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历史上,谢安不仅熬死了桓温,还间接弄死了苻坚。
在淝水之战中大放异彩的北府军,是他侄儿谢玄所创。
放他回去,江东还能再摇摇晃晃的支撑几十年。
李跃自然不能轻易放走他。
“在下闲云野鹤,北国雄俊奇杰之士多矣,在下些许薄才,实当不得陛下之厚爱。”谢安没多想便拒绝了。
“若朕执意如此呢?”李跃声音转冷,将士们目光如电。
强扭的瓜不甜,但香。
谢安退后两步,深深一拱手,“实不相瞒,在下此来,已有必死之志,若陛下执意如此,在下无颜以对家国,只能自尽于此,不负家国,亦不负陛下。”
声音还是那么不温不火,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怀疑他的决心。
谢安投了大梁,谢家在江东也就无颜立于朝堂之上。
谢安一向以家族利益为先,此次若非谢尚战死,谢家失了一柱,江东内忧外患,恐怕他很难出山。
气氛渐渐绷紧,只有江水东流涛涛之声。
李跃神色数次变换,杀,还是不杀?
有此人在,江东虽然扩张不足,但守住江东一亩三分地,还是足够了。
身边甲士手按刀柄,只等一声令下。
“罢了罢了,安石既无辅佐大梁之心,朕焉能作焚琴煮鹤之举?”李跃还是按下杀心。
谢安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就是不能作为使者死在自己军中。
以前是光着脚,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已经过了那个阶段,需要爱惜羽毛。
谢安在天下士人心目中名头极大,杀了他,刚刚到手的正统会打折扣。
争天下除了刀子,还要人心,两手都不能放松。
“多谢陛下。”谢安抬头,一脸感激之色,似乎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江东有阁下在,可保十年无忧,十年之后,大梁统一北方,朕再来与君一会!”李跃叹息一声,如玉一般人物,却不能为自己所用。
谢安全身一震,还未说话,李跃拉着他的手,送到江边。
“陛下雄才大略,仁义无双,他日定能一统北国。”谢安与两个童子上船,立于船头,还是那么的潇洒自若,翩翩有如神仙中人。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王家已经逐渐没落,谢家的崛起近在眼前。
谢奕、谢石、谢韶、谢朗、谢玄、谢渊,谢氏一门可谓人才鼎盛……
就在船只将要离去时,李跃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随口道“安石此去,恰如柳絮随风去也。”
谢安一愣,神色颇为复杂的拱手。
扁舟在江面载浮载沉,很快就消失在水气之中。
李跃下令全军返回历阳。
该谈的基本都谈了,江东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李跃收获巨大,心满意足,各取所需。
按说长江两岸应该冬暖夏凉才对,但天气却一天比一天闷热。
建康在后世也有四大火炉之说。
军中果然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李跃如临大敌,赶紧肃查全军以及百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疫病早就有了征兆。
大战之后,山野间尸体无人收敛,污染河道,被人饮用,又碰上天气炎热,瘟疫也就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