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政十府的一位要员要求我确保您的旅途安全,因此,您必须跟我走。”他说,“让我们为飞行平稳干杯,你喝点什么,将军?”
“一杯马丁尼酒,加点柠檬片。”
卡车过铁路时,卢桑钠的头被碰得象要裂开。愚蠢呀,卢桑纳心中想,商业航空公司的飞机驾驶员,在起飞前24小时都不准碰酒杯,怎么连这类常识都忘了?作为非洲革命军的领导,怎么能以意气用事?忘记了安全规则独自一人回国?在他意识到自己的酒中加了高效麻醉剂时已经晚了,那位冒牌机长的笑容突然凝固不动,在模糊中化为乌有。
卡车慢慢停下来,卢桑纳听见后门打开了,有两双手把他抬起来,扛起走了一阵。黑暗中传来奇怪的声音:海涛声、汽笛声,还有新鲜油漆和油料的气味。
卢桑纳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砰地一声被人扔到坚实的地板上,痛得他几乎要断气。接着,他感觉有人用刀在割他身上的绳索,取下了蒙眼布。卢桑纳慢慢地让血流流通四肢,他眯着眼四周打量,觉得自己好象在一艘船的驾驶舱里,因为隔他不远的地方就是船舱和仪表盘。他终于看清,有一个身材魁伟的人站在他的头顶,那人朝他微微一笑,卢桑纳只觉背脊发凉。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勒姆·卢桑纳将军?”低沉的男低音在舱室回荡。
“我就是,”卢桑纳用嘶哑的声音回答,“你是谁?”
“怎么?你连福克斯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
“这也可能,你怎么会记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的姓名呢?我的亲十爱十的刽子手将军。”
卢桑纳如坠五里雾中:“你在说什么?”
“你在装糊涂。你下令杀害了我的一家,我的工人,一家一家的被你屠十杀,你的人还烧毁了我的农庄。”福克斯的声音变得极其严厉,“要知道,我是多么盼望与你见面呀。”
卢桑纳觉得十分好笑,但他清醒地知道,这个老头儿的感情是真诚的,他的苦难决非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只是这件事与他实在无关。于是他说:“对于你的家人和农庄工人所遭受的不幸,我只能深表遗憾。不过,我请求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有杀人,我的军队也决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一定是有人假冒非洲革命军犯下了这场弥天大罪。”
“我不感惊奇,你肯定会抵赖。”
福克斯的目光从舷窗透出去,外面的大海已为夜色笼罩。他的脸上显露出某种难以言说的神色:“不过没有关系,我们马上就要启航作一次小小的旅行,你和我,一次没有回程票的旅行。”
十五
皮特驱车摸黑前进,斯蒂格坐在他的身边昏昏欲睡。及至凌晨三点,他们才赶到船厂大门。
“什么事?”门卫有礼貌地问。
斯蒂格亮出证十件。门卫的双手不禁有些打哆嗦:“我们这儿平安无事。”
“好了好了,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下‘依阿华’号战列舰是否还在这里。”皮特不耐烦地说。
门卫似乎松了一口大气:“在,在。它就停在船坞边,整修了一段时间了。”
听到“整修”二字,皮特与斯蒂格十交十换了一个不祥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辆小车驶到门口,嚓地一声刹住,贾维斯象个赛跑运动员似地冲下车。
“是局长吗?”斯蒂格问。“是的,船还在不在?”贾维斯急切地问。
“我敢肯定还在,”门卫抢着回答,“我们船厂的一位主管梅甘先生刚才还进去了呢。”
“走!”贾维斯一挥手,三个人一阵风似地刮进大门。
船坞空空荡荡,一弯新月照得漆黑的大海泛起一片银光,波涛拍击大堤,发出轰然声响。
一个人顶着寒冷的海风,木雕似的一动不动。他就是梅甘。
“那个苏格兰老头子疯了,他把船开走了!”梅甘一见人来,张开手臂大吼。
“怎么一回事?”贾维斯焦急地问道,“我是国家安全局长。”他一边说,一边掏出证十件。
梅甘平静下来,开始叙述:“那个苏格兰老头名叫福克斯,原是英国的一位退役海军舰长。海湾投资公司买下了‘依阿华’号战列舰,雇用他来负责船的拆卸工作。奇怪的是,这个老头儿不是指挥我们把船拆成块块钢铁,而是强令我们把船的上部建筑和一些大炮扔掉,换成木板,说这样就能减轻船的重量,提高船速。要知道,战列舰可不是软木塞,不能在水上随意漂。经他这一折腾,这船还能出海吗?”
贾维斯大气不敢出一声:“告诉我,他保留了大炮没有?”
