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米平心静气他说:“先生,他说:那很好,不过有没有办法使我们大家都活着回去?要是你能想出一个办法,我会很高兴。
我现在感到,我们中有一方必定会完蛋。”
三、托米和巴克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突然间,必须要回答的问题太多了。没有人能回答,却又必须回答。
兰瓦彭号宇宙飞船可能会飞回地球。外星飞船或许可能在光速乘以倍数的速度上比地球飞船还快一倍,也许不可能比地球飞船快。因此兰瓦彭号不能沿返程航线飞回,要打仗,不管输赢,只能在星云区域,免得对方发现地球人类的基地。
那艘黑色外星飞船也处于同样两难的处境之中。
然而,目前双方都没想到开战。黑色飞船可能知道兰瓦彭号飞入星云的航线,但判断不出它是从哪儿出发的。兰瓦彭号也一样。问题仍然是:“现在怎么办?”
托米·道尔特辛勤地担负起了这项通讯任务。兰瓦彭号和外星飞船彼此十交十换了星球图,但彼此都为了掩盖自己的来路而重绘了一幅图,叫人无法从航线上测算出彼此可能所在的星球方位。
显然,地球人与外星人有着同样思路。
托米·道尔特开始有些喜欢起他们了。托米在通讯时,写上几句笑话,译成数码,数码又变成神秘的短波和调频脉冲,传到对方飞船,变成天晓得能否让人读懂的东西。然而外星人居然心领神会。
有个外星人,他的日常职责跟托米在兰瓦彭号上的职责相似。
他们俩通过编译机、译码机、短波列等进行十交十谈,建立了密切的友谊。在正式通讯中,当各种专门十性十术语越来越纠缠不清时,那个外星人也会插十进一些非专业十性十的俚语什么的。他还在电文上签上自己的符号——巴克。托米讲不出什么理由,便把接收到的电码名字——巴克立即存储了起来。
在第三周的通讯中,译码机突然在电文中给托米带来这样一条电文:
“你是个好人,可惜我们不得不相互残杀——巴克。”
托米一直也在思考这问题,就打了一个沮丧的覆文:
我们想不出有什么解决方法,你能吗?
停顿了片刻后,电文框里又有了电文:
“如果我们能彼此建立信任,说真的,我们船长会喜欢的。
可是我们不能相信你们,而你们也不能相信我们。我们如有机会,就会跟踪你们回星球。你们也会尾随我们。我们对此感到遗憾。
巴克。”
托米·道尔特把这一电文十交十给了船长。
“船长,看看这个!”他急切他说。“这些外星人跟人类差不多。他们这些家伙真讨人喜十爱十。”
船长正忙于干他自己的重要的事。他也在考虑要十操十心的事,而且肯定与此有关。他疲惫地回答说:“他们呼吸氧气。数据表明,他们的氧气在空气中应占28%,而不是20%。这样看来,他们在地球上会过得很好。征服地球,对他们来说,是件称心如意的事。现在我们还不了解他们有什么武器或可能发展些什么。托米,你是不是打算告诉他们如何找到地球。”
“不,不。”托米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可能也有同样的感觉。”船长冷冰冰地说,“要是我们没办法进行友好接触,这种友好的暂时和平能持续多久呢?要是他们的武器比我们差,为了安全,他们会很快改进并策划反抗;要是比我们强,他们就会把我们消灭!”
