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快马入城,几十个县吏赶来迎接,城中百姓衣衫褴褛,面有愁容。
县吏们日子也不好过,一个个面黄肌瘦的。
李跃没管他们,一脚踹开县衙大门,在县吏的带领下直入内庭,迎面就扑来一阵酒气。
崔宏躺在软席上,似乎睡着了,身边全是喝空的酒罐,案牍上堆满了竹简……
“崔县……”县吏刚要提醒崔宏,被李跃制止了,“下去。”
“唯!”几人拱手而退。
李跃与几名亲卫就坐在堂中,等着崔宏酒醒。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夕阳下山,崔宏才悠悠醒来,一翻身,见到李跃的一张黑脸,吓得一哆嗦,“殿……殿下?”
还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是真人。
李跃盯着他,目光如炬,半年不见,崔宏气质都变了,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颓废,“我启用你为县令,是让你整日喝酒荒废政务的?”
“不……不是……”崔宏还处在巨大的惊愕之中。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区区小挫,便沉沦至此?”
钢是炼出来的,刀是磨出来的,没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崔宏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李跃喝了一声,今日若不能让他振作起来,这一辈子就废了。
崔宏抬头。
李跃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堂中顿时一片沉寂。
沉寂片刻之后,便是沉闷。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如此小小挫折便经受不住,他日如何担当大任?”李跃声音平静而温和。
“殿下……”崔宏全身一震,眼中有了些许光彩。
李跃道:“孤不会等你,大梁也不会等你,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滚回崔家,继续做你的纨绔子弟,享受富贵。其二,再给你一个机会,一年之后,我要见到谯县是淮州最富庶一县,你选哪个?”
李跃没时间跟他废话,此次南下,本来就是忙里偷闲,挤出来的时间。
崔宏是聪明人,如果李跃不重视他,也就不会来这一趟了,“臣选其二!”
李跃霍然起身,“既然如此,来人,崔宏荒怠政务,致谯县欠收,玩忽职守,重打三十鞭,留察一年,以观后效!”
“领命!”亲卫提着崔宏就出去了。
李跃提着长鞭跟在后面。
县衙前聚集了不少百姓,县吏们也在一旁观望。
啪、啪、啪……
李跃一遍一遍抽打在崔宏背上,片刻间就鲜血淋漓,不过看着吓人,其实下手极有分寸,只伤皮肉,不伤筋骨,否则以李跃的臂力,能当场要了崔宏的命。
经此一事,李跃想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国法无情,个人情绪绝不能影响到公事,更不能影响百姓。
周围百姓和县吏们睁大眼睛,大概没想到真打。
崔宏也硬气,咬牙一声不吭。
“殿下不可再打了……”一个年纪大的县吏跪了下来。
顺便说一句,历史上的崔宏也颠沛流离,历尽氐秦、翟魏、后燕,避祸齐鲁,妻儿也跟着挨饿受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