“保留了。”梅甘肯定地说,“他十精十心地维修了至少一门主炮。”
贾维斯瞧着神情严峻的皮特,仿佛想从他的脸上得出问题的答案。
“这个老头儿十性十情极其古怪,”梅甘说,“只有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目的的人,才会象他那样行十事。”
“你能提供一点船是何时开走的线索吗?”斯蒂格问,
“今天下午,突然开来了一车黑人水手,老头儿把我们全赶回家去休息。这几个月来,我第一次看见老头儿露出笑脸。我想,船是趁天黑时开走的。”
他们走到曾经是牵系着“依阿华”号战列舰的缆绳柱前,皮特目不转睛地看着砍断了的缆绳。
“这个疯疯癫癫的白痴,好象打算再也不靠岸了。”梅甘说。
“是的,肯定不会再靠岸了。”皮特说。
贾维斯疲倦地靠在一根柱子上,说:“全是我的过错。我若早相信卢桑纳,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现在,一根明晰的主线展现在他的脑海中。“野玫瑰行动”与失踪了的卢桑纳和那四枚QD炮弹,都集中在突然开走的“依阿华”战列舰身上。
“他们为什么要发动一次攻击?”皮特问贾维斯。
“意图十分清楚。当人们最终从战列舰上找到卢桑纳,知道这场恐怖袭击是因为他的缘故,甚至是他下令干的,还会对非洲革命军产生好感吗?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用QD炮弹?目标选择在哪里?日期是那一天?”
皮特抬腕看看手表,说:“还有什么日子比今天更合适呢?”
“眼下是星期三,凌晨12点过5分。”贾维斯一下变得格外紧张,“今天是12月7日。”
“珍珠港事件纪念日!”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十六
1988年12月7日南非比勒陀尼亚国防部长彼德·德瓦尔在油光锃亮的大办公桌上书写电文。晚霞从窗帷缝隙中透进,映得办公室一片血红。
齐格勒敲门进入,报告道:“福克斯已开始行动。”
德瓦尔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无言地递给齐格勒一纸电文。齐格勒低头一看,心脏开始狂跳。
我有责任提醒贵国政十府注意:非洲革命军的恐怖分子在原英国皇家海军退役军官帕特里克·福克斯的指挥下,即将向贵国海岸某地发起攻击。对于我的政十府在这起可耻的严重事件中的失察行为及其给贵国带来的不便,谨表示极大的遗憾。
南非内阁总理埃里克·科兹曼
“请您亲自将此电报,火速发送美国国务院!”国防部长说。
“你以总理的名义发报,可总理对‘野玫瑰行动’一无所知呀!”齐格勒睁大双眼。
“我看没有必要讨论这些技术细节。”德瓦尔故作高深地说。
“还有,假如福克斯袭击失败,被对方抓获,他的招供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场灾难。”齐格勒说。
德瓦尔不耐烦地一挥手:“福克斯必死无疑,袭击一定成功。”
福克斯曾仔细地研究过这条航道,记住了每一河段的情况。由于拆掉了几千吨无用的钢铁,船的吃水已从原先的38英尺,降到现在的22英尺。尽管如此,巨大的螺旋桨还是搅起河底的泥沙,使“依阿华”号的屁十股后,拖出几英里长的混浊尾巴。如果不是他的十精十确计算,“野玫瑰行动”仍然会因这一技术细节的无法解决而流于空谈。
在战舰上,有个身穿油腻工作服的人悄悄进入曾是船医室的空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山洞。此人掏出一把手十槍,又将装有20发子弹的弹夹,压进手十槍弹仓,最后,他给槍管旋上消音筒,忍不住笑了。
埃玛把槍别在右腿上,悄悄溜过过道,朝轮机舱走去。
埃玛成功地绑架了卢桑纳,现在又奉命监视福克斯,因为埃玛是德瓦尔部长最十宠十信的人。
十七
皮特在白宫前停下车,与贾维斯分手。贾维斯的任务是把总统及其军事将领们从被窝中拖出来,皮特则去医院找巴兹,进一步了解QD炮弹的某些技术细节。
巴兹似乎还清醒,只是衰弱得无力说话。
“那个该死的生物弹的运行弹道是怎么一回事?”
“离心力……来复线。”
“我知道,”皮特压低声音,“炮膛内的来复线使弹头旋转,产生离心力。”
“带动发电机,依次带动一个小型雷达测高计。因为火炮发射时的弹道低平,必须用这种仪器测地面反射讯号。”
将军闭上眼,稍事休息。随后,他从被窝中艰难地伸出手,抓住皮特:“下面最要紧。炮弹达到最高点后,开始向地面飞去,测高计的全面指示器也开始指示降低高度。”巴兹的声音渐渐衰微,“离地面1500英尺,降落伞打开,减慢弹体下落速度,引发启爆装置。”
“1500英尺。”皮特用心地重复。
“及至1000英尺,炮弹爆炸,释放出无数束小炸弹,里面就是QD生物体。”
皮特俯下十身:“将军,降落伞打开到释放速死剂,共有多长时间?”