托米一声不响,很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如果我们消灭这艘飞船,几千字也不会再有机会跟他们接触。真太可惜……但是要和平就靠双方。我们无法相信他们。唯一的回答就是一有可能就消灭他们。如果不能消灭他们,那就必须做到,他们消灭我们时,我们不能让他们发现任何足以引导他们找到地球的线索。”船长说完这段话,显得十分疲惫。接着他又说:“但是,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四、托米方案
兰瓦彭号上分成两部分工作的人员,发狂似地工作着。一部分人在紧张地准备打赢的工作;另一部分人则紧张地准备打输的工作。前者工作不多,因为唯一有希望的武器只有激光炮。它的支架已经细心作了改动,可以有五度的旋转角。电子控制仪己可使激光炮绝对准确地瞄准某个特定目标。准备打输的工作人员花的工夫却比较大。各种星球图表、备有舵位指示器等各种导航仪麦、托米·道尔特六个月来拍摄的照片以及任何可能对地球位置提供线索的其他备忘录等,都必须作好销毁准备。它们都被放进密封的档案袋中。如果一个不了解这一复杂过程的外人开启其中任何一只袋子,那么所有的档案袋里的资料顷刻之间便会化为灰烬,而且会自动搅拌不能再复原。要是兰瓦彭飞船胜利了,自有一套细码和缜密设计的办法,一一安全打开。
飞船船身内到处都安放好原十子十弹。如果飞船船员被打死,而飞船又没有全部被毁,那么在飞船被俘而弄到外星船旁边时,原十子十弹就会自动引爆。地球飞船船员有四名总是穿着带有头盔的、封闭式的宇宙服,准备在飞船遭到突然袭击、有许多舱室被打穿时跟那艘飞船作战。
不过,看来双方如果发动袭击,是不会十分十奸十诈的。因为双方船长说话坦率,始终坚称确有诚意保持友好。但是没有任何一方相信对方不在千方百计想要了解自己拼命掩饰的秘密——对方星球的位置。
奇怪的是,那些外星人和人类的思路竟会如此合拍。托米·道尔特在编码机、译码机旁忙得满头大汗。不过他对黑色宇宙飞船中那些用腮呼吸、秃顶、冷冰冰他讲反话的家伙表示了真挚的同情,甚至于友好。他尽管无能为力,但还是尽力开出一张他们彼此面临的各方面问题的单子。
托米的单子既明确又具体。他按照重要程度,列出了一张单子,依次排列出人类必须达到的各项目标:
第一目标是,把存在外星人的消息带回去;
第二目标是,那些外星人的文明社会在星系中的位置;
第三目标是,尽可能多地带走外星人文明社会的情很。
外星人的同标可能跟人类的目标相同,所以兰瓦彭号必须首先防止外星人带回存在着地球文明社会的消息;其次,防止对方发现地球的位置;第三,不让外星人获得有利于他们发动进攻的任何情报。
托米·道尔特沮丧地看着这张单子。他意识到,即使我方大获全胜,也不是完美的解决办法。兰瓦彭号把这艘飞船带回去研究才是最理想的。然而,托米憎恨这种全胜的想法。两艘飞船的设计和飞行都不是为了打仗,如果竟然打起来,那就太荒谬了。
采取打仗的办法,完全是愚蠢行为。托米·道尔特悲哀地把这种想法送进了编码机,发到他那个用腮呼吸的好朋友——巴克那儿去了。
“的确,”巴克说,译码机的字卡轻快地落进了电文框。电文如下:
“的确,你的想法是个美好的梦想,我喜欢你,但仍然不能相信仰。如果我先说了你发给我的那些话,你也许同样会喜欢我,却仍旧不相信我,尽管那都是真话。这是没有办法的。我很遗憾。”
托米·道尔特忧郁地看着电文,觉得有着一种非常可怕的责任感。兰瓦彭号上的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觉。两个不同的文明社会的未来、成百万、千万、亿万的生命和社会文明取决于很少几个人的行动。
