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之疲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为了上一战,苻坚厚着脸去拜了沙门。
虽然得到了钱粮,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此后氐秦不得干预沙门传教,沙门寺院不归氐秦官府管辖,自成一系,只向苻坚通报……
权翼拱手道:“天王不必多虑,五路人马,只需破其一路,便可化解。”
“哦?先生可有妙计?”苻坚一脸期待之色。
权翼眼珠子一转,早有主意,“臣听闻其中一路乃慕容垂,慕容德乃慕容垂胞弟,慕容楷乃慕容恪之子,慕容恪对慕容垂有大恩,破敌之法,当落子于慕容垂身上!”
苻融深以为然,“不错,慕容垂不忠于燕,岂能忠于梁国?臣弟听闻王猛与慕容垂不和,或可挑动慕容垂投我!”
有了慕容德、慕容楷,便有了勾连慕容垂的契机。
“传信慕容垂,若能弃暗投明,朕将裂土而封之!”
只要能击败梁国,苻坚无所不用其极。
反正这天下如此之大。
苻融一愣,欲言又止,低叹一声。
权翼拱手道:“欲破强梁,还需要江东助力。”
苻坚道:“奈何桓温拒绝朕之心意,前次伐梁,桓温非但不出兵,还令朱序屯兵樊城,威胁我军之侧,江东皆鼠目寸光,竟不知唇亡齿寒之理!”
氐秦几次联络江东,欲修盟好,共抗梁国,却全都石沉大海。
桓温反而跟梁国联合起来,仿佛江东甘愿成为梁国的下国。
“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马蹄轻缓,已经渡过了渭桥。
走在前面的慕容诸将欢声笑语,为苻坚的恩遇而高兴。
“先生乃朕之肱骨,但说无妨!”苻坚挥挥手。
“如今强敌压境,我军全力应付关东五路大军,无暇难顾,且蜀中凋敝,比之关中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以当初桓温弃之如履,眼下之计,不如归还江东,重修两家盟好,收缩兵力,即便桓温不同意结盟,也可挑拨两国关系。”权翼小心翼翼道。
苻坚好大喜功,明知蜀中是鸡肋,也要占着。
这几年投了些人力物力进去,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连个响都没有……
而且蜀中门户全都捏在桓温手上,想要收复,也就一句话的事,氐秦在蜀中绝不是桓温的对手。
“蜀中乃将士千辛万苦所得,如今……归还江东,将士何以看朕?”苻坚眉头深锁。
道理他也明白,蜀中想守也守不住,但就这么交出去,实在有些不甘心。
苻融拱手道:“先生所言极是,汉中在我军之手,交出一个蜀中又能如何?且桓温行僭越之事,正需功绩,投其所好,可成两家之盟!今天下三分,江东志在偏安,秦晋再不联手,必为梁国一一攻破,臣弟愿亲赴江东,游说桓温及江东君臣!”
三国鼎立这一套,已经不是什么新东西。
秦亡,晋亦独木难支,想偏安都没机会。
“蜀中……”苻坚一脸不舍。
当年蜀中可是号称天府之国。
“天王志在天下,岂可在意一城一地之的得失?舍得舍得,今日舍,明日得,若能击败强梁,区区蜀中,何足挂齿?”权翼顺着苻坚的秉性苦口婆心劝道。
“也罢,他日朕扫平关东,蜀中不足论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