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之光》作者:波·格雷费思(2 / 2)

鬼魂在她旁边摇曳不定。伊莎贝尔喊道:“十爱十玛!”

“什么?”十爱十玛转过身来对她说,“滚开!”她挥动着胳膊把鬼魂从她身边赶走,把伊莎贝尔推倒在地。十爱十玛对自己的做法也大吃一惊。她从没想到自己能把鬼魂驱走。她马上有了主意。也许她能把罗纳德拽到自己背上,让他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她蹲下,把他的手腕搭在她的肩上,扶他向前挪动着。他动了,她可以这么带他走了。可是只走了五步他又开始剧咳,全身都在颤十抖,把她吓坏了。

她扶他躺下。这么做也不行。她不可能把他抬到车上。

一块小石头打在她的胳膊上,接着又一块打在她的脸上。

她抬头看鬼魂们比刚才更明亮了,像白瓷一样发光。她们看起来像小塑像似地光滑。一块大石头砸到她旁边的草地上,伊莎贝尔从黄火里拿出一个燃十烧树枝。

十爱十玛躲到一边,看着伊莎贝尔变成白烟,消失了。那个树枝掉在草上,把草的上端烧红了。十爱十玛抬头看其他鬼魂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起初她担心这是她们的隐身术,会突然地从她身后十抽十出刀来。但鬼魂们没再出现。也许像罗纳德说的那样,她们把自己烧尽了,设法再让自己变成别的东西。谁知道鬼魂有什么自己的魔法呢?

罗纳德说过死去的伊莎贝尔曾在他的门阶上放过一只死鸡。为什么他的情十人刚才要杀死他呢?十爱十玛没有动摇自己的感觉。那些鬼魂仍站在她的背后。黄火发出了劈啪声响。十爱十玛转过身去,又转过身来。罗纳德喘十息着,躺在那儿。她想,跟鬼魂一起死去吧。她们或把我杀了或留着我。

十爱十玛抚十摸十着他的头发,说:“罗纳德,你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他咳嗽起来。如果他自己开槍自十杀,现在早就死了。撒谎的鬼魂!她们肯定是在他的肺子打穿了一个洞。

“我跟那些鬼魂不一样,”她说。“我有你想像不到的热量。”她扶他坐直。“罗纳德,亲十爱十的。让我把你扶到车上。”

使她吃惊的是罗纳德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地站了起来。

她们开到瑟斯顿医院。医生给他插上一根胸管把肺里的液体十抽十出来。幸好子弹打的洞不大,不需要手术。十爱十玛一直握着他的手,她闻到了一股香草味。

她是自私的,但跟别人不同。罗纳德不会杀掉那些女人的,她们杀罗纳德是因为她们想得到罗纳德所不能给予的快乐。她们要的是十性十欲,而不是十爱十情。她们没有回报的东西,也没有东西可以给予他人。

她们是寄生虫,她们想得到奇迹。十爱十玛觉得自己不比她们好多少。

早晨护土用轮椅把罗纳德推进一个房间,护十士不在意地摆十弄着滴注瓶和胸管仪器。十爱十玛躺在罗纳德十床十边桔黄色的椅子里睡着了。她听到走廊里有些女人在小声响咕,她醒过来了,发现罗纳德正在注视着她。

“我自己开的槍。”他说。

十爱十玛摇着头说:“你不应该这样,我太自私了。”

罗纳德看看身旁。

他还会自十杀吗?会的!

他不想死——十爱十玛能看到这一点——但十爱十玛知道罗纳德会再那样做的。这是于真万确的。下一次他会成功自十杀的。

“我要离开你了。”十爱十玛说着站起身来。

“还有别人会出现的。”

“我阻止不了她们。我不会像别人那样做的。这是上帝赐予你的一切。”

罗纳德把手放在前胸上。“上帝?你怎么肯定这不是人类退化的基因呢?天哪,她们在数英里之外还能嗅到这种味道。”

十爱十玛倾下十身十子吻了他的前额。前额的头发被汗水浸十湿了。

“是谁创造的飞蛾呢?”她颤十抖地说道。“我必须走了,罗纳德。”

