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三公主,的确是在默默地关心着你,虽说他们对你有所亏欠,但这份亲情还是在的。”严良拉着她手,正色道,“姐姐,你想与他们相认么?如果想,我来替你想办法。”
“这……可以么?我的存在,不是会令他……蒙羞么?”
“嘁,多大点个事,堂堂皇帝,坐拥天下,不就是找了个女人生了个私生女么,有什么大不了。过去他怕你的身份暴露,是担心六王爷那些人借此大做文章,威胁他的皇位。
现在嘛,只要我帮他把六王爷那帮人弄死,到时就算将你的身份昭告天下,无非就是损了点面子,对皇位肯定没威胁,就看他愿不愿意拉下他那张老脸了。”
兰月晴听得一阵沉默,随后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的心好乱……”
……
次日,众人启程回到青州。
这一趟回来,严良心里可就踏实多了。江北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对皇上那边也有交代,在家待上一阵应是问题不大。
照他的心意,其实是想去闽南或是南方各省转转的,可想来想去还是算了。诏书里都说了让他把重心放在北方,他若老往南方跑,多少要惹皇帝多心。
但若叫他往北边跑,他定是不愿。他在北方没有基础,北方久经战乱,民生单薄,需要投入的太多,风险太大,不确定性太高。
其实听说了北方的民生疾苦,他也有心为那里的百姓做点事。尤其近来那里闹瘟疫,各种惨状传得沸沸扬扬,他听了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
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多交税,充实国库,让朝廷有钱赈灾救人。
当然了,他有能力直接去改变北方的现状么?帮助那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当然有,他可以去做,但他选择不去。
凭什么?凭什么就得让他去?朝廷给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全国行商优先权,就想让他不遗余力地去帮助朝廷收拾北方那么一个烂摊子?
南兴商会发展到今日这一步,皇上心里真的没有忌惮?帮朝廷把南方整治好了还不够么?再去把北方也整治好,那要你朝廷有啥用?
把全国都整治好了之后,我南兴商会对朝廷还有什么用?等你来卸磨杀驴?宰了吃肉?
任何实际的承诺都没有,就想让他倾力付出,独自承担着巨大的风险去做这事,凭什么?
北方死了那么多人,是很惨,朝廷不会自己去管?非得让他南兴商会去管?
他自问没有那么高尚,愿意为了苍生黎民去无私地奉献自己,燃烧自己。他得为自己考虑,为身边的亲人考虑,为商会的十余万员工考虑!
这种时候那些高高在上的王侯将相都死哪去了?北方的烂摊子,说到底就是这些高居庙堂之人持政无道才导致的!
他严良说到底就只是一个商人而已,一个低贱的商人而已!他改变了江南的现状,给了朝廷极大的支持,让无数人过上了好日子,他问心无愧!
所以嘛,南方不能去,北方不想去,干脆就待在青州过过清闲日子,陪陪老婆溜溜娃,挺好。
十月初回到青州,在家悠哉悠哉地过到了腊月初八。这期间他把赵樱樱的肚子顺利搞大,眼看又要添丁,一家人自是高兴得不行。
每天沉浸在妻儿老小的天伦之乐中,让严良难免生出一丝倦怠之感,心想着干脆到此为止吧,商会也别再发展了,保持现状挺好。
大家都过过舒服日子,有啥不好。
但这种想法也就是那么一想,腊八这天,梁羽清的到来,让他很快认清现实。
“正月十二,父皇五十大寿,举国欢庆。太后懿旨,命天香花魁和南兴商会会长,入宫献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