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严良带着三大车礼物,由乔晓峰领路,去往镇南王府,同行的还有叶离秋跟妙妙。
“嗯?晓峰,你这是往哪去?怎么都出城了?”走到半路,严良疑惑问道,“王府不是在城东么?”
乔晓峰笑道:“公子有所不知,王府的确是在城东,但那里现在已经不是王府了,而是一位王姓富商的宅邸。”
“啊?还有这等事情?一个商人怎能住进王府?”严良大感吃惊,叶离秋二人也是一样。
“王爷将王府卖给他了呀。”
“卖……卖了??”严良几人满是不可思议,“这是为何?”
“穷啊,缺钱啊。”乔晓峰叹气道,“咱们南方各省向来贫穷,尤其是闽南三省,又是闹山贼,又是闹海盗,偶尔还有地震海啸,简直民不聊生。
王爷受封以来,一直励精图治,情况虽说改善了不少,但还是穷得叮当响。三省税赋自理,百姓穷得揭不开锅,王府自然也没进账,但花钱的地方却是一大堆。
又要打山贼,又要打海盗,不时还要抗震救灾,哪来的钱,军中将士们时常发不上军饷。
前几年,省内有一处州府闹地震,好多将士的家人死了,将士们连买副棺材的钱都没有,王爷为了抚恤他们,就将王府给卖了换钱,分发给了那些将士。”
“啊?这样啊,镇南王当真仁义。”严良听得肃然起敬,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军人出身,对部下当真是没得说。
“咱们王爷虽说是全国唯一一个异姓王,但也是最穷的一个王爷,那日子过的,不比寻常百姓好多少。
他这些年努力置产业赚钱,就是想补贴军用,改善民生,百姓们全都看在眼里,无不拥戴。将士们虽说领不到军饷,却依旧同心同德,誓死效命。”
严良听得暗暗苦笑,一个王爷当成这样,也忒惨了点,虽说封了王,但这哪是什么恩宠,简直跟流放没区别。
不过对镇南王的为人,他却是愈发钦佩,也愈发想要与之亲近。其实就在昨日跟黎茉的相处中,他就已隐约感知到这位镇南王,定是个不俗之人。
有其女必有其父嘛。
一路出了城,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一处山脚下,那里有一片栅栏围城的庄园,门口有成队的士兵把守,门牌上写着“洪远药行”四个字。
未及走近,远远地就能闻到一阵药香随风飘来。
王爷这是卖了房,跑公司来住了……严良看得一声轻笑。
来到门口,向士兵通禀之后,没过多久,那位大管家黎庆快步走了出来,将严良等人迎进了庄园。
园子里只有几排简陋的房屋,有不少男女工人正在摘捡草药,晾晒药材,来回忙碌着。
走到那几排房屋前,只见一个粗布衣衫的中年妇人正卷着袖子,在屋前晾晒衣衫,一眼看着跟那些女工别无二致。
“这位是镇南王妃。”黎庆恭敬介绍道。
“草民拜见王妃。”严良几人连忙恭敬行礼,略感一丝惶恐。他们从进门就看见了王妃,却只当她也是个女工,即便走到跟前,都没多看一眼。
这些人站在一块,让不知情的人看了,定要以为严良几人是少爷少奶奶,王妃就是给他们打工干活的老妈子。
“你就是严良?”王妃定定地打量了他一番,顺带着将叶离秋和妙妙也打量了一遍,随后淡淡笑道,“行了,进去吧。”
接着,严良几人就在管家带领下,进了一间堂屋,里面只有两排简单的竹制桌椅,中间一张宽大的座椅,另有少许山石盆栽作为装饰点缀,别的再无其他。
此刻,黎洪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座上,悠然喝着茶,黎茉笑嘻嘻地倚在一旁,给他捏肩捶背。
“草民拜见王爷。”
“行了,不必多礼,坐吧。”
黎洪年过四十,整个人英气勃发,精神矍铄,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严良几人深刻体会到,此刻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粗布衣衫,看似平凡的中年男人,是一位雄踞一方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