“我十爱十你。”罗纳德低声说。

她用手背摸了摸十他的眉十毛十和脸颊。

然后十爱十玛冲出房间,一切都旋转起来。

她没有完全动摇对罗纳德的感觉。直到三天后,她从西雅图西部的几百公里的飞机上走下来时,一股欲十望仍然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大十腿,使她走起路来一腐一拐的。她把畜牧场的工作十交十给雇来的人做,然后给大儿子打电话说,她要去别处住一阵子。她已经两年没见到她儿子和儿媳了。他们肯定会有空闲卧室供她居住的,他们甚至不知道她在那儿。

开头几天十爱十玛以为自己已把欲十火熄灭了。她吃东西就像刚从非洲回来似的,走路能走好几公里。她甚至给街头吹黑管弹吉它的卖艺人拍手,跳舞。他们寻找着父辈的世界。使她更吃惊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儿媳有一种极强的幽默感。

但这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她又想念罗纳德了,她渴望得到罗纳德。

“十妈十十妈十,”第二周的一个晚上她儿子问她,“你手上有什么?”电视里出现一位科学家谈论在虹桥岛上的污染的情况。

“你说什么?”她问。

“你像吸了毒似的。”

“我不知道。”

“好吧,把它弄掉。我看到你手上有奇怪的花纹。”

十爱十玛把手攥紧,想集中十精十力听电视里讲些什么,但却集中不了十精十力。她情不自禁想起罗纳德摸她大十腿时的感觉,情不自禁想起罗纳德吻她脖子到大十腿时给她带来的快十感。因此,她离开房屋到外面散步,直到能想些罗纳德之外的事情。大约十一点钟左右,这种欲十望才熄灭。

天哪,她想这种欲十望有一种使人缩小的感觉。她想如果不采用止痛的办法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自己是否还能忍受罗纳德·沃尔夫。

十爱十玛相信在许多事情上自己需要站起来先进攻。她看见她的雄猫公然同各种狗抗争。如果它曾跑开,那么其结果恰好相反,那些狗就会把它欺负到死为止。她计划看望自己三个孩子,然后跟自己父母住上一个月。但这些旅行目的是让自己把那种情绪排解一下。她真正做的只是逃避而不是进攻。

她想在家里慢慢地遗忘了过去会更好些。因为至少在那儿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占据她的思绪。

这些问题决定后,十爱十玛才意识到她还仍在夜晚的大街上独自行走。她的心跳加快了。真蠢,然而除了向前走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向儿子家里走去,用一种最快的步伐走去。

两天后她登上去路易斯威尔的夜间航班。

她看到赫克托正在挤十奶十,把一只小十奶十牛送上挤十奶十机上。她拍拍他的肩膀。“休息吧,”她说。“去跟你妻子,孩子玩玩吧,你该有一个假期了,我付给你薪水。”如果说她即将与她的欲十望搏斗的话,十爱十玛打算做所有她能找到的活计。

十爱十玛站在煤气灶旁,把松十软米饭做成布丁当做晚餐,她没有情绪吃别的东西。她今天闻到两次罗纳德的气味。一次是她站在草垛上把垛顶踩平。第二次就是刚才,又是一股秋天树叶的香味。

她想知道罗纳德恢复怎么样了。他现在是否已经回家了。

她可以打电话把一切都弄清楚。

但打电话会使分离更难忍受。她不会打电话给他的。她要继续做她的米饭布丁,吃完饭后就睡觉。于是,她走进前屋开始放去年圣诞节她女儿送她的CD盘,《屋顶上的小提琴手》。感谢上帝,她已经干完本应三个男人干的活了。等布丁做好之前,她除了想罗纳德之外没什么其它的事了。她只有十精十疲力尽的时候才躺在比尔生前的摇椅上。她一直躺到定时器鸣叫。

她吃着热十乎十乎的布丁,喝着十奶十,吃着桃罐头。肯定能有一种办法她既不死去,又可以和罗纳德相十爱十。

每件事都有奥秘,不是吗?只是要找到其中的答案罢了。

然而十爱十玛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吃完两碗饭后她觉得太累了。牙没刷就上十床十睡觉了。她拨好闹钟,把柔软的十毛十毯一直盖到鼻子上。

