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怔了下。
原本设想好的对呛偃旗息鼓,她沉默了两秒,靠向他肩膀,难得想顺势下个台阶,“其实我只是——”服软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从他身上嗅到了细微的香水味:
晚香玉和白麝香的浓郁退却,了剩一点似有若无的余韵。
沈姒蓦地截住了话头,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轻嘲:“那就分手好了。”
“你说什么?”齐晟掀了掀眼皮。
他这人耐性向来不好,很少迁就别人。放在往常,沈姒也许会见好就收,不过此刻脾气占了上风。
“何必呢?”沈姒很冷静地反问。
她顿了一下,越想越可笑,“反正多的是比我识趣的女人,她们比我更懂怎么奉承你,上赶着换花样讨你欢心。您大可以换个听话的,真用不着将就我,反倒惹得自己不痛快。我也不介意给她们腾——”
话根本来不及说完,齐晟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虎口抵在她的唇上,收紧的指骨关节扼得她说不出话来。
“沈姒。”
齐晟看着她,嗓音压得很低。
他捏她下颌的手加重了力,眉眼间积的都是阴沉,“不识趣也该有个限度,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第3章鸽血刺青他亲手刻在她身上的印记
周遭的空气像被冻住了,撕扯不出半分喘气的空余。
看惯了齐晟阴晴不定,沈姒其实比谁都清楚他的秉性:即使他不用强迫的姿态逼她就范,也有千万种更阴损的手段让她“心甘情愿”地妥协。所以不是不识趣,她只是不太乐意服软而已。
沈姒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在他变得更阴沉之前,挪开了视线,瞧不出什么表情,似乎比往日乖顺一点。
但这份顺从只维持了短短两秒。
没有任何征兆地,沈姒突然对准他的虎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齐晟闷哼了声,手劲一松。
他施加在她下颌的力道不小,压出一道印,在白皙的面颊上触目惊心。而沈姒以牙还牙,在他虎口出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隐隐渗出了血痕。
沈姒舔了下唇,不合时宜地轻笑出声,“您说对了,我就是学不乖。”
齐晟的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了,沈姒却还有心情继续招惹他。
“所以我不是真心实意地劝过您吗,三哥?换个听话的,”她勾着他的领带,漫不经心地在指间绕了两圈,然后整个人柔若无骨地倾向他,呵气如兰,“是外面的女人不够多,还是不够好,让您铁了心在我这儿自讨没趣?”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姒被齐晟掐着脖颈狠狠按进沙发里。
阴影落下来,将她遮了个严实。
齐晟冷笑,视线自下而上一掠,轻佻又散漫地审视着她,嗓音低哑得厉害,“你是真欠收拾,沈姒。”
沈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情势不太对,瞪了眼他,“齐晟你有病啊。”
她稍微动了下,就被他锁住手腕一拢,牢牢按在头顶,然后整个人都陷了下去,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别碰我”这三个字甚至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听到刺啦一声,旗袍的前襟盘扣珍珠崩落,被他扯散了大半。
她心口的纹身隐隐浮现。
s字型的腹蛇口衔花枝,随着体温上升,刺青纹路越来越清晰,瑰丽的红山茶如火如荼,映衬她盈白如玉的肌肤,春光乍现,冶艳入骨。
鸽血纹身。
他亲手刻在她身上的印记。
“躲什么?”齐晟单手钳制住她,气息沉沉,“我又不是要剥你的皮。”
毫无疑问,她那点力气只是徒劳。
兴致烧起来往往只需要一瞬间,他根本没给她回绝的机会。
眼看局面正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客间的门突然被人轻敲了两下,“砰砰——”
“老板,您之前和段总约好的电话会议定在七点钟,”助理等在外面,试探性地问了句,“那边在等您……”
“让他等。”
沈姒下意识地微屏住呼吸,很想让他滚,但没敢出声,也没敢动。
“段总说有您感兴趣的东西,”助理不太敢杵在这儿,迟疑了几秒,硬着头皮继续,“请您务必过目。”
齐晟身形一顿,微微蹙了下眉。
沈姒顺势用力挣开了他,几乎从沙发上摔下来。她抬手拢住散开的领口,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视线慌乱地往外瞟。整个过程十分迅速,避之不及。
“你忙吧。”沈姒轻咳了一声,只觉从面颊烧到耳垂。
待在齐晟身边两年多,她很多本事和手段都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平时耳濡目染,再联系一下近期的新闻,她差不多能猜到,这通电话的内容和近期风波不断的南城有关。
齐晟掌权的这几年,蓝核资本势头很盛。在陆续将海陆空运输、生物医药、酒店、旅游项目收入囊中后,蓝核又将手伸向了科技领域。年初投资的速芯国际在港城联合交易所上市后,又登陆了申城证券交易所的a股科创板,以65.84元/股的发行价开盘,它在齐晟手里运转了不过两个月,市值飙升到上千亿,掀动了一场半导体领域的地震。
速芯后续的发展需要新的设计与研发技术支持,蓝核资本自然对掌握闪存和低功率处理器技术的宏煊和恒荣势在必得。在两个月的拉锯战里,宏煊的收购已经开始走流程,相持不下的恒荣电子出现了严重的高层丑闻。
这场公关噩梦是个可利用的机会,竞争对手又想借机踩上一脚,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恒荣手里的研发技术。
如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她知道他没空跟自己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