将军明显地支撑不住了:“时间太久,{己不清了……30秒……下降速度大约每秒18英尺。”
“30秒?”皮特想得到证实,然而将军已陷入昏迷状态。
十八
白宫地下300英尺深的地方,是紧急情况处置办公室。此时此刻,里面一派肃杀气氛。总统直端端地盯住贾维斯:“戴尔,用不着我多说,在我任期届满之际,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危机,尤其是到天亮都还无法解决的危机。”
国务卿蒂莫西·马奇叹口气:“还是快想办法吧。这伙疯子携带的生物武器,据说可以毁掉一个大城市的全部生灵,还会让天知道多少代人受害。对吧,贾维斯局长?”
贾维斯点点头。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柯蒂斯·希金斯将军疑惑地瞅一眼贾维斯:“据我所知,我国的军十火库没有这种武器。”
“那是我们在向公众十胡十说八道,这间屋里的人都知道,我国从未停止过研制和生产生化武器。”贾维斯厉声驳斥。
总统打断了争吵,对海军作战部长乔·肯珀上将说:“既然是一次海上袭击,那就该您管了。”
肯珀将军按了一下桌面的电钮。众人的目光扫向侧面一堵墙壁,一个8英尺宽、10英尺长的大屏幕展现出一幅巨大照片。这是间谍卫星从地球高空摄下的高分辨度电视图像,切萨匹克湾东边的海岸线犹如一张风光明信片。随着肯珀的指挥,人们依次看到一条条货船、军舰,不一会儿,左边出现坎布里奇,右边出现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接着是巴尔的摩。
“依阿华”号战列舰在哪里?它要袭击什么目标?
这时,一位助手进来,十交十给马奇国务卿一封电报。马奇看完,神色大变:“南非总理来电,承认有一个‘野玫瑰行动’。”他向总统报告。
总统接过电文,仔细地品味措辞,然后说:“先生们,我承认我们的确面临一场可怕的、又莫名其妙的战争。”
华盛顿桑德克尔的办公室内,皮特、斯蒂格和桑德克尔也在紧张地研究海图。一个问题在皮特的脑海盘旋,经过改装的“依阿华”号战列舰的吃水只有22英尺深,哪个海岸、河段适应它航行?他思索着。
“皮特,有什么妙计能阻止那帮疯子?”桑德克尔点燃雪茄,问道。
皮特仍在沉思,因而对桑德克尔的话毫无反应。
斯蒂格叹口气;“我们不知道‘依阿华’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们要进攻什么地方?”
“皮特,你说话呀。”
“假如我们能派一个人偷偷登上船,摧毁发射炮弹的装置,再将生物弹头抛入水中……”皮特一任思绪驰骋。
“你敢去吗?”斯蒂格问。
“我最有资格。”皮特说。
“我举双手赞成。”桑德克尔说。
“我大概被你忘记了。”斯蒂格酸溜溜地说。
“如果我的努力宣告失败,就该你开着直升飞机上船了。”皮特说。
“关键在于要抢在国防部那些人之前上船,可他们有卫星帮助搜索。”桑德克尔说。
“如果我已知道了‘依阿华’号现在的位置呢?”皮特笑一笑。
“你凭什么猜测出船的位置?”
“船的吃水深度无意中揭示出它的航行目的地,”皮特指着地图说,“福克斯感到满足的航道只有一条。”
桑德克尔和斯蒂格静待皮特说出下文。
“那就是波托马克河。福克斯打算驾船溯流而上,袭击——首都!”
福克斯双臂疼痛,浑身大汗淋十漓。他已在船舱前站了近十个小时,硬把这条船拖拽进了本不该它行驶的航道。尽管他的双手已布满水泡,但他毫不在乎,因为他设计的艰难航程已近最后阶段。宾夕法尼亚大街已处于长长的、致命的2号炮塔的大炮射程以内。
“依阿华”号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钢铁魔怪此时充满灵十性十,它仿佛知道自己即将去进行生命的最后一搏,它冲过了马里兰州河岸边的康沃利斯隘口。
福克斯凝望着前方20英里外隐隐闪烁的灯光,那就是华盛顿城。华盛顿城开始迎接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而“依阿华”号则开到了波托马克公园的高尔夫球场边界。
“23英尺……”船底部传来的测水深的报告,通过扬声器在驾驶舱嗡嗡作响,“22英尺……船长!”
“依阿华”又冲过一个浮标。它那长18.5英尺的螺旋桨叶片搅动着河十床十的淤泥,它的船头顶着流速每小时5海里的河水前进,激起十十团十十十团十十白色的泡沫。
“船长!打住……打住!哦,天啦!”
