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德一意孤行。他走向洞十口。洞十口的变幻莫测的光变得十分耀眼,不停地舞动,拼出一个图案——42。这个42变得愈发清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穆德眼前的这个42,逐渐变成穆德的门牌号码。
“……史卡丽?”穆德从十床十上坐起来。
史卡丽跑过来和穆德拥抱。“史卡丽,”穆德指着坐在房间沙发里的年轻夫妇,“这是安吉拉和华莱士·安吉拉。华莱士,这是我的搭档,探员史卡丽。”
“外星人伪造我们已经死亡了。”安吉拉看着疑惑的史卡丽解释道。
“史卡丽,”穆德十温十柔地说,“请你先把你的科学偏见放到一边。我想给你看些东西,能改变你我,甚至整个人类的东西。”他将双手搭上史卡丽的双肩,指引着她——那是一个小小的、灰色的外星人,站在十床十柱子后面看着他们。
“我绑架了他。我和他通过心灵感应聊了很多东西,他告诉我了一切。”穆德自豪地说。
“我……我能听见他说话!”史卡丽惊奇地叫起来,“啊!我的上帝……穆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对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对的。”
穆德非常满意搭档的反应:“你终于认可啦?”
“是的……尔说过的,关于这些灰色的小生物,关于UFO,关于外星诱拐……关于……布朗山顶的光。”
穆德的眼睛闪着光:“那两具骨架你怎么看?骨架上黄色的黏十液你怎么看?”
史卡丽顺从得像着魔一样:“那些只是淤泥。”
“这些话一点也不像是你史卡丽说的。”穆德说完,走向厨房,打开水龙头。他看到黄色的笑脸顺着水流不断流十出来。他关上水龙头,用湿十毛十巾抹了把脸,回到史卡丽身边。
他对自己的搭档说:“这两个人,这些骨架,这整个故事,其实根本没有意义。”说着,他看到黄色的黏十液涌进了他的房间,安吉拉和华莱士很快被淹没在了黏十液里。他环顾房间,所有的家具都在扭曲变形,再看史卡丽,她也在黄色的黏十液中渐渐融化。
……
洞十穴十外,站着史卡丽和验十十尸十十官。
“你进洞了吗?”验十十尸十十官问。
“当然,空的,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应该还在这附近,我带你找找,这一带我熟悉。”验十十尸十十官说。
史卡丽低头看了看土壤。她戴上橡胶手套摸了摸,手套十上沾满了黄色黏十液:“看,是那种消化液,好像正从土壤里不断渗出。”
“史卡丽探员。”验十十尸十十官叫史卡丽过去。在洞十口附近的田野上,有一句仰面的骨架。史卡丽呆呆地看着它。
……
太平间。验十十尸十十官拿着两张×光片,神色凝重的走来。其中一张是死者的牙齿×光片,另一张是穆德的。对照后发现,两张完全一样。
“我知道很难接受……”验十十尸十十官说不下去了。
史卡丽将脸转向那副骨架,她很想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会因难过而过分扭曲。可是她做不到,她的声音也随着颤十抖:“我们……嗯……与此有联系吗?”
“我不知道。”
史卡丽哽咽着:“那不是很像人的胃液吗?也许他不小心跌了进去……这可能吗?可能吗?”
验十十尸十十官看着她:“我觉得更像是一个凶手,作案后融掉肉,摆成这样,类似一种仪式。”
史卡丽流下了眼泪,擦十拭着遗骨。
验十十尸十十官说:“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把这副遗骨,送去华盛顿。”
华盛顿FBI办公室。史卡丽站在主管的面前,提十交十了她对这个案子的报告。报告的结尾是:“穆德死于一种宗教的仪式十性十谋杀。”
“其实我对他的死并不确定,”史卡丽说,“仪式十性十谋杀……这听起来很正常,可是其可能十性十微乎其微。”
“但这可你自己写的,你要自己推翻自己?”主管问。
“我在×档案组的角色,一直都是试图用科学和理十性十去解决问题。我是穆德的对立方。但是多少次是我对了呢,多少次我能够科学地完整地阐释×事件呢?”
史卡丽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将毕生投入到×事件的穆德,难道自己的死也要成为一件×事件吗?
