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有个手镯样的东西,上面装着一些小玩意儿。”
“对,按下红色按钮。”
她照做了,很快,他的声音从手镯里清晰地传出。
“把它戴上,我来领路。”
“好吧。”
雪景。莽莽群山,银装素裹,其间长着簇簇常绿灌木。在风的十抽十打下,雪之十精十灵如陀螺般飞旋……光与影十交十错。支离破碎的天空,十陰十影中蜿蜒着道道辙印。
她戴着护目镜,背着包,沿车辙追踪着。
“追丢十了。”她喃喃地说道,身十子蜷坐在那辆黄色子弹状滑雪器的弧形挡风窗后面。
“向前一直开,超过那两块岩石。停在山的背风处,我再告诉你何时转弯。我在上空布下了一颗卫星,但这云却分裂开来——很怪异地裂开……”
“你的意思是?”
“整个云层就只裂了这么一条缝,而他好像就沿着这条缝透下的光走。”
“凑巧的吧?”
“我看不见。”
“要不然是怎么回事呢?”
“这简直就像有什么东西为他开了一道门。”
“计算机也信奉神秘主义?”
“我不是计算机。”
“真抱歉,阿尔顿先生。我知道你原先是人。”
“我现在仍然是人。”
“对不起。”
“我还有很多东西不明白。你们在这个时候来这儿,真是不同寻常。保罗还携带了一些探矿器材……”
“是的。但我们没有违法。事实上,这里的旅游特色之一就是探矿,不是吗?”
“对,这里分布着许多有趣的矿藏,其中一些是宝石矿。”
“嗯,保罗想再找一些宝石,他不喜欢勘探时有一大群人围着。”
“再找一些?”
“是啊,很多年前他在这儿采到了宝石-莹德拉水晶。”
“噢,挺有趣的。”
“你帮我又是为什么呢?”
“保护游客是我的职责之一。而对你,我尤其想要悉心保护。”
“怎么会?”
“早年时,我对你这样的女人有好感,不论是身十体上,还是其他方面。”
“心跳暂停两下,”接着,他又说道,“面部潮十红。”
“还不是被你夸的。”她说道,“你的监控系统还真讨厌。有什么感觉?”
“噢,我能测出你的体十温十、脉搏……”
“不。我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感觉。”
他的心跳停了三下。
“有些方面就像神一样。另外一些方面则非常人十性十化——几乎有点儿过头了。我感觉自己早年的人十性十部分被放大了,也许是对往昔的一种补偿或依恋。你和许多事物一样,都让我追忆过去。别担心,我喜欢这感觉。”
“真希望那时我们就能相遇。”
“我也是。”
“那时你会长成什么样子?”
“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吧,那样我会比较英俊。”
她笑了,调整了一下滤光镜,想到了保罗。
“保罗——他早些年是什么样的?”她问道。
“大概和现在差不多,只是棱角还没磨平。”
“也就是说,你不屑评论啰?”
小道陡然上行,向右转弯了。她听见了风声,但没感到风在吹。到处是铺天盖地的灰色云影,只有前行的路是亮的。
“我真不知道,”阿尔顿停了一会儿,说道,“事关你在乎的人,我可不愿妄加评说。”
“说得真好听。”她说道。
“不,为了公平起见,”他答道,“我的看法可能不正确。”
他们继续爬坡,登上了山顶,桃乐茜猛吸了一口气,调暗护目镜来遮挡突如其来的耀眼强光。只见漫天冰晶,如幻如虹,好似五彩纸屑,向四面八方弥漫。
“神啊!”她叹道。
“或者说女神。”阿尔顿回应道。
“沉睡在火焰中的女神?”