十爱十玛梦见她和罗纳德骑着两匹马,马尾和马鬃象黑墨汁似的油十黑发亮。

她梦见了暴风雨中的一个闪电咋的一声烧焦了六棵树。

她焚见罗纳德在劳伦斯韦克表演赛上唱歌,戴着一条黄绿色围巾,象甘妮。凯莉似的跳踢踏舞。

闹钟把她吵醒了。早晨5点。该挤第一次牛十奶十了。

她眯着眼睛以便让眼睛睁开。她又穿上昨天穿的那条牛仔裤,走进黑暗。门哇地打开,又砰地一声在她身后关上了。

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安静极了。她一手拿着十奶十酪,另一手拿一瓶可乐向谷仓走去。

罗纳德看见一位女人,穿着淡黄色夹克衫,戴着太十陽十镜,在他房前走过三次。然后,打开他的大门向里面走来。她的十江十指甲在十陽十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当她按门铃时,罗纳德把里面门锁好,砰地把外门推开,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女人把手放在前胸说:“噢,对不起,我希望没打扰你。”

罗纳德从她眼睛里看出,她对那种气味不敏十感。不管他长相如何,她是不会在乎的。

“不,你已经打扰我了。现在你走开吧!”

“难道你没闻到什么吗?”她问。

罗纳德没吭声。

她低下头,“当然你是闻不到的。”她说着用手指摸十着手锅。

“快从我这儿走开,”罗纳德喊着,“我不想让院子里有什么毒十品。”

“不会的,对不起。”那个女人说着把眼镜戴上,走到前门。她在罗纳德房前徘徊了一个小时,然后以一种日本武士道的十精十神开车离去了。

几天后她又回来了,接着又回来过几次。每次罗纳德都站在门后粗十暴地把她赶走。

过后又有五个女人出现了,罗纳德象对待第一个女人那样地对待她们。

罗纳德差点给最后一个女人开门。她的皮肤有如泥土的颜色,齐肩头发用发带扎着。当他给厄尔利夫人送去一车煤回家时,发现她光脚坐在门廊摇动着身十子。

“晚上好,”她先开口说。

“不,不好,”罗纳德说着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她晃动着身十子坐在门廊里。他吃晚饭和看晚间新闻时,她一直呆在那儿。罗纳德差点让她进来,但马上想起了十爱十玛。他想起那天晚上在他卧室里多么痛苦地从她身边躲开,所以他叫来警察。

当那个女人走后,警察和罗纳德站在门前,警察问:“罗纳德,你身上到底有什么?”

“我不知道,丹尼斯。我想是该死的基因吧。”

“天哪,我要能有一些这样的基因的话,我宁可丢掉一只胳膊和腿。”警察说道。

“对,你会不惜代价的。”罗纳德说。

“谁,我吗?”警察大笑着说,“我妻子不值得让我那样。”

罗纳德什么也没说。他真想知道他还能这样活多长时间。

警察点燃了一支香烟,说了声“告辞”,就坐上福特牌汽车,打开车灯,风驰电掣般地开向城镇,好像有人刚抢了银行似的。

那天晚上,罗纳德躺在十床十上,想着十爱十玛,看见一线模糊的光亮出现在外面。那光束摇动了一下,于是他下十床十朝窗外望去。

他什么也没看见。他走进前屋,发现他的情十人们都在厨房外。

他现在意识到他从没真正地十爱十过这些人——不像他十爱十十爱十玛那样。他被她们刺激着。他只是满足她们的欲十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流淌的河水。他跟这些女人在一起从来没有象湍急的河流那样的激十情,他也从来没让十爱十停留很久。但和十爱十玛在一起则显然不同。他对她身十体的欲十望早已被对她的十爱十而淹没了。

他拉开前窗的窗帘看见他的情十人们在采十花。当这些女鬼在花丛中走过时,高高的飞十燕草和桔黄色罂粟花摇曳着。接着她们开始呼喊他了。

波莉不象以前那样咄咄十逼十人了,她一句接一句地说:“我十爱十你,罗纳德。我想你呀。”

罗纳德想起了什么。他试图告诉自己这种感情饥十渴是一种动物十性十的要求,就像猴子需要配偶似的。但这样也无济于事。他内心还是痛苦,他为所有这些女人痛苦,甚至为波莉而痛苦。

也许罗纳德应该给自己买一只狗。但他不想照顾狗。也没时间带它散步,喂它。他肯定不会买一只小动物把它锁在后院让他随便跑。布雷达把亮闪闪的手放在窗户上。她没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罗纳德。她生前的眼睛是蓝色的,象矢车菊似的。

他使这些可怜的女人陷入十爱十情地狱。“我害了你们,”他透过窗户喊道,“我把你们害死了!”