“依阿华”号象榔头砸进了枕头,它终于搁浅在芒特弗农那段河十床十的淤泥上。
十九
“我简直不敢相信,”肯珀看着屏幕上的图像说,“这位福克斯先生敢在茫茫黑夜,把一个钢铁堡垒沿着弯弯曲曲的河道开90英里。”
“这不是纯粹的冒险,此人的妻儿子女遭到屠十杀,他是决心报仇雪恨的。”贾维斯说。
总统品味着贾维斯的话,侧头问希金斯将军:“怎么对付这场强加于我们的战争!”
“我的计划是,派一中队F-21战斗轰炸机,用‘铜斑蛇’导弹炸沉‘依阿华’号。同时,岸上陆军实施炮火支援。或者,派海军的海豹突击队攻击它,实施空降。”
“不行,它仍有时间发射QD炮弹。”贾维斯断然否定。
“我的最后选择是,用一枚低当量的核导弹完成任务。”
满屋人一片沉寂。总统最终明白,该由他发表意见,便问:“如果这样做,要牺牲多少人?”
“5万至7.5万人死亡,受伤的人则至少是死亡人数的两倍,离‘依阿华’最近的那几个小区的人口会受到严重伤害,但华盛顿的损害却会减轻,这叫以少数换取多数。”
“若用中子弹不就更好么?”肯珀上将建议道。
还未等希金斯答复,贾维斯摇头道:“我怀疑辐射能杀死生物毒剂。”
这一说,令满屋人一筹莫展。总统搔搔头皮,真真尝到计穷力绌的滋味了。
“快决定呀,离天亮还有半小时。依阿华号撤掉了全部的雷达十操十纵和自动射击系统才退役的,福克斯只能依靠时光来帮助瞄准。”
这时,一直凝眸屏幕的马奇大叫:“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于屏幕,他们都看见了一架直升飞机渐渐抵近军舰。
“完了!”希金斯大吼,“一定有人觉得好奇,决定去十騷十扰‘依阿华’号,假如福克斯沉不住气,按下电钮,华盛顿就完了,美国就完了!”
“马上采取行动!”总统对希金斯下令道。
二十
海豹突击队队长艾伦·弗格斯上尉带领他的部下,乘坐快艇风驰电掣般地赶到集结地点待命。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便是陷于淤泥的“依阿华”战列舰。
“登上战列舰,消灭敢于抵抗的武装分子,占领船尾,迎接海军陆战队的突击直升飞机!”他的耳机内传来肯珀上将的命令。
第一艘小型突击艇实际上驶入了一个大屠场。尽管战列舰上只有一门炮在发射,但众多的机关槍、冲锋槍构成的火网,仍使快艇寸步难行。快艇急速后退,恰好成为主炮的轰击目标,一股巨大水柱腾起,倏地吞没了小艇。
福克斯舰长十分满意,下令战列舰升起非洲革命军的战旗。从福克斯农场开始的复仇行程,自然地发展到了这一步。接着,他发出了关系重大的命令:
“向林肯纪念堂开炮!”
一发炮弹尖利地嘶叫着,飞向第23大街中央,成千上万块泥土、沥青掀起,大街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
南非的黑人炮手在钢铁炮塔挥汗如雨,用机器把巨大的弹头塞十进炮膛,填进药包,又高声咒骂着修正弹着点,然后关闭炮栓,一声巨响,大炮向后坐了几英尺。
炮弹终于砸进了林肯纪念堂,白色大理石顿时化为碎片,立柱倾折,建筑象积木垮塌,白色的尘灰直冲云霄。
但是林肯像依然直立,他那19英尺高的身十子并未遭到破坏,脸上还是那一贯的忧郁表情,庄重地注视下界,眼光深邃莫测。
白宫地下室一派战时紧张气氛,林肯纪念堂的被炸令总统和他的阁员们愤怒之至。
希金斯问桌那边的肯珀:“计算出‘依阿华’的射速了吗?”
“每发炮弹的射击间隔为4分10秒。”
希金斯抓起电话:“突击队,利用大炮射击的间隙冲上去!”
卫星镜头往后拉,显出以白宫为中心,半径两英里的范围。众人的目光在搜寻,提心吊胆地深怕QD生物弹出现在空中。
“他大概要炮击国家档案馆,”总统担心地说,“摧毁《独立宣言》和国家宪法。”
“总统先生,我强烈要求您批准我对‘依阿华’实施核打击!”
总统活像一头被十逼十得走投无路的野兽,但他还是耸十起肩。“不!”他拒绝了。
空军上将迈尔斯·塞尔进门报告:“一中队的F-21飞机已携带导弹起飞!”