然而托米找到了答案。这答案简单得惊人。如果行得通,最糟也不过人类和兰瓦彭号取得部分胜利。
他如释重负,有点飘飘然,走进了船长室,请求讲几句话。
船长自从黑色飞船出现以来,脸上增添了不少皱纹,显然苍老了许多。他不光为兰瓦彭号十操十心,他胸怀整个人类。
“船长!”托米说道,他过于急切,说话竟有些干巴巴,“我可以提一个进攻黑色飞船的方法吗?我自己将担任这项任务。先生,如果这办法不行,我们的飞船也不会受到影响。”
“道尔特先生,所有的方案都已订出,”他慢悠悠他说着,“现在正打到带子上,供飞船使用。这场冒险太可怕了。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认为,”托米小心翼翼地说,“我想出了一个不必冒险的方法。先生,如果我们发一个电文给对方飞船,提出……”
他的声音在静得听得出呼吸声的船长室里回响着,视屏幕上只见到浩瀚无垠的雾霭和星云中心两颗的然发亮的双星。
五、和平使者的功绩
船长和托米一起穿过气室。原因之一是,托米提出了行动需要他的批准。另一个原因是,船长比飞船上任何其他乘员更为忧虑。他如果跟托米同去,就不必由别人越俎代庖。如果失败,他就第一个牺牲。调动地球飞船的带于已经锁入控制台,并与主定时器联结完毕。要是船长和托米牺牲了,在此之前,只要一揿控制器键钮,传到兰瓦彭号控制台,它就会使飞船投入最猛烈的全面进攻,其结果不是击毁黑色飞船,便是自己完蛋,或者同归于尽。
外气室的室门大开,展现出一片发亮的浩瀚太空。这就是星云。在二十英里外的太空中,一个圆而小的机械装置在星云中央双星周围一个难以令人相信的轨道上飘浮着,而且飘动得离双星越来越近。
两个穿着宇宙服的人从兰瓦彭号飞船中飘然而出。他们靠着改装过的微型飞船驱动装置朝着飘浮着的通讯装置飞去。
船长在太空中声音粗哑地说:“道尔特先生,我一生渴望着冒险。这是我第一次可以认为自己并非没有道理。”
他的声音传到托米宇宙服的通话器中。托米十舔十了旅嘴唇说:
“先生,在我看来这似乎并不是冒险。我很希望这个计划能够实现。我过去认为,冒险就是对什么都不在乎。”
“呃,不对,”船长说,“冒险就是把生命抛在机会的天平上,等待着指针停下来。”
他们飞到了那个圆形物体旁边,紧紧十握住了它尖顶上的触角。
“那些家伙太聪明了。”船长慢斯条理地说,“他们同意十交十战前互访,那一定是非常想看看我们的飞船,而不是只看看我们的通讯室。”
“是这样,船长。”托米说道。可是他暗中却猜想,他那靠腮呼吸的朋友巴克想在他或他俩临死之前亲自看看他。在他看来,双方之间又出现了一个奇怪而又彬彬有礼的十交十往方式。这就像两个古代骑士在决斗比武前那样谦恭有礼一样,先是由衷地赞扬对方一番,然后十操十起十八般武器,毫不留情地砍杀。
他们等待着。
这时,雾霭中穿出两个身影。外星人的宇宙服也是以动力驱动的。他们比人矮,头盔上的外窥口涂有一层过滤物质,用来隔绝眼睛看得见的光线和紫外线。这些光线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因此除了可以看到里面的头部轮廓外,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托米头盔里传来兰瓦彭号通讯室的声音:“先生,他们说他们的飞船在等着你,气室的门就要开了。”
船长的声音缓慢他说:“道尔特先生,你以前见过他们这种宇宙服吗?如果见过,你能否肯定他们没有另外携带什么东西,比方说——炸弹?”