“她没有沉睡。”
“阿尔顿,如果真有这么一位女神,那她配你再合适不过了——一位男神和一位女神。”
“我不想要什么女神。”
“又能看到车辙印了,朝那儿去了。”
“没有一点儿犹豫,好像知道路一样。”
她跟在辙印后面,滑上了有着躯干一样曲线的苍白山坡。到处静寂、光亮、洁白。手腕上的传感器里,阿尔顿正轻声哼唱着什么,一首老歌,不知是情歌还是军曲。距离感扭曲了,视线歪斜了。她发觉自己和他一起轻声合唱着朝前行进,直至保罗踪迹消失并进入无极世界的地方。
挂在树枝上的柔软的表。我的幸运日。天气……山路清晰可辨,有些变化,但还不至于认不出来。这光!是上帝,没错!冰辉,成堆的冰棱……但愿入口还在那儿……应该带些炸药来。发生了一点儿位移,也许还崩塌过。必须进到里面,之后再和桃乐茜一起来。但是先得——清理现场,把……那个处理掉。要是她还在那儿……也许被埋上了。那样就好,最好不过了。不过不太可能。当时,我——并不是,并不是什么……脚下在震颤,山崩地裂了。她进去了,接着是那袋东西。抓起那东西。只是因为离它更近。可以救她的,要是一不,不可能。我能吗?洞顶在滑落。逃出去,没必要两人都死。逃出来,她也会这么做的。她会吗?她的眼睛……格伦达!也许……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别傻了。过了这么多年了。有个瞬间,尽管只有那么一瞬,感到平心静气。要是知道会出事,我也许就能……不,我逃了。你的脸映在窗户上,打在屏幕上,隐在梦里。格伦达,不是我不救你。漫山遍野的火光。那火,那眼睛。冰,还是冰。火熊熊燃十烧着。漫天冰雪中横亘着那条长路。天上火光高悬,一声尖十叫、一阵轰鸣、一片死寂。逃出去。我能改变什么吗?不,不能。不是我的错……我尽力了,格伦达。往上,对,长长的一道弯。再往下,绕回到那里。水晶……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挂在表上的柔软的树枝。捉到了!以为大雾能蒙蔽我的眼睛?别想着能蹑手蹑脚地接近,还有你那正赶路的搭档。我要在离你基地更近的地方融冰化雪。该做个大扫除了……正好利用这个间隙。把街道清理得漂漂亮亮……有多长时间了?很长……长长的腿叉十开着……有很长时间了。这么多年,天气喜怒无常,不再循规蹈矩,不是很奇怪吗?这个春天有些诡异……发射激光。在我灼十热发红的手指下熔化吧。退后,听到没有!这儿归我管。扫扫院子,通通排水沟。来吧。机会,让我把你抓紧。熔化吧!燃十烧吧!这儿归我管。女神。后退吧!我会用每一颗炸弹对付每一座冰峰,用光线照亮任何黑暗角落。在这儿走路,你可得步步留心。我看到云十十团十十雾阵中有你的签名,发现呼啸狂风中有你冰冷的发十丝,你的身影在我四周,洁白耀眼如死亡一般。我们注定会相遇。让云层卷积吧!冰峰环绕吧!大地起伏吧!我会赶往矗十立在高地上的水晶宫赴约的。不论你是死亡还是少女。但不会在这儿。漫长的下落,冰面撞地。熔化吧。又一个……捉到了!