史卡丽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向穆德的住所。进楼,乘电梯,下电梯,推开穆德的房门。房间里站满了同事,他们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史卡丽。
“我还是不能接受……”史卡丽悲恸地说。
“我们也是,”一个同事低声说,“我总是觉得他会突然敲敲门,大喊一声‘惊喜!’你要喝些酒吗?会好一些。”
史卡丽摇头拒绝。
“我们一定会为穆德报仇!”另一名同事接话,“把那个狗十娘十养的绳之以法。”
“听着,你们这些人。我觉得这不是一起谋杀,你们都觉得是谋杀吗?是人为的吗?我是唯一一个不那么觉得的人吗?”史卡丽在一阵头痛中莫名地发起了脾气,“穆德在哪里!穆德在哪里!在哪里!”
在她的歇斯底里中,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不做声。
敲门声响起。
没有一个人去应门。门继续响着,终于,史卡丽缓步走去开门。
进来的是穆德,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卧室。
史卡丽发现周围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们俩。
穆德转过身面朝着她说:“史卡丽。”
她呆呆看着这一切。在她视线可及的地方,正放置着穆德的灵柩。
穆德坐在沙发里,他看起来非常平静:“当强烈的光线袭来的时候,我们正躲在山洞里。那是一种蓝白色的光,强烈得简直要让我瞎掉。他们抓走了我,我被绑架了。我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白色中,周围空无一物,就像安吉拉描述过的那样。”
“穆德,安吉拉已经死了。”
“事实上并没有。”
“可是我们在田野里找到了他们的骨架……而且就在不远的地方……你的骨架也在那片田野里。”
穆德张开手臂:“可是,看看我,我在这儿。”
“你是怎么回来的?”史卡丽问。
“外星人带我到这里。”
“从北卡罗莱纳直接带到你的公寓?”史卡丽质疑,“而且,为什么你要敲门?这是你自己家。看到我在你的家里,你似乎并不惊奇,一点点也不!其他探员去哪里了?穆德,5分钟前这里还挤满了为你守夜的人,现在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穆德看起来一直在思索,最后选择回避问题:“嘿,我不在这儿吗?真的是我。”
“穆德,”史卡丽认真地说,
“这些不是真实的。都是幻觉。或者是我的幻觉,或者是你的,也可能是我们俩同时产生的幻觉。”
“可是为什么会产生幻觉?”
“肯定和我们在那片田野上发现的某些东西有关,我们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有幻觉出现的。野蘑菇!是那些野蘑菇。它们长在田野上,我踩到了一个,它释放出孢子。不少蘑菇都因能致幻而闻名。当我们吸十入它们的孢子……穆德,我相信安吉拉和华莱士是被我发现的—种物质消化掉了。这种物质满田野都是。他们被吃掉、吸收,骨头被吐了出来。这些迷幻的物质和用于消化的物质,可能来自于同一个机体。”
“一个大蘑菇?”穆德问。
“一种巨型真菌!这种东西是存在的。生物学家发现了重达几吨的真菌,有好几亩地那么大。它们需要活体组织作为养料。穆德,这种生物可能是用—种迷幻剂,将牺牲品引十诱到特定的地方。”
穆德突然感到一阵头痛。
“穆德,我们有没有可能正在地下,浑身覆盖着黏十液,这们的幻觉。有没有可能,吃掉,正在!”
穆德的梦似乎醒了。
山洞门前的泥地里伸出了一只手,费力地挣扎着。穆德艰难地从泥潭爬起来,狼狈不堪地咳嗽着。他返回洞里,刨着土,拽出浑身是泥的史卡丽。他将史卡丽背到身上,走了几步,双双十精十疲力竭地躺倒在一片安全的地上。
“我们就像是处在一个咒语里。你发现了这个咒语的秘密,咒语也就解除了。史卡丽,我们在地下埋了多久?几个小时?还是半天?为什么我们的身十体没有被腐蚀十性十的消化液灼伤呢。看看我们,好好的。这说明,史卡丽,这还不是真的,我们还在幻觉中,还在地下。”
史卡丽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远处走来了他们的主管。穆德发疯一样对主管连开三槍。主管的身十体里流十出黄色黏十液……幻觉。仍然不真实。
“这里!这里!”搜救人员的尖十叫十声打破了沉静。
搜救者发现了穆德伸在土壤外面的手,用尽全力把他刨了出来。
穆德和史卡丽都处在昏迷中。他们身上覆盖着黄色黏十液和淤泥,脸上、手上等皮肤十裸十露的地方被不同程度的灼伤了。
救援小组立刻将两人抬上救护车。
车里,穆德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搭档,费力地伸出自己的手。
当他握住史卡丽的手的时候,史卡丽也睁开了眼睛。他们双手紧十握,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