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于喀哈德》作者:乌苏拉·K·勒恩(2 / 2)

我十妈十十妈十的十妈十十妈十六十岁,矮个,强壮,有一双犀利的、清澈的眼睛,以前是个石匠,现在是这个家族中的一个毫无疑问的独十裁者。我,跟这个令人生畏的人是平等的?这是给我的第一个暗示:我可能正变得更象。而非更不象个人类。

“我会很高兴,”祖母说,“如果你在‘隐居之地’中度过这半个月的话。但这也是你该做的事。”。

“在‘隐居之地’?”我问,被惊讶所震动。我的家族哥哥姐姐们没有谁在他们的“克默”日之前被送到”隐居之地”去过。我有什么地方没对吗?

“你们已得到一个很好的头脑,”祖母说,“你和希瑟。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们有更聪明的头脑,养育更聪明的人。我们塞德人坐在这,在我们的家族中,并繁衍下去。这够了吗?”

“他们在‘隐居之地’中做什么?”我问,而祖母坦率地回答:“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查明。他们会教你,他们能教你怎样控制‘克默’。”

“好吧。”我快速地说道。我会告诉希瑟那些“内在的十精十神或力量或原则”能够控制“克默”。也许我能学到怎么做并回来教希瑟。

祖母赞许地看着我。我已接受了挑战。

当然在“隐居之地”的那半个月中,我没有学会怎样控制“克默”。刚开始那两天,我甚至认为我不能控制我的思乡病。我们那些十温十暖的、黑暗的、拥挤的屋子里,充满着谈着话、睡着觉、吃着东西、煮着东西、洗着东西、弹音乐的人,以及跑来跑去的孩子们,嘈杂声、家庭。从这些房子,我再穿过城市,来到一个巨大的、干净的、清凉的、安静的房子,房子里都是些陌生人。他们很有礼貌,尊重我。我感到惊慌。为什么一个四十岁的人,有超人的力量和坚韧的魔力,能光着脚走过暴风雪,能预言,有一双我所见过的最有智慧的、最平静的眼睛,为什么一个智者应该尊重我?

“因为你是如此无知。”兰哈瑞特,这个智者说道,微笑着,非常的十温十柔。

只呆了半个月,他们并没试图过份地影响我无知的天十性十。我每天练十习十几个时间的瑜咖功,并逐渐喜欢上它。他们对此很满意,并赞扬我:“在十四岁时,大多数人们都疯狂于懒散。”我的老师说。

在我在“隐居之地”的最后的六、七天里,某些症状又开始出现了,头痛、肿胀及针刺股的疼痛,烦燥。一天早上,当我在我那间光秃秃的、平静的小屋里醒来时,我发现十床十单上沾上了血。我又惊恐又厌恶的看着那块污迹。我开始哭起来。我不得不把十床十单洗干净。我已油污、弄脏了这个地方,而这儿的每件东西都是那么干净、朴素、美丽。

一个老隐居者看到我在洗衣房里发了疯似地十搓十着十床十单,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一块肥皂让我把那块污迹洗去。我回到我的小屋,我已十爱十上了它,以一个以前从不知道任何现实的隐居的人的热情。我德缩在没有十床十单的十床十上,悲哀着,每隔几分钟就要检查一下以确信我有没有又在流血。我想念我的瑜咖功锻炼时间。这个巨大的房子非常安静。它的平和浸入到我的身十体中。我再次感觉到了在我灵魂中的那种陌生,但它现在已不是痛苦;它是一种孤寂,象夜晚的空气,象西边那座山峰,在冬天的清澈中远远看上去的那样。

兰哈瑞特智者敲了敲门,走进来,看了我一分钟,然后轻轻地问道,“怎么了?”

“每件东西都很奇怪。”我说。智者容光焕发地笑了,“是的。”

我现在才知道兰哈瑞特是怎样十爱十护和珍视着我的无知。但那时我只知道以某种方式我说出了正确的话,并因此使一个我非常希望使他高兴的人高兴了。

“我们正在唱歌。”兰哈瑞特说,“你可能喜欢听听它。”