朝圣之行。他调转方向,急转了一个弯,减慢速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在这片地方,山峰和冰河进行着缓慢的较量,时不时能听到冰晶随风舞动的声音。地面坑坑洼洼,裂缝横生,因此,保罗下了滑雪器,检查了一下背带和背包上的工具,固定好滑雪器,开始艰难地徒步行进。
一开始,他慢慢走着,小心而谨慎,但是他又看到了那个幻影,于是很快加紧了脚步。从强光走入暗影,其间他穿过了许多奇形怪状、晶莹剔透的冰雕状物体。这个山坡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但感觉没错,继续向下,向纵深处的那个所在……
对,到那幽暗的地方去。是一道峡谷?或是一道没有出口的隧道?管它是什么。他稍微更改了一下路线。他穿着防护服,浑身是汗,随着脚步的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视线变得模糊了,有那么一会儿,光影十交十错中仿佛看见……
他猛地停住,身十子一阵趔趄,之后,他甩甩头,哼了一声,继续他的旅程。
接下来的几百米路他确定无疑——那些东北走向的岩脉,其间镶嵌着一缕缕的雪……他以前到过这儿。
四周安静得让人窒息。眺望远方,他看到风卷雪沫,从高十耸洁白的雪峰上飞旋下坠。要是停下来细听,他会听到远处的风声。
在他头顶正上方的云层中央开了一个洞,看去就像是从一个火山口湖口向下俯视一样。
太奇怪了,他有点想回去了。镇定剂的效力已经过去,胃里正一阵阵翻腾。他几乎希望自己搞错了地点。但他知道,自己的感觉并不重要。于是他继续向前行,直至来到了入口前。
入口有了些移动,也变窄了。他慢慢走近,盯着那通道,看了足有一分钟,然后才探身进入。
洞内光线暗了很多,他将护目镜推到了脑后。他伸出一只手,隔着手套按了按正对他的洞壁,很牢固。他又测试了身后的洞壁,同样很牢固。
向前走了几步之后,路陡然窄仄起来。他转动身十体,小心地移动着。光线更加昏暗,脚下的路也更加湿十滑。他放慢脚步,用双手扶着冰壁向前走着,像是在一个冰管子中穿行,如影随形的是一束细瘦的光线。在他上方,风正尖声呼吼,简直像是在吹口哨。
通道开始豁然开朗。冰壁猛然展开。他的右手一滑,从壁上滑落,身十子随之向那个方向倾斜,他往后一仰,想借此重新站直。但左脚却往后一滑,还是摔倒了。他挣扎着要站起来,脚却不听使唤,结果又一次摔倒在地。
他一边骂着,一边向前爬。这地方以前可不滑……他暗自笑了一下。以前?一百年了。这么长的时间总会改变一些东西。
风在洞十口呼啸,他看到了上行的地势,并朝坡上望去——她在那儿。
他从嗓子眼儿里憋出了一点声音,站住不动。微微抬起了右手。十陰十影如面纱般地罩在她脸上,但能看出是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被困住了,在那……之后,一定还活了一段时间。
他摇了摇头。
没用的,必须把她刨出来埋掉一处理掉。
他向前爬去,直到离她很近的地方,冰坡才变得平坦。他一边向她靠近,一边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看。她身上十陰十影婆娑,几乎又能听见她的声音了。
“这是十陰十影的缘故,”他想,“刚才她不可能动过的……”他仔细地看她的脸:她脸部没有结冻,而是像吸饱了水一样。这张他曾时常触碰的脸,如今变成了一幅夸张的滑稽画。他皱了一下眉头,不再看她。他伸手去摸斧子,准备把她的腿刨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拿出工具就看到她的手在迟缓地颤十抖,同时还听到一声嘶哑的叹息。
“不……”他喃喃自语地向后退去。
“是我。”一个声音回答道。
“格伦达。”
“我在这儿。”她慢慢转过脸,用一双血红的充水的眼睛和他对视着说道,“我一直在等你。”
“这真疯狂。”
那张脸恐怖地十抽十搐了起来。他费了很大劲才看出那是她在笑。
“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你……”他说道,“是怎么挺过来的?”
“这躯壳可有可无,”格伦达答道,“我都快忘了有这回事了。我活在这颗星球的永冻带中,埋在冰里的这只脚和菌丝相连。这躯壳是活的,但在我们相遇前。它没有意识。现在的我无处不在。”
“真……高兴……你……活下来了。”
“真的吗,保罗?那你当初怎么见死不救?”她慢悠悠地冷笑了几声。
“我别无选择,格伦达。我救不了你。”
“还是有机会救的,只是你选择要那些石头,而不是救我。”
“不是那样的!”