“我敢肯定,先生,”托米说,“我们已相互把宇宙装备给对方看了。先生,他们除了一般东西,看不出还携带其他什么东西。”
船长朝那两个外星人做了个姿势,就跟托米一起朝着黑色飞船冲去,他们肉十眼看不清那艘飞船。他们靠的是通讯室发出的航向指示。
黑色飞船终于隐隐出现了。它庞大无比,长度跟兰瓦彭号相仿,却厚实得多。气室确实开着。两个身穿宇宙服的人飞了进去,然后用磁十性十底的高靴站定了,外气室的门立即关闭。就在喷十出一股气流的同时,出现了一种又快又猛的人造引力的拉力,这之后,内门敞开了。
四周突然一片漆黑。托米和船长立即同时打开了头盔灯。看来,外星人是靠红外线看东西的,因而受不了白光,所以他们俩的头盔灯都用了照明仪表盘上的深红色米。它不会使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而且可以发现航行中视屏幕上最小的亮点。那些外星人等在那儿迎接他们,看到明亮的头盔灯就不断眨着眼睛。宇宙服上的受话器在托米耳边响着:
“先生,他们说,他们的船长在等候你们。”
托米和船长站在长廊中,脚底踩着柔软的地板。他们的头盔灯光照处,所见的争种东西都异乎寻常。
“先生,我想把头盔露出条缝,”托米说。
他这样做了,飞船内空气新鲜。据分析,它里面有百分之三十的氧气,不像地球上通常只含有百分之二十。不过压力比较小。
它使人感到正好。另外,人造引力也似乎比兰瓦彭号飞船上的要小。估计外星人居住的星球比地球小。根据红外线资料,看来前能是靠近几乎是暗十红色的恒星在环行,飞船中有股气味,很怪却不令人讨厌。
外星飞船内有一个拱形口子,脚下的斜坡同样也很柔软,四周都发射十出暗十红色的灯光。外星人加强了某些照明设备,算是一种礼貌的表示。这种光线可能使他们的眼睛受到损害,但这是一种体谅对方的姿态。这使托米更加急于使自己的计划得到实现。
外星飞船船长面对着他们,作出一个在托米看来是讽刺、幽默、不赞成的姿态。头盔通话器又响了起来:
“先生,他说很高兴会见你,还说他已想出唯一的方法来解决双方飞船会见后出现的问题。”
“他的意思是打仗,”船长说,“告诉他,我到这儿来提出另一种抉择。”
双方船长面对面地在一起,可是他们的通讯联系却古怪而又离奇。外星人不用声音来通讯。实际上他们是靠微波通话,近似心灵感应。他们没有听觉,就托米和船长来说,他们的话也接近于心灵感应。船长讲话时,他的宇宙服通话器把他的活送到兰瓦彭号,馈入编码机,然后又以短波之类的东西送回到黑色飞船。
那个外星船长的回话,同样传送到兰瓦彭号,通过译码机,变成电文框中的字码,复度出来后再由宇宙通话器重新发射十出去。这种通讯办法很不方便,却行得通。
那个矮胖的外星船长停顿了一下,头盔通话器随后又传出了他那回声的、经过翻译的回答。
“先生,他很想听一听。”
船长脱十下头盔,双手放在系带上,摆出十交十战的架子。
“注意,”他对着他面前在神秘红光下站着的、奇怪的秃顶的家伙粗十暴地说道,“看来我们不得不打仗,而且我们中肯定有一批人会因此而被打死。我们要是迫不得已就准备打。但是,即使你们赢了,我们准备妥当的措施也会使你们一无所获,你们将永远找不到地球的位置。再说,我们打赢你们的机会更大!不过,即使我们获得胜利,也会处于同样处境。不管哪一方打赢,都不会就此罢休,返回后必然全力搜索对方的星球,要是找到了,就会把它炸得一塌糊涂!这太愚蠢了!我们彼此并无仇恨,而且十交十换了情报,没有理由打仗!”
船长停下来喘了口气,皱起眉头。托米趁人不注意,把双手放到了宇宙服的系带上。他在等待着,迫切希望这办法能奏效。
“先生,他说,”通话器报告说,“你的话都很对。不过,他的人种必须得到保护,就像你认为你的人种必须得到保护一样。”
“这是很自然的!”船长有些恼怒地说,“可是,切合实际的倒是必须想出怎样来保护它的办法!把自己人种的未来押在战争赌注上是不明智的。我们两个人种都有必要获知彼此存在的情况。这种做法才是正确的。不过,双方都得证明并不希望打仗,而且希望友好相处。我们不应该去随意寻找对方,但可以相互通讯,打好共同信任的基础。不要为了相互害怕,就发动一场宇宙战争!”