他们实际上正在唱“仲夏之歌”,这首歌持续了四天,日日夜夜。歌手们和鼓手们随意地降低和升高声音。他们大多数按某种即席演唱的音节唱着,只被鼓声和赞美诗书中的演唱指示乐节所引导,并与独唱者融为一体,如果有一个独唱者的话。刚开始我只听到一阵令人愉快的深厚的嗡嗡声。声音在一个安静的和难以捉摸的鼓声之上。我听着,直到我开始厌烦于听并决定我也能这么做。于是我张开嘴,唱着“啊”,并听到所有其它的声音也在唱“啊”,在我的声音之上或跟我的声音一起,直到我失去了我的声音而只听到所有的声音,然后就听到音乐本身。突然,一个银铃般的独声惊跳出来,在波十浪十一般的和声上奔跑着,然后又浸入到和声中消失了,然后又从和声中升出来……兰哈瑞特抚十着我的手臂。该吃饭了,从三点钟开始我就一直在唱。吃完饭后我又回到小教堂去。在那儿,如果他们允许的话。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瞌睡。我有了一种突然的、用木完的活力,我睡不着。在小屋里我对自己唱,或者读他们给我的唯—一本诗集,并练十习十瑜挪,努力忽视在我身十体中的冷和热。冰和火。直到拂晓到来,而我又能再去唱歌为止。

然后仲夏的前夕到了,而我必须回家了,回到我的家庭和“克默”屋中。

我吃惊的是,我的十妈十十妈十、祖母及所有的姐姐们都到“隐居之地’深接我。穿着正式的衣服,看上去非常庄重。兰哈瑞持把我移十交十给他们,悄悄对我说:“回到我们这儿来。”我的一家人把我游行过那些街道,在那个闷热的夏季早晨;所有的葡萄树都开着花,空气中充满了香味,所有的花园也开着花,结着果。“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时间,”祖母明见地说,“对进入‘克默’而言。”

在“隐居之地”呆了半个月后,家族的房子看上去非常黑暗,并且不知怎么被缩小了。我到处找希瑟,但这是个工作日,希瑟在车间里。这给了我一种令人愉快的假期的感觉。然后,在我们的楼厅中,祖母正式地送给我一套新衣服,每件都是新的,从靴子到顶篷。跟这套新衣服一起的,还有一个口头上的仪式,这是我的家庭自己的一个传统;语言都很古老和奇怪,一千年前的语言。祖母急促地把它们讲出来,好象用刀在戮石头一样,然后把那件绣着漂亮花纹的披肩披到我肩上。每个人都说:“哈呀!”

所有的姐姐们,和许多更小一点的孩子们,转来转去帮我穿上新衣服,好象我是一个国王或者一个婴儿,而有些姐姐想给我建议———“最后的建议”,她们说,由于一旦你走进“克默”后,建议就是无礼的了。“现在你要远离那个老埃贝其。”她们中有一个尖声地告诉我。

十妈十十妈十吼道;“别多管闲事,塔着!”然后对我说,“别听那笨蛋的。该打嘴的塔前!但现在听着,索吾。”

我听着。古耶把我拉开其他人,严肃地有一些窘迫地说:“记住你第一次是跟谁一起这非常重要。”

我点点头。“我明白。”

“不,你不懂。”十妈十十妈十吼道,忘记了感到窘迫,“一定把它记在脑中!”

“如果我,”我说。十妈十十妈十等着。“如果我走进去,作为一个,作为一个女人,我该不该——”

“别担心。”古耶说,“在你可能怀孕之前,应该有一年或更长时间,现在这个时候不用担心。其他人会注意这点,只是以防万一。他们都知道这是你的第一次‘克默’。但一定要记住,你第一次是跟谁在一起!”

“走吧。”多尔叫道。于是我们排成一列,走下楼梯,走过中心厅堂,人们在那儿欢呼道:“哈呀索吾!哈呀索吾!”厨师们敲着他们的锅。我想死。但他们看上去都如此快乐,对我如此高兴,为我祝福;我也想活。

我们从西门出去,穿过十陽十光灿烂的花园,来到了“克默”屋;它是幢漂亮的建筑,雕刻着老式王朝风格的图案的中婚已被二千年的气候极大地磨损了。在红色石头台阶上,我的家人都吻了我,并说:“赞美那时的黑暗吧。”或“在创造的行动中赞美吧。”十妈十十妈十在我肩上使劲推了一下——他们把这个动作称作“猛烈的促使”,为了好运气——当我转身离开他们,并走进门里时。

看门人正等着我;一种奇怪的表情,背很驼,皮肤相当粗糙和苍白。

现在我知道了他们一直在谈论的那个“埃贝其”是谁。我从没碰到过他,但我听说过他。他是我们的“克默”屋的看门人,一个半死的——也即,一个处于永远的“克默”中的人,象那些“外星人”一样。