好极了!每个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紧紧盯住战列舰。几十秒后,只见几架战斗机俯冲而下,炮弹雨点般地泼向军舰,一发发导弹拖着白烟,准确地命中目标,炸得战列舰不停地摇晃颤十抖。
“突击队,突击队已抵近军舰!”希金斯高兴地大叫,“棒小子们,抓的机会不错。”
弗格斯上尉亲率30名队员,终于爬上了军舰的甲板,在他们身后,即刻留下了6名战友的十十尸十十体。他一面用冲锋槍点射,一面指挥战斗人员分成小组或单兵逐步推进。
他亲眼看见,在浓烟的掩护下,一架直升飞机几乎用手可以摸十到的高度接近船尾,一个人从直升飞机上跳下,转瞬不见踪影。
皮特象一个沉重的口袋从空中坠下,身十子砸穿了几层薄木板。他不顾浑身疼痛,爬起来就朝战列舰的弹药舱摸去。当他扑进一间空荡荡的舱室时,听见了一个人的呻十吟。一个全身被缚的人就在他面前。
“你是谁?”皮特用槍顶十住那人的脑袋。
“我是卢桑纳,非洲革命军领袖。”
皮特霎时明白,为啥一艘秘密驶抵华盛顿的战船,要在袭击时突然亮出旗号。原来是冲着眼下这个人来的,就是说,要嫁祸于人。
皮特替卢桑纳解十开绳索:“你赶快撤退!”
“不!”卢桑纳活动着四肢,“我十分清楚我的处境,为了让贵国人民知道事情真相,我必须在这里战斗,用鲜血来洗刷非洲黑人的名声。”
皮特从卢桑纳的眼光中看到了真诚。他不再多说,递了一支手十槍给卢桑纳,示意他紧随其后。
福克斯在猛烈的导弹袭击下奇迹般地皮十毛十未伤。他从破碎的窗户看见,他赖以施威的三门大炮哑了两门。炮管奇怪地扭曲,全然失去了刚才怒吼时的雄姿。福克斯打开通话器连吼几声,一、三号炮台无声无息,二号炮台传来一阵咒骂。
“赶快报告情况!”福克斯呼唤道。
“舰长,机器出了故障,只能用手装炮弹。另外,门被炸坏了,只能从弹药舱的升降机上来。”
福克斯决定去他那唯一的复仇火炮巡视,如果这门炮无法启用,他的整个事业也就等于宣告失败。
二十一
皮特领着卢桑纳准确无误地穿过一条又一条通道,最后在一扇舱门停下。
“我们在什么地方?”卢桑纳显然被迷宫般的船舱内部搅昏了方向。
“弹药舱外面。来呀,干呀!”皮特和卢桑纳一使劲,门勉强推开了三分之一,他们鱼贯而入。皮特屏息,聆听一阵上面的嘈杂声和金属铿锵声,然后跨过一排排堆放整齐的油光光的炮弹,来到一堆圆头炮弹前。
弹头反射着弹药舱的昏光,显得那样疹人。
有一枚速死弹不见了。
皮特取下肩头上的工具袋,递给卢桑纳一把电筒:“我拆毁炮弹,你负责照亮。”
“为啥不消灭上面的敌人?”卢桑纳好生奇怪。皮特并不回答,而是象偷保险箱的窃贼那样小心翼翼地摆十弄炮弹。他用螺丝刀旋松所有弹头上的紧固螺丝,弹头沉重地掉在他的手掌上。一会儿工夫,三枚死亡之母就再也不会为非作歹了,而皮特的眼睛,已被汗水浸得通红。
一个人从身后,拍了拍他俩的肩头。
“你们在干什么?小伙子们?”
卢桑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开槍,当他回过身十子,就要扣动扳机时,他才蓦地发现,福克斯的双手空空。
“我是在荣幸地同帕特里克·福克斯讲话吗?”皮特头也不抬地说,“请原谅,我在拆毁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武器。”
也许过了整整一分钟,福克斯和卢桑纳才明白皮特实际上没有开玩笑,他们互相面无表情地对望一眼,又同时扭头看着皮特。
皮特直起腰,简单地解释了他手上的生物弹头的极其可怕的破坏十性十。
“福克斯先生,我知道一点你的不幸,可是,无论您准备怎样报仇,也不能这样干呀!”
福克斯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同意袭击华盛顿,但我决未同意用生物武器!”
皮特倒出工具,把拆下的弹头十交十给卢桑纳:“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争论。我们继续拆,请你把这个玩意儿扔进河里,记住,一定要扔进水里。”
福克斯一把揪住卢桑纳:“干完这事后,我们再清账。”
卢桑纳冲他一笑,从容地回答:“静候。”他象影子一样钻出弹药舱。
于是,皮特与福克斯不声不响地各自负责拆卸一颗弹头,两位行家象竞赛似地很快干完了活。
福克斯松了一口气:“你是谁?”
“我叫皮特,国家水下及海洋事务局特行处长。舰长,你能告诉我,这些炮弹是怎么弄上船的吗?”
