夫博士……他从哪儿想到作这种残酷的实验就一定有效呢?很可能,你们那些从事这项工作,研究这个问题的所有的人什么也不能解决。也有可能你们根本搞不出什么奇迹来,就是这么回事。不管手术后你们会变成什么样,你们照样不会在十天里创造出新的科学,创造出那种保卫地球的奇迹,排除太十陽十带来的灾难,而对你们来说却是冒多大的危险!”

卡利欧反驳说:“我才不信手术后,头脑中人的某些感觉神经联系断裂会使人的世界观、人的个十性十发生根本变化。”

公园里的雪全化掉了。花坛上笼罩一层水气。这里真是春意盎然,鸟儿鸣啭,四面八方都是孩子们欢快的声音。卡利欧停下来忧愁地看着一大群玩“摆龙”的孩子们。这些孩子们互相抱着腰,排成一长串在草坪上七扭八转,摹仿着日本古典舞蹈的动作。

“假如不得不为这些做出牺牲,这难道不是最可贵的感情吗?难道为了热十爱十人类不应该这么作吗?”

这就是学院中央入口的柱廊。我不由得停住了。我回头瞥了一眼互相对视的卡利欧和奥拉。在姐姐的眼里闪耀着晶莹的泪花,好象到了永别的时刻。我慢慢走到一边,一种痛苦难受的感情萦绕着我。我朋友的手术要进行五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要对他进行各种化验和被备工作,然后就把他顿到法夫拉诺夫教授的不平凡的实验厅去,这是一所拥有多种测量、监察仪器和极为出色的器械的实验室。他将用“次声针”无痛感地切断神经,不论这些神经组织或神经纤维有多深或者多么细微,效果那是一样的。

神经网、神经纤维……就在这复杂的、十交十错的迷宫里包含十着人类所有的咨慧的本质,包括着他们的内心世界,对外界的观点,他们的感觉、分析,包含十着他们的感情和意志,在人脑的深处,虽然是幽暗的,但是它却看得见光明;那里虽然一片寂静,但是他却听得见各种复杂的声音,人十体宛若一个保持严格界限的复杂的恒十温十器,而大脑却能感知冷热,虽然它自己的十温十度并不因此变化。

只是在近五十年来大脑才开始被自我认识,开始能分析自己的工作,才开始挑剔地研究它的自我机能,既找出它有力的方面也找出它薄弱的方面。大脑开始自我批判了。大脑开始反对自己不完善的一面,它开始改造自己使之更臻完美!它开始朝着摆脱束缚自己的羁绊的方向走去,它要摆脱结构上那些不需要的负担,这些负担都是由于进化过程而产生出来的。它终于找到这样作的方法和手段。它指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做到这一点。

谁知道,也许是在惊奇的自我认识过程中会显露出人脑的自我完善的主要方向,也可能人的天才的解放一跃而进入完全崭新的质的变化,而大脑的客观自我分析、自我研究正是存在于这一过程中,正是依靠它克服缺点和增添力量。

“让我们一起到那儿去吧!”卡利欧突然说。他显得脸色有些苍白并且十分激动,奥拉尽量谁也不看,我们走到学院的门口向前厅走去。

在宽阔的楼梯处站着以法夫拉诺夫为首的一班人,他们都穿着白大褂。几个穿深色西装的人在同他们安静地、从容地谈话。这也是几位学者,他们也要进行手术,只是在卡利欧之后进行。

“啊,这就是我们的英雄。”法夫拉诺夫向走进来的卡利欧高声喊道。“您稍微迟到了一会。我们都在等您啊。”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卡利欧向法夫拉诺夫介绍了我和奥拉。

法夫拉诺夫看了一下姐姐,稍稍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从您的神色判断,您似乎是送自己的朋友上遥远的银河系似的。”

“您想的毫无根据,”奥拉勉强地笑着说,“我们很懂得应该这样做。”

“是的,亲十爱十的姑十娘十,你是对的,应该这样做。”

法夫拉诺夫紧紧地握了握奥拉的手。

“告诉我,手术耍用很长时间吗?”

“小意思,总共需要三、四分钟,而手术准备时间当然要多了,但是卡利欧手术以后,别的手术就会很快了。”

“好了,朋友们,请注意。现在请诸位握握我们亲十爱十的朋友卡利欧的手,我们要把他带走了。”

他向地球物理学完列依克尔特、天文物理学家马列诺夫斯基、化学家巴拉切洛夫、数学家格利木扎说:“你们先不要离开,卡斯达尔斯基博士要带诸位去化验室。卡利欧的手术完了之后,我和卡利欧要请你们去一下。至于您,姑十娘十,千万不要着急。”他亲切地对奥拉说,“假如您很难过,就到我那儿去,我会帮您的忙的。”

“也去做手术吗?”我想着,拉着姐姐的手直往外拉她。

时值一月,却是一个凶猛的、颠倒的、猛烈的春天。

在我们送走了卡欧后的两天,我遇见了十温十克斯·费力托夫。他虽已华迈,但是在街上走得步履矫健。他先看见我。

“啊,阿夫勒,您好!”