“你甚至连试都没试,”她的胳膊又动了动,这次不那么僵硬了,“你甚至没有回来寻找我的十十尸十十体。”
“即使那样又有什么用?你死了——或者说,我认为你已经死了。”
“的确,你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但不管怎么说,当时你还是逃走了。我那时十爱十着你,保罗,并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也曾很在意你啊,格伦达。我会救你的,如果我能的话,如果……”
“如果?别拿什么如果来糊弄我,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十爱十过你,”保罗说道,“对不起。”
“你十爱十过我?你从没说过。”
“这种事情,我说不出口,甚至不会去想。”
“那就表示给我看,”她说道,“到这儿来。”
“不行。”他把目光移开了,说道。
“你说你十爱十过我。”她笑着说道。
“你……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实在抱歉。”
“蠢货!”她的声音变得傲慢强硬起来,“你要是过来了,我就会饶你一命。这表示你对我可能真的有过一丝半缕的真情。但你是在骗我,只是在利用我。你根本没在乎过我。”
“你这是蛮不讲理。”
“有吗?我有吗?”她附近传来了流水般的声响。“你要和我讲理吗?我恨你,保罗,恨了快一个世纪了。在我治理这颗星球生命的间隙,每当想到那件事,我就会诅咒你。春天时,我将自己的意识移向星球的两极,并让部分肢十体进入休眠期,那时,我的噩梦中全是你的影子。那些梦魇实际上有点儿扰乱了这儿的生态。我一直在等待,而现在,你就在这儿,我找不出理由来拯救你。我要利用你,就像你利用我一样——直到你死。到我这儿来!”
他感到一股力量进入了身十体。他的肌肉十抽十搐起来,他双膝跪着直起身来。这个姿势保持了很长时间后,他向她看去,注视着她站起来,把一条湿十淋十淋的腿从一道冰口子里拔十出。他想到了刚才的流水声,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冰融化了……
她微笑着抬起了惨白浮肿的双手。大量黑色菌丝连在她拔十出的那条腿上,一直延伸进那道冰口子里。
“来!”她又重复了一遍。
“别……”他答道。
“你原先是那么激十情澎湃,真是搞不懂你。”她摇了摇头说。
“要杀就快杀,见鬼!但别……”
她的面部鼓了起来,手上皮肤颜色加深,浮肿消退。不一会儿,她站在他面前,恍如一个世纪前的模样。
“格伦达!”他站了起来。
“对。过来。”
他朝前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
很快,他就把她搂在怀中,凑上前去亲十吻她。
“原谅我……”他说道。
他正吻着,她的脸又塌了下去,再一次变得像死十十尸十十般苍白松十弛。那张脸紧十贴在他的脸上。
“不!”
他挣扎着向后退,但她的力气却大得超乎常人。
“现在停下可不行。”她说道。
“放开我!我恨你!”
“我知道,保罗。憎恨是我们两人仅有的共同点。”
“……我一直都恨你。”他一边挣扎着,一边说道。
接着,他感到冰冷的力量又丝丝缕缕地进入了他的身十体。
“那真是不胜荣幸!”她答道,等着他的手慢慢伸过去拉开她的风雪衣。
桃乐茜把滑雪器停在了保罗的那辆旁边,艰难地下了冰坡。风十抽十打着她,卷起无数颗微型子弹般的冰晶打在她身上。头顶上空,云层已经再次闭合,一道白色雪帘正朝她这个方向缓缓漂移。
“它在等他。”压过风的尖啸传来了阿尔顿的声音。
“是啊,这会是场暴风雪吗?”
“要看风向如何了。但不管怎样,你应该赶快找地方避一下。”
“我看到一个山洞,不知是不是保罗要找的那个。”
“要我说应该是。但现在先不管这个,赶快进去。”
到达山洞入口时,她浑身都在打颤。进洞没几步。她就靠着冰壁喘着粗气。很快,风向变了,又吹到她身上来了,她便向更深处躲去。
她听到一个声音:“不要……”
“保罗?”她喊道。
没人回答,她加快了脚步。
进入洞十穴十内部时,她差点儿滑倒,幸好有一只手撑住了。在那儿,她看到保罗如恋十十尸十十狂一般和他的捕获者抱在一起。
“保罗!那是什么?”她喊道。
“离开这儿!”他说道,“快!”
