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和葛松龄继续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不时说笑两句。孙廉有一搭没一搭地也跟着聊两句,仿佛也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余成则此刻的心情却是沉到了谷底,脸色黑得跟炭一样。不时偷偷看一眼许信,那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愈发的强烈。
饶是他统兵多年,见惯了腥风血雨,此刻,双手都有些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不一会,那将官来到许信身后,恭声禀道:“大人,滋事者未能扛过二十军棍,皆已毙命,请大人示下。”
“一群顽劣之徒,死不足惜,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许信摆了摆手,无比淡漠地说道。
“是。”将官领命离去。
余成则脑中轰轰鸣响,直感觉天旋地转,两眼昏黑。
“余大人,你教子无方啊,怎么养了两个儿子都是这等货色。好好的花玉大会,普天同庆的美事,却差点叫余洋他们激起民愤,办的什么鸟事!”许信头也不回,淡淡说道。
“上次那余非凡也是,在人家喜宴上大放厥词,言语露骨,贬低天下商户,结果害我们也被连带着骂了一通。”葛松龄淡淡说道。
“就是,天下书生皆废物,当时听了这话,我也气得够呛。后来一打听,也不能怪人家借酒撒疯,谁被逼急了没点脾气。”孙廉这时早已把握住了风向,步子迈得十分坚定且明确。
余成则的脑子里早已是一团浆糊,浑浑噩噩地告了声罪,踉踉跄跄地离场而去。三人看着他的背影,皆是一声冷笑……
严良搂着兰月晴回到自家的摊点,跟香芸她们又是好一番柔声抚慰,说笑打岔,这才让她彻底放开了心结,又变得自信开朗起来。
严良压根不认识余洋还有那些个公子哥,刚刚只顾着安抚兰月晴,也没注意会场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几人再次走出摊点,放眼四顾,周遭热闹依旧。
“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咱们的新装可以全面进军州府了!咱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严良哈哈笑道。
不远处,舞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着,兰月晴侧目望去,眼中闪动着一丝复杂的色彩。犹豫片刻,轻声说道:“相公,今后……我不想再登台演出了。”
严良听得心中一痛,拉着她手,柔声笑道:“好,不登台就不登台,以后我也不登台了,我跟姐姐一起退隐。”
接着眼珠一转,又笑着道,“姐姐,登不登台的无大所谓,你能不能答应我,舞还是要继续练的,以后咱们自己在家里或是在教坊里跳。”他深知兰月晴是真的喜欢跳舞。
说着凑近她耳畔,嘿笑道,“你这身体的柔韧性一定要保持,这对我……很重要……”
兰月晴轻声娇笑,对他抛了个媚眼,微微点了点头。
“走吧,咱们继续扫荡去,大把捞钱的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
随后,几人又带着一群老相师,在各处摊点看石头买石头,肆意薅着羊毛……
会场的一角,老爷子面沉如水,双目微闭,静静地等待着。没过多久,刘清快步来到他身旁,小声道:“坑已经在挖了,陈韩魏三家人活不过今晚。”
老爷子缓缓睁眼,鹰隼般的目光里透着浓烈的杀意!
“周兴那边呢?”
“明天押解来平江府,由孙廉公开提审。”
“拿到口供直接定罪宣判,无须呈递京师了!”
“不管余衍了?定什么罪?怎么判?”
“私募武装,意图谋反,夷灭三族!”
“哈,连余衍一块杀啊?不怕跟老太婆还有老六闹僵啊?”
“这些年他们动作不断,丝毫不知收敛,真当我怕他们不成!给他们脸了!”
“嘁,现在才想通啊,早跟你说把老太婆还有老六弄死得了,省得看着倒胃口。”
刘清转身就欲离去,刚走两步又回过头,眨了眨眼道:“余成则都定罪谋反了,只夷三族么?剩下六族留着干嘛,不孤单么,一块夷了算了。”
老爷子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淡淡道:“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