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妻子至少还是十爱十着你的,史密斯,”布雷林说道,“麻烦就出在我的身上。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轻易解决得了的。”
“唔,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十爱十的疯狂有时候比十爱十上一丁半点儿更加糟糕。”
“我在里约热内卢期间,你得常常到我处看看,史密斯。你是我家的常客。如果你突然不来我处,我的妻子会看出破绽,怀疑其中有异。你对布雷林二号的举止、情感和态度应该表现得同以往绝无毫厘之差才是。”
“那当然!那当然!再见啦。谢谢你的好意!”
史密斯迈步在大街上,脸上显现了微笑。布雷林和布雷林二号一起转身进了公寓。
公共汽车抵达了一个车站,史密斯下了车。他在跨上家屋的台阶之际,嘴中仍然在乐不可支地哼着小曲。
史密斯在思忖着:“我和内蒂在银行有一万五千美元的存款,我可以花上八千美元购一个奇异复制品。这个嘛,就没有必要告诉内蒂了。这是一笔十交十易。说不准那件奇异复制品还会为我挣钱呢,会为我偿还这笔钱款——甚至更多。”
他开了门,很快地走进了卧室。内蒂此时正躺在十床十上熟睡着。他看着内蒂那洁白的肌肤,丰满的身躯,优美的曲线,不禁产生了心荡神迷之感。
“亲十爱十的内蒂!”他的内心在说着。
在半明半暗之中,她的脸蛋真象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史密斯的心里继续在说着:“如果你醒着,你准会在我的脸上发狂般地吻个不止,在我的耳际讲着婴儿般的甜言蜜语。唉,真的,我开始感到有愧于你了。你一向对我是那么的十温十情脉脉,体贴入微,是我的一位值得十爱十恋的好妻子。上个月,我觉得你比以往十爱十我十爱十得更加疯狂了。”
他的双眼湿润了。猛然间,他想亲十吻她一下,向她吐露自己心中的情十爱十,并把那张白色的卡片撕个粉碎,把不久前产生的那种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但是,他想到了自己是内蒂的丈夫,他回忆起了十爱十情给他带来的沉重负担。这样,他的勇气否定了他刚才的那种出自内心的感情流露。
史密斯从十床十边走开了,并在黑十洞十洞的各个房间之中摸索着。他进了藏书室,打开了书桌的十抽十屉,取出了银行存折。
“只要取出八千美元就足够了,就是这么回事儿,”他在思忖着,“没有必要超过这一数目嘛。”
突然,他倏地停了下来。
“不对,等一下!”他慌乱地盯住了那张存折,“存折上怎么只剩下了五千美元呢!”
“一万美元已经被取走了!”史密斯高叫着,并惊跳起来,“上面只留下了五千美元啦!内蒂究竟干了些什么呢?她用那笔钱买了些什么呢?买了更多的帽子、更多的衣服、更多的鞋子?哦,等等,我想起来了,她准是用那笔钱购置了小河旁的那间小屋子。数个月以来,她对此曾谈论过不知多少次了。唉,她竟然不同我商量一下,就我行我素、自作主张地去办理了!”
史密斯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地冲进了卧室。那笔钱不仅是她的,也是他的呀!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无法无天地擅自动用钱款!那还了得!
“内蒂!”他高声叫着,“内蒂,你快醒来!”
她没有移动分毫。
“你拿了我的钱究竟干什么来着?”他吼叫着。
她从侧睡翻身成了仰卧,从外面街上射进的微光,恰好照到了她的身上,她的脸蛋显得出奇般的美丽。这时,史密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东西……使他感到不太对头的某种东西。
他的心脏以空前未有的速度七上八下地“怦怦”敲击着,他显得口干舌燥,他的膝关节似乎突然肿了起来。
“内蒂,内蒂!”他气急败坏地吼叫着,“你拿了我的钱究竟干什么用啦?”
接着,他突然出现了一种可怕的、使人十毛十骨悚然的想法。一种极度的畏惧和恐怖,犹如一股冰凉的海水,刹那之间浇满了他的全身。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着……弯下了身……接着把他的耳朵紧紧地贴到了她那柔软、丰满而又滑十润的胸脯上。
“内蒂!”他高叫着。
他在耳际听到的回答是: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史密斯当时在夜阑人静的街道上同布雷林分手以后,布雷林和布雷林二号进了公寓的大门。
“史密斯将会过上愉快的日子了,我对此颇感高兴。”布雷林说道。
“是的。”布雷林二号答道。它的双眼中流露出一种心不在焉的、恍惚的神色。
“到啦。你可以进地下室的箱子中了,布雷林二号。”布雷林拉着它的胳臂,领着它走下了通往地下室的台阶。
“我想跟你商谈一事。”布雷林二号说道,“地下室是个鬼地方,我并不喜欢它。我对那只箱子也产生不了任何兴趣。”
“我可以设法为你找一个更加舒适的藏身处。”
“公司制造出奇异复制品是用来活动的,绝不是四脚朝天地躺着的。如果你的极大部份的时间在箱子里度过,请问,你会感到愉快、惬意吗?”