总有些人生来就这样。有一些可以治好;而那些不能或不愿被治好的人经常住在一个隐居地中,学十习十那些戒律,或者他们成为了看门人。这对他们而言非常便利。毕竟,其他还有谁愿意住在一个“克默”屋中?但这也有些弊端。你来到“克默”屋,为十性十作好了准备,而你碰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完全的男十性十,他的外激素很可能就在这时就进攻你这种女十性十。有责任感的看门人,当然,能很好地远离那些没有邀请他们走近的人。但永远的“克默”也许并不能导致有品质的职责;你整个一生都被叫作“半死人”或“十性十变十态者”也不会,我想。显然我的家人并不相信埃贝其不会让他的手和外激素来碰我。但他们是不公平的。他和其他任何人一样重视一个第一次的“克默”。他用姓名来迎接我,并指示我在哪儿脱十下我的新靴子。然后他开始说一些古老的欢迎词,沿着走廊在我面前倒退着;我第一次听到这些话语,而我愿意再听如此多次,再听如此多年。

你现在穿过地球。

你现在穿过水。

你现在穿过冰—

而这个令人欣喜的结尾,在我们走进中心大厅时:

一起,我们已穿过了冰。

一起,我们走进家族之地,

走进生命,带来生命!

在创造的行动中,赞美!

这些话语的庄严感动了我,使我分散了那些强烈的自我意识。就象在“隐居之地”中一样,我又感觉到成为一种比我自己更古老、更巨大的东西的一部分时那种熟悉的宽慰,即使这种东西对我而言是陌生的和全新的。我必须把自己十交十给它,并成为它使我成为的任何东西。同时我也非常敏十感。我所有的感觉都异常敏锐。我意识到任何东西,那些美丽的兰色墙壁,我的脚步的轻十盈与活力,光光的脚板下的木头质地,那个欢迎词的声音和意义,以及这个看门人他自己。他迷住了我。埃贝其当然不英俊,但我还是注意到他的相当深沉的声音是多么的和谐悦耳;那些我曾经认为是苍白的皮肤也更加富有吸引力。我感到他是被诽谤了,他的生活一定是一种陌生的生活。我想和他谈话。但当他站在中心大厅的门道上,站在我旁边,完成了他的欢迎时,一个高大的人十大步走过来热切地迎接我。

我很高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是我的家族的主厨,喀瑞德·阿瑞其。象许多厨师一样,他也是个狂十热的和冲动的人。他早就注意到了我,经常以一种开玩笑的、挑战的方式专门给我一些十精十美的食物——“给你,丫头!在你的骨头上添些肉!”而现在我看到的喀瑞德:没穿任何衣服。这种十裸十体不象在家族中的任何人的十裸十体,它是一个有意义的十裸十体——他木是我以前看到过的喀瑞德,他已被加上了一种巨大的美———他是“他”——十妈十十妈十已向我警告过他——我想抚十摸十他——我害怕他。

他把我抱起来,紧紧压在他身上。“放开她。”看门人对他说,而其他一些人也从房间里走过来。这些人我看上去只象一十十团十十十团十十模糊的光,充满了十陰十影和薄雾。

“别担心,别担心。”喀瑞德对我和他们说,带着他的艰难的笑容,“我不会伤害我自己的人,不是吗?我只想成为那个给她‘克默’的人。一个女人,一个地道的塞德人。我想给你那种快乐,小索吾。”他边说边脱我的衣服,用他那双又大又热的手很快就脱十下了我的披肩和衬衣。看门人和其他人在边上看着,但没有干预。我感到毫无保护,感到无助和羞辱。我挣扎着,挣脱出来,试图去捡起并穿上我的衬衣。我颤十抖着,感到极度的虚弱,几乎站不起来。喀瑞德笨手笨脚地帮助我,他的发十热的、充满活力的皮肤靠在我的皮肤上,一种美妙的感觉,象十陽十光,象火光。我更紧地靠着他。“现在,”他说,“唉,你这个美人,唉,你这个索吾,这儿,把她带走,这不会有用!”他从我这儿退开,笑着,但真正是感到惊慌,他的小十便的东西令人惊奇地挺着。我半十裸十着站在那儿,在我橡胶似的双十腿上,迷惑着。我的眼睛充满雾谒,我看不清任何东西。

“来吧,”某个人说,并抓住我的手,冰凉的、轻柔的手,完全不象喀瑞德那么火热。她来自于某个其它的家族,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在这个灰暗、模糊的地方,她看上去就象金子一样发亮。“噢,你走得这么快。”她笑着安慰地说道,“来吧,到水池里,轻松一下。喀瑞德不该那样向你扑来!但你很幸运,第一次‘克默’就作为一个女人。在我开始‘克默’作为一个女人之前我进入过三次男人‘克默’,它使我如此疯狂。别担心我——我会说喀瑞德的.影响是决定十性十的。”她又笑了。“嗅,你如此漂亮!”她低下头,十舔十了一下我的十乳十头,在我知道她正在干什么之前。

