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我说。看了一眼食物贮藏室,我仍然还有十七块食品,还有我和我的可人儿省下的三桶水。
他不喜欢吃这个。
我能听到我的可人儿脊椎的身躯轻轻地移动发出的声音,我的天啊!让他躲藏起来不要动,我的“房东”转动着眼睛,如果它那所有扁平的黑色的格子也称得是眼睛的话,它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发出瑟瑟声的地方。
“听似风声。”我说。
“风声能听到吗?那一定是妖怪之类的问题,风声应是它自己应有的那种声音。
“那是因为有墙壁隔着”我说。
“你觉得你的房间舒服吗?”
房间是挺好的。
“当然不错,”我说,“我知道我太老了,什么事情也干不好。”
“一个人永远也不会老的,”它有些拘谨地,不赞同地说,“这是斜齿类的哲学。”
我问它:“你多大年纪了?”
一百一十岁。
我立刻消除原来对“房东”的那种印象。
“这并不合适,”我的“房东”拘谨地说,“谈到我自己的详细年龄这话不大合适。”
关于个人详细的年龄,我的这个毫无表情的笨蛋,你根本没有自己详细的年龄。
我说:“你看起来很年轻。”它其实并不年轻。他们从生一直到死,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它们大约可以活二百年。
它们的寿命胜过我们!我预测到。
“你有十宠十物吗?”它直截了当地问。
“噢,天啊!”我不能告诉它,这是个监视者。
“为什么你问这个问题?”我说道。有些人认为“房东”都是有十精十神感应能力的人,如果你正在躺着,他是知道的。我并非是为我本人,为什么我还要找机会试一试呢?
我的十床十上有动静。
我的可人儿正在移动他的视觉感受器。
我不敢告诉我的可人儿别出动静。
因为凡是亲十爱十的人儿们都会按照你的嘱咐去做所应做的事情,这你已经注意到了。
“房东”黑格子似的眼睛显得很警觉,而且知道它究竟在看什么东西呢?史蒂文称他们是没长眼睛的眼睛。
史蒂文还要多久能从石灰窑里出来呢?
“打扰你了吗?”我那个无眼睛的监视者说。
“一点也没有,”我装着无忧无虑的样子回答它。
“你显出被打扰了的样子。”它说。我告诉过你他们许多方面都胜过我们。
“我像欺骗人的样子吗?”我说。
这个房客在欺骗我。
“我们可以继续谈吗?”我说。你的幼仔出来了,你的产十卵十器已显露出来。
因为是猿的后代,我摸了摸屁十股。
这个“房东”注意我正在看某种东西。
我的可人儿发出了“咝咝”声。
这是一个又长又低沉的鬼魂的咝咝声。
他那像皎洁月光的视觉感受器像镜子一样的亮。
他已经飘浮在我的十床十上。
它那蓝蓝的色彩犹如黎明的天空,它像一头大象那样让人看得见,并发出愤怒的咝咝声。
我头晕了,把脸贴到留言板上。
当然我没有真的昏迷。我只是假装的。
这个妖怪焦急起来。
我自然假装昏迷的样子。
这个妖怪用发出噼啪声的触角梳理着我的头发。
其实我知道我那三桶水也不能把头发洗干净。
昏迷本身就是一场骗局,我隐约听到一个咝咝声。
我真的唉声叹气了,天啊,我多么恨衰老啊。我不想衰老下去。想一想,在我能跳日光舞的青春岁月里,我不会要他的,我和史蒂文随意地慢慢地舞着,但他们让我只能有另一个人,没有土地的人都得有“房东”。
还没有一个人听到我的可人儿的声音。
这种听到的咝咝声是从外边传来的。一个小的爬行捕食者对着十床十很紧张。
我想,我最好还是苏醒过来吧,因此我伤心地嘟囔着说。
“你现在好吗?”它说。
“我完全好了。”我说,“只是我饿了。”
因为我想要更多的食品。该死的东西们都是节食者的榜样。
我能增加你的食品定量。
“那太好了”我说,它们将利用食品当做极好的诱饵。
这个人儿一定有她的十宠十物。
“你有十宠十物吗?”它说道。
“十宠十物是被禁止的。”
我看到我的可人儿无声地离开十床十,飘到十床十下。
“房东看见他了吗?”