“您好,老头。”

“天气怎么样?”他诡秘地向着太十陽十问道。

“让它被咒骂吧!”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亲十爱十的,不好,不好,你口出恶言,这可要被禁止。”

“您听着,十温十克斯,说真心话,我现在顾不上你的批评意见,我现在要马上把姐姐快点拉出实验室。她发疯似地工作,连晚上也不睡觉……”“疲劳过度吗?”“当然。”“你想让我帮你姐姐的忙吗?”十温十克斯悄悄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名关心别人痛苦的专家啦?”“从今天离子工业管理评判会开始。阿夫勒,你大概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惊诧地看了十温十克斯一眼,极力想弄清楚为什么一个老态龙钟的人突然变成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

他还拉着我的手走到一边去,充满信心地小声说:“天才的办法被找到了,这一切将要被制止住了……”他指了指太十陽十。

“找到了?”

“是的,简直是最卓越的,令人难以思议的,最……”我抓住十温十克斯的肩膀,用力摇着他:“这是谁找到的,找到的方法是什么?”

“噢,完全会是另外一种情绪的,我相信,当你的奥拉姐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身十体会马上复原。”

“快告诉我吧,好老头,快点!”

“问题是理论物理学家卡利欧和以他为首的小组解决的。”

“卡利欧!”我禁不住高兴地嚷了起来。

“是的。你知道他是怎么建议的吗?”

“什么?”

“用火箭把地球上普通的水运到五百公里的高空去。”

我经蹙蹙额头,揣度着这个措施会有什么效果。

“刚刚结束讨论,已决定实施了,再过一两个钟头将有第一批千万吨的水进入轨道。”

“我一点也不明白。”我小声自语道。

十温十克斯哈哈大笑:“无论谁都不会明白,成千上万个旧的方案把大家弄得迷迷糊糊,建议抛撒形形色十色的粉末,什么金属啦,石墨啦,还有作金属处理的薄片啦,还有一些鬼知道是些什么玩艺。每一个建议都马上从地球工业和物质潜在能力的观点来评判,所有这一切建议不得不被否定掉。或是因为所需耍的材科无法满足,或是生产:能人不够。你想恩看,即使为了减少二分之一的想射流得抛山多少粉末?要上百万吨才行,这需要多少火箭啊2每一个火箭却只能形成微小的云,由这些云组成遮掩地球的环。除此而外,当太十陽十回复到过去的23力后,就会完全十陰十陪,而如何把这些东西再从轨道上开走呢?正在这N!降rJ欧提出了用将十温十水的建议。”

报还是没有明白。

“卡利欧完全从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方面考虑问题。他这样决定,需要用一种原厚的、可靠酌而且又必须是便宜的东西遮盖住地球,同时又只是在限定的时间里才需要。当然,水,这是地球上最便宜的一种材料。在宇宙中水会起什么作用呢?这个办法的天才所在,是弄清理了要把水用机械送到第一辐射带。它无可辩驳地表明,水将要在巨大的空间漫流,就象是沿着坚实物体上流动的一层薄薄的活动的物质。成吨的水会在几小时之内形成一个神话式的广场般的薄层,这层薄膜的水分子在太十陽十的辐射作用下将分解成氢和氧,氢和氧会按顺序地变成高度浓缩的氢氧原生质。卡利欧和他的同志们计算出这一工作的结果将会吸收太十陽十百分之七十的能量。你想想看!”

十温十文斯拍了拍我肩膀,跑开了,喊道:“快去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姐姐,工业管理委员会的人都知道她很十爱十卡利欧,而卡列欧也很十爱十她!”

“那么他还是十爱十她吗?……”

我的激动的讲述给奥拉留下了惊奇的印象。

“我知道卡列欧提出了什么不平凡的建议。”

“我们得救了,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得救了。你明白这意义吗!”我喊道。

奥拉只是望着我微笑着。

突然我们房间的窗子抖动起来,而且接连抖动不停。

“开始了!”我慢慢地说:“载水火箭飞向宇宙了,卡利欧的方案实现了。”

从傍晚起窗子整夜都在震动。长时间以来奥拉终于第一次安然入睡了。我打开了收音机,新闻的后面是气象通报,我屏息静听,广播员最后报告说;“在二十四小时以内气十温十将急剧下降到零下2度到3度,以后还要下降到零下10度到15度……”

他们连这个都计算出来了!

