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的存在,证明了江东士族的无能。
无能也就无能吧,江东士族偏安江左,醉生梦死,早已习以为常,但梁国的崛起是来自最底层的崛起,不是乞活军,便是流民、贱民,这让钟鸣鼎食的士族们难以忍受。
梁国存在一日,他们的根基便永远不会牢固。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我朝与狄梁势不两立!”桓温一脸正色道。
庚戌土断持续了快两年,江东元气恢复不少。
桓温更是实力大涨。
梁国的日益强大,令江东士族人心惶惶,紧紧的团结在他身边。
如今的桓温恰如当年的司马昭,只缺一个名分。
“狄梁强盛,必图江东,如今江东士气已复,兵甲钱粮已足,当戮力王室、克复神州!”谢尚拱手道。
当年王导与诸士族衣冠南渡,相邀新亭,藉卉饮宴,周顗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江河之异。”
闻者皆相视流涕,唯有王导愀然变色:“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泣邪!”
遂留下新亭堕泪之典故。
“戮力王室,克复神州”遂成江东精神支柱。
南渡以来,祖逖、庾亮、褚裒、殷浩、桓温相继北伐,虽然因内部掣肘,大多仓皇北顾,但江东一向不缺北伐的勇气。
当然,桓温北伐是真,借北伐之名行司马懿之事也是真。
种种因由,让江东北伐的各种条件基本成熟。
不过就在此时,有人发出不一样的声音,“江东方有起色,梁人锐势正劲,此诚不可与其争锋,不如修养民力,以观天下之衅!”
桓温目光扫过去,发现是王彪之,心中暗怒,此人是会稽王司马昱的党羽,当年与司马昱、殷浩、荀蕤没少给桓温添堵。
“依王领军之言,何日北伐?”桓温逼视王彪之。
王与马共天下,王彪之出身琅玡王氏,极有远见,曾预言殷浩北伐必败。
北伐他是赞同的,但桓温北伐就另当别论了。
“何日北伐当依天下形势而论,不可鲁莽,莫非桓公忘记北伐关中之败乎?此次北伐若有不测,只恐梁军渡江而来!”王彪之直接翻起了旧账。
“今日不伐,明日不攻,神州何日克服?”桓温眼中怒气翻涌,却无可奈何。
王彪之不是一个人,背后有一群人,桓温动他,自然要思量思量。
更何况王彪之也不完全反对北伐,“时机未至,安可强行北伐?彪之乃是为桓公计,为国家计!”
眼看气氛僵持,郗超向桓温使了个眼色,“王领军公忠为国,江东之福也!”
桓温脸色变了变,收起愠色,“王领军之言是也,北伐当依天时而定,王领军才干过人,不如调入军中,一同参决军机。”
王彪之留在朝堂上只会坏事,而将他弄到身边来,朝堂上少了一个隐患。
桓温北伐之心早已不可更改,更不可能停下前进的脚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