我,可人儿非常安静,躲在暗处。
“我想你没有十宠十物吧?”
“你可以这样想,”我说,我希望如此。
如果它指着我问“有,还是没有,”我怎么说呢?
如果我问它,它又会说什么呢?
显然,它没有看到我的可人儿。
房东明白她有一个人儿,她的人儿在十床十上。
假如它瞧见了他,它一定会跳到我面前,它一定相信关于风和猿的尿味。
这个像笨家伙,希望我会要它。
当然没有教养的人不了解,不介意去了解什么能刺激一个有知觉的生灵,去庇护一个食肉动物的同伴。
它没有看到他,它一定又聋又哑的,所以看不见他。
然而承租户都是孤独地过着隐居生活,她也需要一些感情上的关心。
为什么我的“房东”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那上面没有人,这个没长眼睛的监视者。
我等待着。
十宠十物不是严格禁止的,他们的存在给黑十精十灵以鼓励。
其他人是严格禁止的,“房东”认为他们是魔鬼,我是这样猜测的。
我的可人儿看起来非常吓人,像一个木浮桥在十床十下俘着。
应该做个例外,虽然有些不能例外,也许我应该做这个例外。
它没有看见他。
我等待着。
让她拥有她的小小的发出沙沙声的十宠十物这个古老的生物算不上什么,我们是有教养的。
为生命力而骄傲,生存吧,让生命永存。
我等待着。
只要能欺骗这个监视者,我的可人儿就安全了,我能愚弄它每天两次黎明与日落。
我的可人儿是安全的,有谁能让自己心十爱十的人儿受到伤害呢?
我看着。
我等待着。
抹掉这个印象。
我想抹掉。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瞧着。
我等待着。
我和我的“房东”谈了我近来不愉快的事。我充满了信心。要对它好些,天啊!我希望占有这个生灵,我也是这样做的。
最后,我的“房东”伸了下十身十子甩动着它的幼仔。
我不想看它的产十卵十器,该死的,我是有教养的。
真会发生那可笑的事吗?脱十去我那粉十红色的裙子,使用我们祖先猿人打着手势的方式来十交十流,不,我不能那样。应该尊重自己。
我望着。
我等待着。
“你的定量增加了”我那个好心的“房东”说,“有人负责你的医疗费。”
“我没有医疗费。”我大声说。忽地又想起了成功的装象,我又昏迷了。
“我得去看病,”我说。
“把医生给你请来怎么样?”
不是为了钱。
“相信我吧!我能去”我说,“如果不去,我会告诉你的。”
“我认为你还是记住我的话,去看医生吧,”我的房东说。
也许是该这样吧。
我的什么会对它产生好感呢?
“照顾好你自己,”它说着就走出了门外。
不,我不能在它刚刚离开就看我的可人儿。
这个小食肉动物跟在我的后边。它在我的双脚间盘绕着,它能感激我吗?
我的史蒂文多久才能从那个石灰窑里出来呢?
我希望他不会认为我所做的过分,为不脱口的欺骗而感到骄傲吧,史蒂文是一个难以控制的人。
我走来走去。
我哼着歌曲。
史蒂文死了。
我唱着歌。
我感到饿了。
我的可人儿正发出奇怪的男高音的歌曲盘绕在我的双脚间,我与他共舞起来。
我唱着。
它很高兴,我想这个可人儿还喜欢我吧。
我听一串噼啪声。
我的那个敏十感的房东从我下面十一层硬土上噼噼啪啪地钻出来了,它的外壳破碎了、散落在地上,就像是一个打碎的亮漆器,像稀泥似的东西正在往外淌着。它那低能的幼仔已从它的产十卵十器中流十出来,呵,它生下一个漂亮的、光滑的,黑色的多情的幼仔。
嗯,它死了。
我望着我的可人儿。
他正在空中飘浮,为了这一胜利向上旋转着。
透过石板墙,我能听到他那飞快旋转的沙沙声。在盼望已久的胜利中,他的脊椎体在猛烈地摆十动着。
他轻轻地抬起身,为得到那个幼仔,他跳到空中,我注视着他那明显的大门牙,他扑向他的目标,伸展开他的面部把口张到最大程度,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我要看着他吃掉那个幼仔。
他十精十神抖擞地飞下来,在呼唤的声音中急速地转动着。
他站起来。
我杀生了。
我还活着。
我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