清晨,我悄悄地穿好衣服走上街去。

迎面刮来早已生疏的寒冷的北风。一十夜间公园里灰色的地面变得硬实了,水洼结上了一层薄冰,清晨的天空一片紫红。空气里突然发生持久的一声声巨响,过了五分钟我随即发现,在高空出现一条细细的闪闪发光的细线,象流星划过天空一样。

从世界各个角落都在向宇宙运载水。

我犹豫不决地打开离子结构学院的大门,走到半明半暗队的厅。

“您有事吗?”一位年青人很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我间

“您值班吗?”

“是的,有事吗?”

“我想知道我的朋友卡利欧现在怎么样。”

“现在不能打扰他,他在工作。他和他的同志都在工作。”

“手术进行得怎么样?”

“非常顺利,连我们也未曾预科到,有这样旺盛的创造十精十力,简直不可想象。”

青年人的眼睛炯炯发光。

“天才的一着!现在我们知道了人的天才会怎样自十由地发挥出来!而如果地球上的人都变成卡利欧这样的人,那将如何!”

我点点走上了。天已大亮。

我看着学院大楼的最高层上有三个窗口还亮着灯。很显然,在其中的一个窗户里,我的朋友正在工作。他和我并肩在一起,也可能现在离我很远很远。当这个关系列全球的问题解决以后,我陷入沉思,也想到姐姐的命运。这是自然而然的,人类的幸福是演绎式的,是由整体到个别……

一辆小汽车向学院开来,从汽车上走下来法夫拉诺夫博士。

“您的姐姐怎么样?”他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问。

“她很担心。”

“我也同样如此。”法夫拉诺夫博士说,“但是这毫无办法,她需要度过这一难关。坦率地说,我也不知道卡利欧感情世界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法夫拉诺夫沉思了几秒钟又补充说:“据我观察,人的理智的能力和感情世界并不直接相关:有些学者倒常常是无感情的人。”

“奥拉什么时候可以看见卡利欧?”

“今天晚上。现在他将结束五月一日前这一阶段发送火箭的工作计划。以后他将休息,晚上我要撵他出去玩一玩。”

白天降雪了。开始是灰色的大片的雪。它们一接触地面就化掉了。刮起了刺骨的北风,雪变得小而密。无线电预告,明晨的气十温十还要大幅度下降。下午三点钟,雪忽然停了,铅灰色的云笼罩在城市上空,遮盖了橙黄色的天空。屋顶闪耀着紫十红十色。

“这样才正常。”我低声说,感叹地看着真正的一月的冬天,好象在过去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天气。

我走进学院,奥拉正在工作。

“出去转转,看一看多美呀!”

她看看我,猜到了一切。

“我害怕。”

“我们走吧。卡利欧建立了功勋。难道你不应该分享一部分吗?”

“但是,假如他已经不认识我那怎么办呢?”

“这要等一等,懂吗?”

“是的,我们走吧……”

太十陽十真成了冬天的太十陽十。它在离地平线很低的天际升起,橙黄色的天幕上没有丝毫蓝色的影子。树枝上摇动着松散的雪粉。公园里孩子们跑来跑去,第一次出现了雪的小丘,年青的滑雪者在雪堆上使劲滑行。无论谁什么也没有猜疑。我们走到学院中央入口处停了下来。

门突然敞开,卡利欧不是走出来而是飞一般地跑出来。在他身后,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哈哈大笑,这是法夫拉诺夫博士。卡利欧抓起一把雪十十团十十,笑着,向博士掷去。

“你对付我很容易,”老人十大声说道,“你还是对付对付他们看。”

他把卡利欧扭向我们,随即关上了门。我的心跳得象鼓槌在敲打一样,卡利欧站了几秒钟,瞅着我们。

他身上穿着滑雪服,他的头发光滑若砥,什么也没有戴。他突然猛地想起了,沿着台阶向下飞跑,一直跑到我们面前。

我简直丢十了魂一样,怎么也不相信卡利欧能有这种表现。我过去从未想象一个人的脸色能如此十精十力充沛,十精十神焕发,欣喜苦狂。

“卡利欧,这是你吗?”奥拉气喘吁吁地问。

卡利欧向她跑去,把她从我旁边拉开,拽住手,疯狂地跑了……

“卡利欧,卡利欧!”我喊着,勉强才跟得上他们。

他停下来愉快地看着我。

“呶,你真可笑,阿夫勒,只有那些失去健康理智的人,才能把情侣追上。”

我停下来抓起一个雪十十团十十用它擦擦自己的额头。

我在雪地上照直走去,一直朝通往森林的公园走去。我深深地呼吸着有弹十性十的严寒的空气,望着落满雪的枞树,好象是在童话境界里一样。

森林到了尽头,我还是走啊走,在冬天的黄昏中向白雪的原野一直走去。

我的影子在我面前伸长,我一步一步去赶它。但是,又有两个影子赶上了我的影子。

我故意慢点走,想看看他们。

他们走在一起并将终生为伴。

我急忙转向一边,给他们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