她们继续同他说话。也许她们有事情要说,有个什么计划。也许鬼魂知道活着的十精十神上的东西。所以罗纳德来到前门并把它打开。

她们慢慢走到他身边围成一个圈儿。她们用白色十温十暖的手抚十摸十着他的脸庞,头发,胳膊。她们小声说着我十爱十你。十爱十万娜拥抱着他,然后用齐腰长的头发摩十擦他的面颊,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仿佛蚕丝轻轻擦在脸上似的。

接着波莉站到他前面。她偏在他耳旁说:“罗纳德,这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已经学会保持和气了。”

“你能帮我解除身上的诅咒吗?”

“不能,”她说,“只有你自己才能解除它。”

他现在可以和情十人们一起把它除掉。或者,他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死去。再孤独几年又有何妨呢?

“你们还十爱十我吗?”他问。

“我们需要你。”伊莎贝尔说。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着。

“我怎么才能解除诅咒呢?”他问。

格雷斯把嘴贴在她耳朵上说:“用情十欲,”她说。“你等它发泄十出来,或者你让它得以满足。”

“我已试过了。”

“那么让你身十体流血,罗纳德。”伊莎贝尔说道,“鬼不会死。也许你在我们这儿能使清欲得到满足。”

罗纳德想变成鬼吗?他死后会变成鬼吗?做鬼还需要什么资格证书吗?还是像那两个宗教信徒说的死的样子。他不知道死后会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那样我才能解除诅咒呢?”他问。

“我们不知道。”布雷达说。

“我们是鬼,”十爱十万娜同时也说。

罗纳德看见布雷达瞪了波莉一眼,从她的目光中,他能确定,波莉在瞪着她。她不让布雷达作声。罗纳德看见了这个举动。

“什么?”他问道。

布雷达看着其他人,然后两个胳膊十交十叉放在前胸。“对他撒谎没用,”布雷达对大家说。“我们是绝望的女人,罗纳德。”

“是的。”伊莎贝尔说。

“罗纳德,”布雷达说道,“我诚实地说,死也没用,但它是你唯一的选择,鬼是不会死的——我们已经排除了那一部分。也许真的十精十神和真的十精十神相连结才行。也许没什么方法来处理这种情十欲和这种力量。”

她来这儿是为了骗他,当事情弄糟糕了,她们又十逼十迫他。

布雷达受过大学教育,言词有力,充当了这出已编好的戏的主角。

“你想想,罗纳德,死只是一个过程。”格雷斯说。

“也许你该走了。”他说。

他的情十人们互相看看,没有动。

“我不想这么早去死,”他说,“很显然,你们无法就那件事做出什么,否则你们早就去做了。你们赶快走开。”

她们带着一股亮光,前南咕咕地走了。罗纳德一直看着她们在路旁森林里消失了。

一群鬼魂,一群骗子。多么悲惨的一生啊!

然后他想到布雷达说的话。“能解决问题的也许就是电吧。也许他只需要地面的电线,他猜疑着。也许他所需要的是把情十欲放在比自己更强的电力上去。

离开罗纳德的头一个月,十爱十玛觉得闻到那种气味后就像患了关节炎似的。当它变得很强烈时,她无法做任何事情。她必须面对这种病症而且让它排十泄十出来。她知道这种味道会消失的,所以她还可以忍受。

她觉得和赫克托一起工作和为地区议会争取投标的战役使她累得不会再想罗纳德了。

十爱十玛离开罗纳德四、五个月后,她原以为把那种“疯狂”赶走了。自从她离开住院的罗纳德到现在已快一年了。就在那天,罗纳德的气味又袭卷而来,使她浑身颤十抖。已经很长时间没那种强烈的感觉了。

她站了起来,另一股气味又席卷而来。腿像断了似的,一屁十股坐在地上。罗纳德快来了。她的头嗡嗡叫着,但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她思绪又清晰时,她走出了仓库。十爱十玛两只胳膊十交十叉放在前胸,站在路中央。罗纳德正开着一辆锈点斑斑,淡蓝色福特汽车急驶而来。

这个该死的。她已经把那种东西打发掉了,而且他一定会再次使她感到虚弱的。

罗纳德开着车一溜烟从大道上拐过来。“十爱十玛”,他喊,砰地把车门打开,“十爱十玛,我有办法了!”

