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狱卒拖着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腾远山来到了郑良臣所在的审讯室,他们将腾远山粗暴地扔在地上。</P>
腾远山艰难地等到身上的疼痛消失,随后缓缓跪在地上,不住地对郑良臣磕头。</P>
郑良臣看着腾远山磕头的样子,此时的腾远山像是一条狗乞食那样卑微。郑良臣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P>
从被抓到进入大牢,再到现在见到郑良臣,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P>
绝望的腾远山看着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妻妾被狱卒羞辱,心中的痛苦反复撕扯他的理智。</P>
极度绝望的腾远山,居然在一夜之间失明。</P>
腾远山知道郑良臣在自己的附近,于是用一种极度卑微的语气对郑良臣说道:</P>
“郑大人,我知道……我知道当初,我们有太多对不起您的地方……”</P>
“就像……就像之前,特意扣下您的升迁令,还有之前,派人袭击您,当然还有,坑害您在漠北使徒行营劳苦三年……”</P>
腾远山抬起他失神的眼睛,郑良臣一阵惊诧。</P>
怪不得腾远山双目失神,原来是早就失明了,他的眼珠子极度浑浊,看不到一丝光亮。</P>
“大人……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之躯,也想像许浩那样,能获得一个保全自身的机会啊……”</P>
说着说着,腾远山就哭了,哭的很伤心,哭的很撕心裂肺。</P>
哭的能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都不禁动了恻隐之心。</P>
但是对于郑良臣而言,这些根本就无足轻重。</P>
郑良臣在漫天的狂风黄沙中艰难地修建城墙,也在半夜被人恶意羞辱过。</P>
同样的,他也经历过那惨痛、难受的吊城墙。还有曾经直面胡人的兵刃,让他的性命游离。</P>
和我的痛苦比起来,你的痛又算得了什么?</P>
郑良臣淡淡地问道:</P>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放你离开?”</P>
此言一出,腾远山瞬间语塞。</P>
现在的他,对于郑良臣还有什么价值?</P>
许浩是因为为郑良臣的新军凑齐了足够吃半年的粮草,再加上督办建造新军家属城,才被郑良臣特赦的。</P>
但即便是这样,许浩也掉了一层皮,整个家族不复存在。</P>
而现在自己呢?仅仅是为天水铁骑残部办了一个欢迎会,自己所创造的价值不及许浩的万分之一。</P>
所以,郑良臣完全有理由处死他。</P>
滕远山浑身颤抖,他止不住地磕头道:</P>
“大人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当初陷害您去漠北,真的不是我提出来的,是宁思源他们想出来的......”</P>
“我真的也就是个办事的而已,大人,您饶命啊......”</P>
郑良臣笑笑,随后吩咐道:</P>
“传命,把滕远山带回去,给他吃一顿好的吧。”</P>
狱卒领命,随后就将滕远山带了下去。</P>
见郑良臣没有处死自己,滕远山十分感激,走之前不住地对郑良臣磕头致谢。</P>
“谢谢,谢谢大人......”</P>
滕远山美美地吃了一顿饱饭之后,便昏沉沉地靠在墙边睡去了。</P>
而他的妻女们,仍然饱受狱卒的摧残,但是这一切滕远山已经不在乎了,他在乎的只是自己能够活着。</P>
然而,滕远山万万想不到的是,郑良臣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P>
就在滕远山沉睡的时候,一队狱卒悄咪咪的摸上来,他们手里拎着绳子,靠近毫无防备的滕远山。</P>
睡梦中的滕远山感受到一种粗糙的物体正在环绕自己的脖子,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根本就看不清面前的事物。</P>
有的只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给自己的脖子上套。</P>
随着力道越来越大,滕远山逐渐感觉到一种无力的窒息感传上来,让他在绝望的同时又在深深的恐惧着。</P>
滕远山在最后的弥留之际,终于看清楚郑良臣是多么凶狠的人,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茬,也根本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坑害他的人。</P>
执行滕远山死刑的狱卒只是听见滕远山在“呜呜”低吼着,却也听不清楚滕远山到底在说什么。</P>
过了半个时辰,陪温婉下棋的郑良臣得到了手下人的汇报。</P>
“大人,事已办妥。”</P>
温婉此时,疑惑着问道:</P>
“什么事啊?”</P>
那人不敢看温婉,只是看着郑良臣的脸色行事。</P>
郑良臣笑了笑,说道:</P>
“没什么事,咱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