格伦达动了动嘴唇,说道:“你这么十爱十她,那就让她留下,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保罗感觉她把手松开了一些。
“你什么意思?”他问道。
“要活命的话,就带我走——我会进入她的身十体。”
“不!”回答她的是阿尔顿的声音,“你不能占有她,盖娅。”
“叫我格伦达。我认识你,安德鲁·阿尔顿。我听过很多次你报的预报。有时,我们计划不一致,我还和你对着干过。这女人是你什么人?”
“她现在受我的保护。”
“说这个没用。我是这儿的主宰。你十爱十她吗?”
“也许,也许会的。”
“有意思。我多年的宿敌,没想到你的电路里还长着人的心。但这决定要由保罗来做,要想活命就把她十交十给我!”
寒冷窜进了他的四肢,意识开始模糊。
“她是你的了。”他低声说道。
“我不准!”响起了阿尔顿的声音。
“你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是什么样的男人,”格伦达蔑视地嘘声说道,“我的死敌,以后我对你只有鄙视和永无休止的仇恨。留下你这条命吧。”
“我要摧毁你,”阿尔顿大声喊道,“要是你敢动手的话。”
“那将是怎样一场大战啊!”格伦达答道,“但我不和你在这儿吵,也不准许你和我吵。接受我的裁决吧!”
保罗开始高声大叫,却很快戛然而止。格伦达放开了他,而他却转过身瞪着桃乐茜,并向她走去。
“别——别这么做,保罗,求你了。”
“我——不是保罗,”他答道,声音听起来更加浑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走吧,”格伦达说道,“天气会再度变化,方便你们返程。”
“我不明白。”桃乐茜盯着她面前的男人说道。
“你不必明白,”格伦达说道,“赶快离开这颗星球。”
保罗的叫十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是从桃乐茜的手镯中传出的。
“不过我想借用一下你戴的这个小玩意儿,我对它很感兴趣。”
冻僵的豹子。他曾经动用他的空中眼睛,派出了机器人和飞行器,无数次地试图搬走那个洞十穴十。但是那个地方的地形在一次严重的冰震中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因此,他的努力都徒劳无功。他会定期轰炸那片区域,还会发射方形灼十热剂融化冰雪并下探至冰层和永冻土中,但都没有产生什么明显的效果。
这个冬天是巴尔福斯特历史上最糟的一个。狂风怒吼,刮个没完没了,大雪如潮,一波接着一波。冰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游乐角挺十进。他使用了电流、激光和化学制品来对抗。现在,实质上,他拥有永不枯竭的补给——它们取自星球本身,再经地下工厂制造。还设计生产了更多十精十密武器。时常,她的笑声会通过那个遗失的通话器传出。他又向山岭地带发射十了一枚导弹。冰雪则铺天盖地地席卷了他的城市。这个冬天将会很漫长。
安德鲁·阿尔顿和桃乐茜离开了,他们居住在一个十温十暖的地方。他开始学十习十绘画,而她现在从事诗歌创作。
有时,当保罗赢得一次胜利时,他的笑声便会从通讯手镯中传出。他从不感到无聊,也不会紧张。事实上,他已经不在乎了。
春天来临时,女神会进入梦乡,在梦里继续他们的争斗。保罗则集中十精十力处理亟待完成的工作,但他也会计划一些事并记住一些事。现在,他的生活有了一个目标。如果非要说和以往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比阿尔顿更能干。尽管他施了很多除草剂和除真菌剂,荚果依旧繁茂炸裂并放出孢子,它们产生了适度变异使毒药失了效。
夜晚也许有上千只眼睛,而白昼仅有一只。通常,心灵的窗户最好对自身的活动方式视而不见,而我会在我们冰封世界的冰冻花园中歌颂武器和男人以及女神的愤怒,而不是怅然的情或是满足的十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