“我的确不知道。”福克斯真诚地说。
“哈哈,你们别费十精十神了,”一个十陰十十陽十怪气的声音,从一个黑暗的角落传出来,“是我偷偷弄进来的,而且,最后一枚炮弹就在二号炮台的炮膛内。”
皮特和福克斯扭头一看,一管手十槍冷冷地对准了他们。
“我是舰长,”福克斯生气地说,“你是谁?胆敢如此放肆?”
“我是埃玛,南非情报局的特工,奉命监视你执行‘野玫瑰行动’。并且在你不再有用的时候杀掉你,哈哈。”
福克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奉谁的命令?”
“我奉德瓦尔部长的命令。老糊涂,你上当了,从一开始你就上当了。”
“上当?”福克斯吼声如雷,“这么说,是你们设下骗局,把我变成了你们的罪恶工具?”
“哈哈,你终于清醒了。好吧,让你死个明白。告诉你,你是我们物色执行野玫瑰行动的最佳人选,为了使你失去理智,德瓦尔部长便设计了对你农场的袭击,而向你的妻子的头颅开最后一槍的,正是本人。”
如雷贯耳。福克斯犹如大梦初醒,他悔恨,他懊恼,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魔鬼撕成两半,恨不得将德瓦尔碎十十尸十十万段!
就在他俩说话的当口,皮特已一寸寸地挪近了埃玛。只听他一声断喝,似猛虎下山朝埃玛猛扑过去。
埃玛的无声手十槍吐出一十十团十十火花,皮特倒下。福克斯趁机冲上,一掌将埃玛的手十槍打落,接着一脚将埃玛踢翻,他抡起铁拳一下、两下地揍埃玛的头。埃玛脸上的皮肉裂开,骨头破碎。福克斯并不罢休,抓住埃玛的头发,用他那树干一样粗十壮的手臂上的每一份力气,把埃玛的头往甲板上猛十撞,直至埃玛的头被捣成肉浆。这时的福克斯,已不再是一个丧失理智和良心的疯子,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疾步登上升降机,进入炮塔,喝令里面的炮手停止一切射击。
“为什么?”
“这是命令。我们全都上当受骗了,这次袭击是一个错误,一个根本的错误。”
他再次回到弹药舱,将倒在地上的皮特的身十体翻平,查验伤口。皮特的头皮被子弹擦伤,昏迷不醒是受了槍击震动。必须把皮特救出去,福克斯想。
二十二
卢桑纳颇费了一些周折,才找到了上主甲板的出入口。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双手紧紧地抱住装有弹头的口袋。突然得见天日,两眼睁不开,他只好稍稍站定,适应他认为十分难受的强光。
四面都在射击,子弹嘘嘘横飞。卢桑纳一心要把弹头扔进河里,因此忘记了自己的危险。
“站住!”一个身穿制十服的美国军人从炮塔的十陰十暗处钻出来,冲锋槍对准了卢桑纳。卢桑纳回过头,他以前从未见到哪个人具有此人脸上的那种冷酷的恶意。倘若卢桑纳此时跪下,或许可以平安无事,然而充斥于他意识的,只有一样东西:他个人的斗争生涯到此该划句号了。他不能让自己活着走下这条肮脏的船,如果他成为烈士,他的鲜血将洗净敌人泼向非洲黑人身上的污泥浊水,也就是说,他的死更能为非洲受压迫的人民作出大得多的贡献。
卢桑纳接受死神的挑战。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弹头,朝那个美国军人笑了笑,随后朝河边冲去。
当弗格斯上尉用槍对准卢桑纳时,他并未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多么糟糕的错误。虽然眼前的这个人穿的是西服而非军服,手上也好象未带武器,但这无关紧要。弗格斯的部下为夺取这条军舰已死伤了好些人,更令人愤怒的是,美国的首都居然被该死的军舰扎实地狠揍了一通,鬼知道白宫的圆顶是否已被掀掉。在这个人无视他的警告继续朝船舷冲时,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槍管吐出一长串子弹。
卢桑纳的背脊立即被撕十开几个血洞,冲击力推着他摇摇晃晃向前扑跌。
弗格斯再次扣动扳机。
卢桑纳跪下,他痛苦地扭转身十子,鲜血从口中喷十出,他指着手上的袋子,似乎要向弗格斯十交十待什么。他终于又倒下,身十子朝河边爬,留下一路殷红的血迹。
弗格斯以钦佩的心情观看着,他弄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力量驱使这个黑人,在身中十余弹后还要往河边爬。待卢桑纳不再动弹后,弗格斯才走上前。他拧起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在手上掂一掂,砰然丢在甲板上。
“什么玩意儿?”他又投身槍战去了。
福克斯预感这条船终将会被强大的进攻火力炸成碎片,于是决定给皮特找一件救生衣穿上,然后将他扔进河里。
他的目光停留在埃玛的十十尸十十体上。他动手剥下埃玛身上的救生衣,给皮特套十上,拉开二氧化碳气瓶的拴绳,救生衣咝咝地鼓十胀起来。
这时,他从埃玛纽扣迸裂的地方,看见里面有一条尼龙带,紧紧缠住埃玛的胸部。一种纯属莫名的好奇,驱使福克斯撕十开了埃玛的衣襟,他解十开一个小搭扣,尼龙带松脱,露出两个圆包,上面分别点缀着玫瑰花十苞般的紫红圆点。
好一阵子,福克斯也未回过神来。
“圣洁的基督之母呀!”他敬畏地划着十字。
杀人不眨眼的双重间谍埃玛,竟然是个女人!
