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一旦发动起来,单薄的柏人城必定经受不住。
河北诸城历经几十年的战火,除了邺城、襄国、鲁口这种具有战略意义的大城,其他城池早已破败。
李跃先慕容恪一步到来,选择任县而非柏人,原因也在于此。
“砰”的几声,霹雳车和弩炮正在调试射程,逆着北风,砲石落在城下七八十步的距离。
辎重兵正准备将霹雳车前推时,柏人城中忽然响起了战鼓声,霎时间,城门打开了,燕军骑兵源源不绝涌出。
马蹄飞扬,长槊森然,朝着霹雳车冲来。
前阵两道黑云步阵树起长矛,朝向冲来的骑兵。
后阵弓弩手射出密集箭雨。
燕军骑兵非常灵活的散开,有人在马上弯弓搭箭,朝着步阵射击。
几十年的大战打下来,重甲横行于世,仅凭弓弩无法击败对手,加上战场处于平原开阔地带,弓弩效果不大。
黑云军倒下七八十人,燕军倒下百余骑。
这点伤亡自然无法逼退燕军,只会让他们更狂野更凶猛,仿佛要生吞面前的黑云军步阵一般,声势极为骇人。
然而黑云军不为所动,长矛尾部拄进雪地中,锋刃挺向前方,稳如泰山。
一百步,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
谁后退,谁就会兵败如山倒,这是两军勇气与士气的较量。
但燕军士卒也许悍不畏死,胯下的战马发出恐惧的嘶鸣声。
长矛却纹丝不动,很多黑云老卒舔了舔舌头,似乎准备痛饮鲜卑人的鲜血。
在两军即将撞上的时候,燕军骑兵终究还是怯了,勒转马头,几乎贴着黑云军的长矛自西向东掠过。
“哼,燕军惧矣!”李跃从来就不怕玩命。
骑兵攻打步卒,无非就是先声夺人,吓退步卒,或者绕行寻找破绽。
不过慕容恪显然做了两手准备。
骑兵之后,是黑压压的步卒,挺动长矛,在十几员燕将的喝令下,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
森冷的长矛在斜阳下闪烁着寒光。
黑云军依旧不动如山,不过士卒们脸上逐渐泛起嗜血的光彩。
“进!”黑云士卒也迈着坚定的步伐迎了上去。
暗青色与黑色的波涛很快就撞在一起,激起阵阵血浪。
所有的谋略、庙算、计策,走到最后,终究需要靠铁与血分出胜负。
国与国之间,最终还是要靠各自的实力。
两边都是堂堂之师,也都是两国的精锐,在这冬日的平原上绞杀着。
战鼓、号角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长刃翻动之下,不断有将士倒下,雪地很快就被喷洒的鲜血融化。
另一面,双方的骑兵也绞杀在一起,仿佛两条巨蛇,从东面一直绞缠到北。
马蹄扬起巨大的雪雾,逐渐遮蔽了他们的身影。
李跃立马牙纛之下,面无表情的望着沸腾的战场,此刻心中却无半点波澜起伏,中原不可能输,黑云将士不可能败。
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之中,华夏将士从来就不惧苦战。
否则华夏也不会走过上下五千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