宇宙服通话器简短地说:“他说,困难在于目前彼此的信任问题。由于他的人种今后生存可能遭到危险,他不能冒险放弃优势。同样你也不会这样干。”
“但是我的人种,”船长低沉地说,怒目注视着外星人飞船船长,“现在占据着优势。我们是穿着核动力宇宙服来到这里的!我们来之前已经把动力系统改装过了!我们可以在这飞船内引爆每个重达十磅的易爆燃料,也可由我们飞船对它进行遥控引爆。
你们的燃料库不和我们一起爆炸才怪呢!换句话说,要是你们不接受我提出的一个平常、友好解决困境的办法,道尔特先生和我就进行核引爆,你们的飞船要是不炸光,也会遭到致命破坏。而且,兰瓦彭号飞船会在爆炸后几秒钟之内就以一切武器发动进攻!”
外星飞船船长室内显出一种奇怪的景象。暗十红色灯光照耀全室,一些奇怪的、秃顶的用腮呼吸的外星人注视着船长,等待他的长篇发言翻译为无声微波。突然气氛紧张起来,出现了一种强烈的紧张感。外星飞船船长作了一个姿势。头盔里通话器嗡嗡地又发出了声音。
“先生,他说,你的建议是什么?”
“十交十换飞船!”船长大叫着,“十交十换飞船,然后各自回家!我们可以调整仪表,这样它们就不能进行跟踪。你们在自己的飞船上也可以这么做。同时双方各自销毁自己的星球图以及各种记录,拆除各种武器。这空气是适宜的。我们乘你们的飞船,你们乘我们的。任何一方都不会伤害或跟踪另一方,而且都能带回比用其他方法搞到的更多的情报!我们建议,当双星再绕行一圈时,把巨蟹星座星云作为下次会面的地点。如果你们害怕,也可避而不见!建议就这些,但你必须接受,否则我和道尔特先生就炸你们的飞船!然后兰瓦彭号再把留下的一切炸得十精十光!”
他双限圆瞪地观察着周围神色紧张的外星人,等待他说的话经翻译和变为微波传送到他们中间去。他看出信息已传到了,因为紧张气氛变了,那些外星人活跃了起来,作出各种姿势。有一个还做出痉十挛的动作,躺在柔软的地板上,踢动双脚。其他人则倚在舱壁上抖动着身十子。
托米·道尔特头盔通话器中的声音似乎有些茫然若失。
“先生,他说这真是个大笑话,因为他派到兰瓦彭号船上的两个外星船员,也就是你们途中见到的那两个,也在我们的宇宙船中塞了原子炸药。先生,他们也打算提出同样的要求和威胁!他当然接受了我们的建议。先生,你的飞船比他自己的更有价值。
同样,他的飞船对你来说比兰瓦彭号也更有价值。先生,看来可以成十交十啦!”
这时,托米才意识到,那些外星人的痉十挛动作意味着什么。
那种动作就是大笑!
然而事情并不像船长原先讲的那么简单。要把这个建议实行起来相当复杂。整整三天。双方飞船船员们混杂在一起。外星人要学会兰瓦彭号飞船上发动机的运转十操十作和各种仪表和装置的控制;兰瓦彭号船员也同样要学会驾驶黑色飞船上的所有控制设备。
真是天大的笑话。但又不完全是笑话。黑色飞船上有地球人,兰瓦彭号上有外星人,双方都做好了准备,一接到通知就炸掉对方的飞船。如果谈判不成,双方肯定都会这么干。正因为如此,事实上并没有发生这种灾难。因为双方愿望相同。根据目前协议,两艘飞船返回各自的文明社会比任何一艘单独回去确实要好得多。
然而,双方仍旧有着分歧,或不断发生分歧。在销毁各项记录问题上出现了一些争论。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争论都是以销毁一切记录来解决的。引起较多麻烦的是兰瓦彭号上的各种书刊和外星飞船上的藏书,包括类似地球上的小说之类的作品。其实,这些东西对于未来友好来说都是很珍贵的,因为那代表着两种文明社会的两种文化。
在这三天期间,神经是够紧张的。外星人要卸下并检查地球人在飞船上吃的各种食品,地球人也要转运外星人回家所需要的食品。从十交十换照明设备以适应双方船员的视力到各类设备的最后检查等等。两个人种的联合检查队证实,所有探查器都己销毁,而不是被拆除掉,它们已不可能再用来跟踪对方或偷偷地被带走。