我走出十水中,擦干身十子,感到悲哀和害羞,感到被抛弃,但仍然对我的身十体刚才所发生的事感到极大的兴趣。它如此充满活力,如此惊心动魄,以至于塔的粗糙也使我高兴得发十抖。有个人已走到我旁边,他一直看着我和我的朋友在水中玩。现在他就坐在我旁边。

他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同家族人,阿瑞德。去年我和他一起在花园里工作了整整一个夏季,而且我喜欢他。他看上去象希瑟,稠密的黑发,长长的薄脸庞,但他有种闪烁,有种光辉,他们这儿的人都有—一所有的“克默”者,女人们,男人们——我从没在任何人中青到过的那种充满生气的美。“索吾,”他说,“我想——你的第一次——你愿意——”他的手已经在我身上了,我的手也在他身上。“来。”他说,而我跟着他走。

他把我带到一间美丽的小屋,屋里只有张宽大的十床十,以及在壁炉里燃着的一堆火。

阿瑞德抱着我,我也抱着他,然后,在我的双十腿十间,然后,头朝下地滑落,滑过那道金色的光线。

第一个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除了大量作十爱十外,我们也吃了大量的东西。我从没有想过在一个“克默”屋中会有食物,我一直认为除了作十爱十以外你不许干任何事情。这儿有许多食物,也非常好,陈放着以便你能在任何你想吃的时候吃到。酒要受限一些;管酒的那个人,一个半死的老女人,一直用她那双狡猾的眼睛盯着你,而一旦你表现出任何开始变得疯狂或愚蠢的迹象,便不会再给你一点啤酒。我并不需要更多的啤酒。我并不需要更多的作十爱十。我已经足够了。

我所有的时间,所有直到永恒的生命,都相十爱十子阿瑞德。但阿瑞德(他比我早一天进入“克默”)睡着了并不愿醒来。而一个名叫哈马的使人惊奇的人在我旁边坐下,开始谈话,开始用他的手以最美妙的方式在我背上上十上十下十下地抚十摸十着,于是不久我们便更深地缠在了一起,便开始了作十爱十。而和哈马一起眼和阿瑞德一起是完全的不同,于是我认识到我十爱十上了哈马,直到建哈达加入进来。而从那以后,我认为我开始明白我十爱十他们所有的人,而他们也都十爱十我。这是“克默”屋里的秘密。

已经过去五十年了,而我不得不承认我不能从我的第一次“克默”中回忆任何人;只有喀瑞德、阿瑞德、哈马和捷哈达,以及老吐班尼,那个我所认识过的男人中最最熟练的情十人——在后来的“克默”中我经常碰到他——以及贝瑞,我的金色的鱼,和她一起,我结束在昏昏欲睡的、平和的、极乐的作十爱十中,直到我们俩都睡着了。而当我们醒来时,我们不是女人。我们不是男人。我们没有在“克默”中。我们是非常疲倦的年青的成年人。

“你仍然很漂亮。”我对贝瑞说。

“你也是,”贝瑞说,“你在哪儿工作?”

“家俱车间,在第三区。”

我试着十舔十了一下贝瑞,但这不起作用了;贝瑞退了一下。我说:“对不起。”然后我们都笑了。

“我在与收音机有关的行业,”贝瑞说,“你想过试试吗?”

“做收音机?”

“不,广播。我主持四点钟的新闻和天气预报。”

“那是你对我敬畏地说。

“什么时候到塔这儿来,我会带你参观一下。”贝瑞说。

这就是我怎样找到一个我终生的职业和一个我终生的朋友。正如我回到家族时所努力告诉希瑟的一样,“克默”并不完全是我们曾想过的那样;它复杂得多。

希瑟的第一次“克默”是在秋季的第一个月的第一天,一个只有月亮的黄昏。家族中的某个人把希瑟作为一个女人带进“克默”,然后希瑟又把我带进去。那是我第一次“克默”为一个男人。我们一起从没有怀孕,作为表姐,以及某种现代的顾虑,但在每个有月亮的黄昏我们都作十爱十,这样过了好几年。后来希瑟又把我的孩子,塔默尔,带进了第一次“克默”——作为一个女人,象一个地道的塞德人。

再后来,希瑟走进那个古老的隐居地中成了一个隐居者,现在成了一个智者。

我经常到那儿去,去加入其中一个圣歌,或锻炼瑜林功,或只是参观,而每隔几天希瑟都要回到家族来。我们一起十交十谈。过去的日子或新日子,“索默”或“克默”,十爱十就是十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