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
“我也是。你认识那个被你打伤的女人吗?”
“我不是故意的。”
“我和她的导师聊了一会儿,他是个有趣的人,在遗传学方面甚有研究,得过诺贝尔奖。”
她打个大大的哈欠。
“我对他是早闻其名,杂志上常常刊登他的论文。蕊芭,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她言不由衷地说,“啊,太好了,咖啡来了。”
她小心地吸了一口,太烫了,不过她很喜欢捧在手里的感觉。
“蕊芭,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工作,”麦克激动地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就像十爱十因斯坦邀请别人和他一起发现相对论一样。事实上,他希望我们两个都能帮他。”
她放下咖啡,慢慢地说,“你说什么?”她从麦克的话里听到了危险的信号。
“如果我们愿意帮他的话,他愿意和我一起分享成果。他不会把你的名字告诉别人。”
“他想让我们做什么?”
“只要我们的血样,他需要检查DNA,找一种遗传基因。”
“不行。”
“很简单,只需要用针刺一下就好了。你不是也经常被玫瑰的刺刺到吗。我会很小心的。”
“不行。”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针筒和针头。“不到一分钟就好了,我会给你一个吻。”
“麦克,我说过不行。把那个东西拿开。不!”
“蕊芭,你理智一点好不好。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用针刺一下。为我想想,我不希望永远生活在我父亲的十陰十影下,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蕊芭不等他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出咖啡馆。
“蕊芭,等等!我不会强迫你的。”麦克在后面边跑边叫。
蕊芭头也不回地向大门跑去。
“蕊芭,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走!听我解释。”
蕊芭不小心把旁边一人的饮料碰翻,可乐和冰块流得满地都是。
“蕊芭!别耍孩子脾气!停下……”
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十叫十声。蕊芭停下,转身看见麦克像大字一样躺在地上。有人跪在麦克的旁边正在检查他伤在哪儿,一个女人十大声说道,“他踩在冰块上了。”
一个身着豹纹紧身衣的女人把麦克的头抱在怀里,一迭连声地叫。“麦克!麦克!快叫救护车!911。麦克,宝贝,醒醒!”
蕊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像猫一样的女人。
麦克呻十吟一声,睁开了眼,试图站起来,可是却身不由己。“我的腿断了。”他看见抱着他的女人,“葵丝朵!”
她轻轻拍他的手,“你会好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宝贝,别动。”
蕊芭抬起头,看见秃头老者也在人群里。他看见蕊芭马上做了个双手投降的手势转身离去。而一直作壁上观的黑发年轻人却靠在墙上笑。
蕊芭走到一旁去看玩具列车。
“我会选那辆蓝色,有银色烟窗的。”有人在她被后轻轻说。
“我也是。很可十爱十,很十精十致。你为什么跟着我?”蕊芭瞟他一眼。
“我跟踪的对象不是你,是布雷斯勒,那个秃头一直都在注意你,所以我才在这儿。那个女人叫葵丝朵·斯布韵。是个舞女。”
“嗯。”
“你是蕊芭·卡梅伦。”
“对。”
“你姑姑的名字也是蕊芭·卡梅伦。开始我把你们弄混了。”
“你在玩猜名字的游戏吗?我是不是也应该猜猜你的名字?”
“不,我叫托尼·马里倜”“干什么的?”
“记者。”
“他伤得并不重。只是腿扭伤了而已。”
“你说得对。”
“他想干什么?”
“十抽十点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许他会变本加厉。想吃点什么吗?附近有家不错的餐馆。”
“我得去拿外套。”
“来,”他把自己的外套脱十下。“穿我的。很快就到了。”
“你知道个中原因,对不对?”
“我们边吃边谈,好吗?”
“好。”她穿上外套。
“告诉我关于那个秃头科学家的事。”
“对遗传学有幸趣吗?”蕊芭摇摇头。“我会长话短说。布雷斯勒在这方面有很大贡献。几年前,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从此欲罢不能。他相信某些人身上带有保护基因,就像守护天使一样。”
“他认为我身上带有这种基因?”
“他确定你有。”
“他疯了。很多人都逢凶化吉。报上经常有类似的报导。那纯属巧合。”
“他把调查缩小到那些至少有三次经历的人。三次以下他相信可能是巧合,但是三次以上?他想检查他们的DNA。”
“为什么他不直截了当的去向这些人要血样呢?大部份人都会合作如果是对人类有利的研究。我在医院看见很多人都自动献血。”
“那些人不是带有保护基因的人。每次他派出去十抽十血样的人都败兴而归。似乎保护基因不想被研究。”
“哦,我的天,”她笑笑,“他会这样认为因为他是疯子。你呢?你相信吗?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他告诉你的吗?”
“一个个来,”托尼叫道,“去年夏天我参加了一个医学会议。他给了我一份他的研究报告。他希望我能帮他找到他需要的DNA。可是第二天他又把报告要回去了并叫我忘记此事。我复印了一份他的报告,仔细地读了一篇。而且我还亲自去访问了报告里提到的人。他们说的和报告里写的一摸一样。他们从来不自动献血,任何人想十抽十他们的血样都会发生意外。就像今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一样。”
“等等,你即然知道凡是接近我的人都会发生意外,为什么你不怕我?”
“因为我不想十抽十你的血样,你的守护天使自然不会对我有敌意。”
蕊芭摇摇头。“这是天方夜谭,没有任何根据。”
“是吗?”托尼严肃地问,“那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出来?我们素昧平生,你不怕我伤害你吗?大厅里至少有一打秃头老头,你为什么会单单注意布雷斯勒?你为什么又会单单注意我,像我这样的人随处可见。”
蕊芭无言以对,她只是随心而已。
“我从谷仓的阁楼上摔下来却安然无恙。”托尼接着说。“闪电击中小船,同在船里的两人都死了,只有我幸免于难。我曾被槍击过两次,如果我不是当时恰好移动了一下,我早死了。现在我皮肤上还有子弹擦伤的痕迹。”
她盯着他。“为什么他不十抽十你的血样?”
“因为他不知道。关于我的事并未见报。你又为什么不让你的未婚夫十抽十血样?”
“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我想也许是保护基因还不想被发现。”
“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你不应该再和他在一起,基因会不高兴的。你当初为什么答应他?”
奇怪,她竟然不记得了。“我一直在等一个人,”蕊芭慢慢地道来,“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想也许我会等他一辈子。他恰好向我求婚,我就答应了。”
“我一直在找让我心动的人。”托尼十温十柔地说。
“我也是。”
托尼的手放在桌上,手心向上。蕊芭不由自主地握住托尼的手。她闭上眼睛,深深吐了口气。她睁开眼,看见托尼脸色发白,闭着眼。
他深呼吸一下,睁开眼,嘎声说:“有些事——是天定的。”
这是蕊芭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