“那……”
“你当然不会觉得舒服的。你要知道,我体内的所有器械一分一秒也未曾停止过工作。所以,我也不能老是躺着一动也不动呀!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物。我有七情六欲,喜、怒、衰、乐、十爱十、憎……什么都有。”
“其实嘛,你只要再在箱子中呆上几天就得了。我即将飞赴里约热内卢游览观光,你到时就不用再睡在箱子之中了,你可以在楼上生活下去。”
布雷林二号顿时怒形于色,横眉瞪目。
“是呀,”它说道,“你即将逍遥自在、随十心十所十欲地去过好日子了。当你从里约热内卢返回以后,我又得躺进那只该死的大箱子中去了。”
布雷林二号话毕,就怒火万丈地用拳头猛捶着那只箱子。
布雷林说道:“你现在面临了困难的局面。可是,奇异复制品公司并未把此事告诉我呀,我对此可以说一无所知哪。”
“其实,他们对我们的特十性十知之甚少,”布雷林二号说道,“我们是一种崭新的产品,我们对一切事物都有感觉。你即将奔赴里约热内卢,你可以悠闲地躺在沙滩之上,在十陽十光下面尽情地欢笑,寻找一切乐趣。而我呢,我得冷冰冰地躺在这儿。我可不愿意接受此种不公平的方式。”
“我在一生中一直在向往着去里约热内卢的海滨度假。”布雷林平静地说道。
他半闭着双眼。啊,里约热内卢!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烟波浩渺、波澜起伏的大海,看到了削壁巉岩、连绵不断的高山。看到了广阔无际、金黄一片的沙滩;他在倾听着海水发出的十温十柔亲切的呼唤声,想象着十陽十光洒在他背上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我将永远也不可能去里约热内卢,”布雷林二号说道,“对此,你是否想到过呢?”
“没有。我……”
“除此以外,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同你商量。”
“什么事?”
“你的妻子。”
“她又怎么啦?”布雷林问道。
此时,他正在折向一条通往地下室门口的小道。
“我挺喜欢她。”
“你能够热十爱十你所从事的工作,对此我感到无比的高兴。”
“恐怕你未曾完全理解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我非常十爱十她!”
布雷林又跨前了一步,随即突然停顿了下来。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
“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情,”布雷林二号说道,“你在里约热内卢准会过得自十由自在,无拘无束;而我呢,只能是望尘莫及,相形见绌。故而,我就想到了你的妻子。她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可十爱十。嗯……我想,我同她准会男欢女十爱十,比翼双飞,如胶似漆的。”
“那……那当然……当然很好。”布雷林这时正在向地下室的门口走去,但步子却越来越缓慢无力,最终竟停滞不前了,“看来,你得稍候一会,行吗?我要去打个电话。”
“打给谁?”布雷林二号咄咄十逼十人地追问着。
“不是什么显要的人物。”
“打给奇异复制品公司吧?要他们上这儿来把我取走,是不是?”
“不,不,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布雷林边说边向外面冲了出去。
一双强壮有力的大手顷刻抓住了他的双臂,把他拖进了地下室。
“不许你跑出去。!”
“把你的手放下来!”
“不行。”
“是我的妻子要你这样干的吗?”
“不是。”
“她曾谈及过此事吗?她知道此事吗?”布雷林高声地叫着。
一只手掩住了布雷林的嘴巴。
“你将永远也不会得悉真情的,”布雷林二号眉开眼笑、得意忘形地说道,“你什么也不会知道。”
布雷林一面在挣扎,一面在说:“她一定已经知道了此事,她准已知道了。”
布雷林二号气势汹汹地说着:“我得把你放进箱子中去!接着,我就同你的妻子去里约热内卢度蜜月。当然,我得再为你的妻子买一张去里约热内卢的机票。”
“务请等一下,请稍候片刻不成吗?你不要急着出去嘛。咱们不能再谈谈吗?”
布雷林二号不由分说地把布雷林关进了箱子之中,随口说了一声;“再见了,布雷林。”
十分钟以后,布雷林夫人醒了过来。
在此之前,有人在她的脸颊上狂乱地吻了一番,把她弄醒了。
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抚十摩着脸颊,睁眼往上瞧了一下。
“你已经有多年不这样吻我了。”她十温十存亲切地说着。
“我们应该比往日更加亲十热些才是。”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