白宫地下室。本届政十府的主要人物们,无不被电视屏幕传递出来的十精十彩绝伦的槍战所吸引。
贾维斯指着荧屏说:“看,里面有人出来。”
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
只见福克斯拖着一个人出来,用绳子将其缓慢放入水中。然后,他走到船舷边的一具十十尸十十体前,低头不动,好象在致哀。接着,他弯腰捡起一个口袋,好象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抛入河水中。
“他在干什么?”总统大惑不解。
肯珀说:“恐怕在销毁罪证。”
福克斯开始摇动一件白衬衣。
“他宣布投降!”马奇肯定地说。
“不能相信!”希金斯断然否定,“立即摧毁二号炮塔!”他下了一个决定十性十的命令。
一架F-21战斗机从半空中突兀而下,一枚自动导弹准确飞向2号炮塔。
站在炮塔附近的福克斯目睹着导弹飞向炮塔的情景,他的脸色变白了。一个明知自己要死的人本无畏惧可言,然而福克斯的心中却充满了恐惧,炮塔内的那枚生物速死弹已被装入了炮膛。福克斯还来不及消除埃玛造的这个孽,就被一十十团十十火焰吞没了。
炮塔内的炮手们当然看见了导弹是怎样将死神带给他们的。他们本来在执行福克斯的指示,将炮膛内的那枚QD炮弹立即退出来。不巧的是,填装炮弹的机器的故障无法排除。
在临死前的极度恐惧中,一个炮手无意中按下了“射击”按钮。就在导弹砸向炮塔前的瞬间,生物速死弹被射十向了空中。
于是,在晴朗的华盛顿晨空的1500英尺高空,一把桔黄色的降落伞花绽开了。
总统及其阁僚们看见了这一幕,他们的血液顿时凝固。
北面吹来一阵轻风,把降落伞带向史密斯博物馆方向。而封锁林肯纪念堂和国家档案馆的士兵们,以及被堵塞在挨炮地区周围的人群,都伸手指点空中,他们议论纷纷,神情自然和顺,全然不知他们将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于非命。
地下室的气氛一片死寂。总统两眼发红,贾维斯双手抱头:“完了,完了!”
人们完全绝望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圆点很快接近于QD生物弹。人们终于看清,那是先前出现过的那架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钻进了闪闪发光的桔黄色降落伞,这一个惊险的动作令所有目击者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有12秒炮弹就会把生物病毒洒向人间。
直升飞机被炮弹拖着往下坠。斯蒂格把飞机十操十纵杆拉到上升位置,猛踩油门,高度计的指针在1000英尺处晃动。桑德克尔绝望地伸头出窗,想看看炮弹爆炸时的情景。
“升上去!升上去!”斯蒂格额头汗流成溪,他在恳请这头该死的蠢驴。
飞机终于缓缓上升。
皮特被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艇救上去的时候,正值“依阿华”号爆炸起火。
“现在情况如何?”皮特问巡逻艇指挥官道。
“你们局的傻瓜直升飞机把‘依阿华’发射的最后一发带降落伞的炮弹挂住了。现在,这架直升飞机正朝大海飞呢。”
皮特如释重负。
二十三
直升飞机上的电台呼叫灯闪烁,桑德克尔按下“传送”键:“我是桑德克尔,请讲。”
“局长,我已准备好来吃这个煎鸡蛋。”
“哈,皮特,你还没死?”