当然,外星人担心,不能把任何有用的武器遗留在黑色飞船上;地球人也担心,不要把任何武器遗留在兰瓦彭号飞船上。叫人称奇的是,双方船员都有充分的条件采取严格的步骤,使任何一方都无法也不可能规避协议。
在两艘飞船分离之前,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会后,船长和托米回到了兰瓦彭号飞船的通讯室。
“告诉这个小矮子,”这位前兰瓦彭号飞船船长低沉他说,“他拿到了一艘好飞船。他最好珍惜地对待它、使用它。”
字卡轻轻地落进了电文柜。
“我认为,”卡片代替外星飞船船长说,“你们的飞船也同样的好。我希望当双星再转完一圈时能在这里遇到你。”
最后一个地球人离开了兰瓦彭号飞船。它就在他们回到飞船之前飞入了星云的雾霭中。黑色飞船内的屏幕已改动过了,现在已适合地球人的视力。船员们在新飞船沿着飘忽不定的回避航线,飞向星云遥远地方时,用妒忌的目光寻找着他们以前飞船的种种痕迹。飞船来到通向各星球的云缝时,就急速跃升到清澈的宇宙空间。就在继续飞行时,超速飞行场使人产生了片刻透不过气的状态。随后,黑色飞船便载着新的地球人以比光速快好几倍的速度,飞航在宇宙空间之中。
几天以后,船长看见托米正在认真研读一种类似书一样的怪东西。托米着迷地在冥思苦想。
船长对自己很满意。兰瓦彭号上的技术人员几乎马上就发现,这黑色飞船上有很多称心如意的东西。毫无疑问,外星人对他们在兰瓦彭号上的种种发现,也会感到满意。不管怎么说,黑色飞船是具有巨大价值的。这个已经解决了问题的办法,从任何标准来看,都比打仗要好得多。即使地球人在战斗中取得完全的胜利,收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多。
“嘿,托米,”船长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在返航途中已没有设备可以拍摄照片了。它都留在兰瓦彭号上了。可是幸亏我们在来的时候已经拍好了。返回基地后,我将打一份报告,好好表扬你在提供建议和协助实现建议方面,作出了杰出的努力。先生,我认为你干得不错!”
“谢谢,船长。”托米·道尔特答道。
船长又清了清嗓子:
“你……嗯,第一个意识到外星人的思维过程跟我们类似。”
船长说道,他似乎很兴奋,“要是以后我们如约在星云跟他们会面,你认为这种友好安排的前景将会怎样呢?”
“啊,我们会相处得很好的,先生。”托米说,“在建立星际人种间的友好关系方面,我们已开创了良好的开端。说到底,他们用红外线看东西,他们要利用的那些星球,对我们并不适宜。
我们没有理由不能跟他们友好相处。我们彼此之间,在心理上几乎是一模一样嘛!”
“哦,……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呢?”船长问道。
“呃……他们就像我们一样,船长!”托米说道,“当然,他们用腮呼吸,用热波看东西,他们的血液是铜基而不是铁基的,以及其他诸如此类与人类不同之处。但在其他方面却跟我们相同!他们的船员都是男十性十。可是,先生,他们的种族跟我们一样,也有男十性十、女十性十,也有家庭,而且,呃……事实上……还富有幽默感……”
托米踌躇了一下。
“托米,说下去呀!”船长叫道。
“噢,有一个外星人,我叫他巴克,先生。”托米继续说道,“我们相处得很好。我倒真愿意跟他做朋友。我们在双方飞船分别前,手里已无事可做,便一起呆了两个小时。所以我深信,人类和外星人哪怕只有一半的机会,也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船长,你知道,我们俩在这两小时中,其实就讲了一些开玩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