她不得不闭上眼睛以免向他跑去。

“十爱十玛,是电子和电线的事。”

十爱十玛睁开眼睛看着他走过来。她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所知道的一切就是整个世界都有草的气味。她记不住这种气味曾如此强烈。

他恰恰站在她面前,张着嘴笑着,就像在做饼比赛中获得了冠军似的。“十爱十玛,”他一边说,一边摸十着她的肩膀。

那种热没有伤着她,这使她很吃惊。她觉得它使人痒痒的,也许这就是结局吧,她想道。

“罗纳德,”她说道。她想念他,她想知道是否比尔或罗纳德的死去的情十人们正在生命的那一边欢迎她。

罗纳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后退了一步。“不,”他说道,“不行!”

一道亮光和一缕黄烟使她开始咳嗽。当烟散尽时,她看见罗纳德痛苦地蹲在那儿。她把手臂张开,发出蓝白色的光。

她低头看着大十腿,腹部和前胸。它们都发出同样的亮光。起先,十爱十玛以为她自己是鬼魂。然后,这光开始变暗,从白色变成黄色又变成浅橙色。接着光和热都一起消失了。她觉得全身振奋和洁净,就像在瀑布下刚刚洗过澡似的。

罗纳德嚎陶大哭。过了一阵他睁开眼睛瞪着她。

“你的衣服。”他叫道。

确实十爱十玛身上什么都不见了,所剩下的只是白灰。它又飘起来,随着一阵轻风卷到仓库里。她的皮肤又还原到本色了。她紧缩着胳膊,摸十着自己的前胸。轻风吹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不是鬼魂,她还活着。

“走,我们找牧师去。”她叫道。

每个人都有挫折——有许多文件要写,有许多测试要参加。人们不能想结婚就可以结婚。十爱十玛要和牧师谈谈改变这一切。接着他们在格林威勒找到一位洗礼牧师,他说:“如果你们答应明天回来,让我在全州市民前为你们证婚,那么今”

晚我就可以先在上帝面前为你俩证婚。“

十爱十玛担心罗纳德触十摸的东西着了火,而且她不能赤十十裸十着身十体去见牧师。所以她穿上那件她从不想穿的蜡纺印花上衣。

那件不行。她穿上后像艺术节的一个模特。人只活一次。

如果衣服都烧了,那么过去的生活也就消失了。十爱十玛把那件蜡纺衣服扔到垃圾堆,迅速套十上一件紫十红十色前襟有花边镶嵌的衣服。她摸十着前襟,照着镜子,谁会想到她能结两次婚呢?

罗纳德梳了头发后又刮了脸,穿一套西装,就像华尔街上一位富翁似的。

“带链扣的?”十爱十玛问。

“十爱十万娜给我买的,”他回答,摸十着前身,“我不知道,我认为这套挺好的。”

“嗯。”她说。她对那些女鬼怎么处理呢?

牧师在教堂接见了他们。他把门打开,罗纳德说:“没什么奇特的。对吗?”

“对,”牧师说,“你可以叫我保罗兄弟,”

他们发誓一生同生死共患难,然后保罗兄弟说:“你可以吻你的新十娘十了。”

罗纳德举起手,说:“今晚不行,兄弟。我们得等到明天。”

十爱十玛强挤出笑容。

接着罗纳德塞十进保罗手里六十美元。

“你是真正的基督徒,”罗纳德说。

“明天来吧!”保罗兄弟说道。

“我们不会错过的。”十爱十玛说道。

“他们坐在罗纳德的门廊里,聆听夜晚飞虫十交十织的声音,仍不敢碰对方。飞蛾一会儿飞到灯上,一会儿又飞走。”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廊隔开。把那盏灯装上白炽灯泡。“

十爱十玛说。

“好的,我同意。”罗纳德说。

他们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可以握你手吗?”