“死不了。快讲讲情况。”
“燃料还能坚持两小时,只是发动机有些脾气古怪。”
“没啥,估计是降落伞堵住了排气孔。我马上赶到。”
皮特关闭电台,对指挥官说:“请立即接通斯特兰斯激光公司,我要一架激光发射机。”
虽然只过了一个半小时,但斯蒂格与桑德克尔却觉得好象熬过了一个世纪。飞机上连座椅都被拆掉扔下,目前,飞机已在大西洋距本土约500英里的上空。最乐观的估计是,飞机至多还能飞半小时。
就在两人快要绝望之际,一股强大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是皮特。”两人欣喜地说。
“两位听着,在18英里外有一艘邮船,船长同意你们在上面降落。”
“你发昏了吧?”斯蒂格破口大骂,“现在还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用激光割断降落伞的绳索,你们就能脱身了。”
皮特命令飞机驾驶员尽量靠近斯蒂格的飞机。
“再靠近就会碰撞了。”驾驶员咕哝道。
皮特进入架设激光器的货舱,工程师一脸苦相:“糟糕,未把冷却系统带上飞机。只要工作几分钟,激光器就会烧坏。”
皮特恨不得一脚把工程师踢下飞机。
他绞尽脑汁想办法。
工程师开动机器,一束激光将两根缠在一起的绳索烧断。
待还剩下四根绳索时,激光器无法再工作了。
万般无奈的皮特只好把头伸出飞机,一股冷风直吹他那滚十烫的脑袋。他看见弹头有点朝机尾飘斜,顿时有了主意。
皮特打开了通话喇叭:“将飞机快速俯冲到2000英尺高,然后猛拉起来,甩掉炮弹。我们没有了激光器,只有这个办法了!”
斯蒂格气得大骂,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直升飞机朝海面俯冲,桑德克尔的头已经顶十住了驾驶舱的隔板:“回头非找皮特这小子算总账。”
2000英尺!飞机猛地上十翘,巨大的引力使炮弹象巨大的钟摆一样朝后猛甩,靠自身的重量挣断了绳索,掉了下去。
“甩脱了!”皮特欣喜地大叫。他的目光紧随炮弹,直至它与波涛翻卷的大海融为一体。
可怕的生物病菌被埋葬在大海深不可测的博大怀抱。
就在华盛顿陷入战火之际,德瓦尔部长却在他的办公室悠闲地聆听音乐。他在等待埃玛发回胜利的电讯,然后开始“野玫瑰计划”的下一步骤——一个只在他的脑海中算计得十分清楚的步骤——立即发动推翻南非总理的军事政变。他相信,一当国际社会得知南非总理参与“野玫瑰行动”,一个强大的国际包围圈就会立即形成。他吊民伐罪,师出有名。
门开了,齐格勒进来。怎么,这家伙的脸色有些发白。是情况不好?德瓦尔的脑袋滴溜溜地转,却不料齐格勒的手十槍已对准了他的眉心。一声槍响,他看见了一朵血红的玫瑰在眼前绽开——这是他的脑袋开花时溅出的血花。
待卫兵冲进办公室时,他们刚好看见齐格勒扣动扳机,把手十槍子弹射入自己的太十陽十十穴十。
二十四
几艘消防艇和消防飞机徒劳无益地开始扑灭“依阿华”战舰上的熊熊烈火,被炮击的地区已被更严密地封锁起来,白宫地下室却在为处理善后事宜费尽心机。
“皮特他们正在朝首都飞来。”希金斯报告道。
一阵急促的电话响起,肯珀抓起耳机:“医院宣布:巴兹上将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他终于卸下了可怕的负担。”总统说。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消除国内舆论对整个事件的追查。”贾维斯说。
“还有国际舆论。假如他们知道了美国曾试验过如此可怕的生物武器……”马奇不再说下去,而每一个人都明白他的涵义。
“对,”总统困乏地点头同意,“大家拿个方案出来。”
贾维斯说:“不能让任何病菌的痕迹留下。”
希金斯说:“把郎格洛岛从地图上抹掉!”
“不行,”肯珀说,“因为只有进行一次核轰击才能达到这个目的。这样,世界舆论就会更加猛烈地谴责美国。”
终于,总统象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那样站起来:“就这样定了。祈求上帝宽恕,我是历史上又一个下令施行核打击的人。”
郎格罗岛其实仅是一个小小的环礁,它只高出波光粼粼的海面6英尺,在太平洋16000平方英里的洋面上显得十分孤单。
小岛满目荒凉,几株腐烂的椰子树已被台风刮成树桩。岛的最高处,博士及其助手们的惨白的十十尸十十骨躺在凸凹不平的珊瑚上,骷髅的眼眶朝天,仿佛在呼唤苍天。
夕十陽十西下,雷雨云被残霞镀上一层金边。一枚导弹从空中落下,蓝白色的光辉照亮了周围几百英里的海面。一个巨大的火球吞噬了环礁,耀眼的色彩从桔黄渐次变成粉十红,最后化为深紫色。冲击波带着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向四周扩散,奇怪地抹平了波涛汹涌的海面。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直升入11500英尺的高空,缓缓向北漂移。
郎格罗岛消失了。海涛发了怒,飞快地涌回先前被冲击波赶走的地方,激起了更加狂十暴的巨十浪十。太十陽十悄悄溜到海平线上,她的娇十容被染成了怪诞的黄绿色。
快速致死病菌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