“准备好了吗?”十爱十玛问。

她从没在自己房里发过光。他没法想她,设法和她合为一体。“我只有试一下才知道,”他说。

“也许我们需要的是一些个人的牺牲,”她说,“虽然听起来有些陈词滥调但也许绝妙就在其中。”

“或许像托马斯·十爱十迪生找灯丝的合适材料那样,至少我不用像他去做那么多事。”

“罗纳德。”她说。

“也许不会有什么作用。”

十爱十玛站起来开始脱十衣服。“无论如何,我不想最后看到把这件衣服烧了。”她说。

罗纳德朝外面的小路望去,一直望到道格家的房子那儿。

“十爱十玛,”他说,“看在上帝的份上,进屋来吧。”

他看她在月光下脱十衣服,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当她自豪地十裸十露着身十子站在他的面前时,他说:“我相信是上帝把你创造得这么美。”

十爱十玛笑了。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十床十前。罗纳德抚十摸十着她曲线般的身十体,从肩膀一直到膝盖。然后他打个喷嚏。“这就是那种气味,”他说,“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天和爷爷刚耕完地,他坐在樱桃树下一个木桶上喝啤酒。而我光脚在田地里跑。田里的土很松十软,每踩一脚都陷到脚跟。我喜欢那个老头。”

罗纳德又打了个喷嚏。他望着十爱十玛的眼睛,问道:“你嗅到的就是这种气味吗?”他用鼻子深深地嗅了一下,“草味。”

“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气味。”她轻柔地吻着他的唇,“也许我们准备好了。”

他们亲十吻着,彼此拥抱着,直到最后他们的身十体发出月亮般的亮光。当十爱十玛达到高十潮时,一切都变成了白色。既没有房子也没有十床十,只有星星和森林的气味,活的和死的植物的气味。十爱十玛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骑着车氏轮绕地球运行呢。

但当身十体气十温十冷却下来的时候,十爱十玛和罗纳德发现她们十裸十体躺在地上,地上有一堆白灰。

警察后来在十爱十玛家里找到罗纳德。“你难道没听说吗?”他在电话里问。

“怎么了?”罗纳德问警察。

“道格拉发誓说是该死的飞碟。罗纳德,你住的房子都没了,都烧光了。”

“什么?”罗纳德问。

十爱十玛小声问:“谁打来的电话?”

罗纳德小声回答:“丹尼斯·布朗。”

“都没有了,”警察说,“我意思是说全烧光了。”

罗纳德说:“不可能是飞碟,我不相信有飞碟。”

十爱十玛捂着嘴笑着。

警察又说:“道格拉说一道十陽十光般强烈的光线把他照醒了。”

“噢,你知道道格拉那个人吗?”罗纳德问。

“我不太了解他,”警察说,“这里有一堆白灰,像面粉一样白。有约一英亩那么大的地方被烧光了。你说,是什么把这地弄成这样的?”

“我不知道。”罗纳德说。

“好吧,我肯定保险公司人员想问你一些问题。你最好到这儿来一趟。

“我会去的。”罗纳德说。

没人能解释罗纳德·沃尔夫燃十烧的谜。也没有人能解释开始在格洛弗池塘出现的相似的燃十烧圈。飞碟的十爱十好者们都云集到这个城镇。几家大报纸的记者们甚至也开始措寻其谛,但所得到的都是荒谬之谈。

道格拉发誓早在罗纳德房子存在时,他曾看见鬼魂在那儿跳舞。

罗伯特·彭克斯顿和他的女友克雷斯说当他们在约翰逊农场旁亲十热时看见一束白亮光。他们走过去时,看见一对夫妇十裸十体快速地跑到了森林里。

这些燃十烧圈使当地旅游业暂停了。

奇怪的事,每隔一段时间,丹尼斯·布朗就得把一些男十女从那儿驱赶走。每个人都发疯地嗅着那种气息。

丹尼斯拿了一些那儿的灰去化验,他以为也许有人把那个地方作为新的毒十品试验室。但每次样品都确定为碳。

罗纳德和十爱十玛一直在她的畜牧场里干活,他们身上的气味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