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心中微动,叶无敌叹了口气,“你应该也有预感,荒州即将大乱,秦国如今形势确实不乐观,可你不要忘了,秦国的大皇子紫君临在荒州圣院修行。若是真的有一天开启大规模战争,修行界涉入其中,紫君临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荒州圣院虽说不会插手国祚之事,但也必然不会允许一个州的修行者肆意开战。届时,若是紫君临秋后算账,任何一个国都逃不掉。所以,秦国如今虽看似危亡,可另外四国又何尝不是互相防备、虎视眈眈,只不过,如今没有***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黑袍男子开口问道。
叶无敌:“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至于赌注……”
他看向余常平,余常平眉宇稍稍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眼神明亮。黑袍男子眼睛微眯,忽然笑了笑:“有意思,不过,我为什么要与你赌?”
叶无敌:“因为你也想看看,耀眼的太阳和黑暗中微弱的烛火,哪个更美,不是吗?”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看向余常平:“你倒是看得起他,儒祖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他能做到?”
余常平听着二人的话,忽然有些不太理解,他看向叶无敌,可叶无敌并未给他解释什么,只是看向黑袍男子,道:“何必如此盖棺定论,能不能?做不做得到?谁都不敢肯定,试着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你对他若是真的没有一点儿期待,还会留我们在这儿继续说话吗?”
叶无敌朝着身后某个地方看了一眼,又看了眼上方将此地包裹起来的结界,感叹道:“宗师级元阵,堪比聚气七重的尸傀,这样的手段,你若是真想下杀手,我们这儿还有人能够活下去吗?”
“什么?!”
余常平闻言,心中一跳,李灵珊也是心惊不已。
他们同时散开感知,余常平灵魂力稍强一些,很快察觉到了端倪。他盯着身后不远处的沙地,发现那沙子底下确实藏着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息。
方才与黑袍男子战斗,又被男子的一些言语扰乱了心神,故此并未察觉。
想到此处,余常平心中一阵后怕,眼前黑袍男子实力远远胜过他们,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布下一座元阵,并且藏着一个瞒过他们感知的尸傀,若是黑袍男子真有心要致他们于死地,他们每一个人能够逃的了。
黑袍男子见自己所有布置都被叶无敌说了出来,不由心中对眼前少年身份更加好奇。
“你的灵魂力怕是已经到了觉醒后期了,修为虽不高,可那一身战力却很是不凡,照理来说,似你这样的少年,不该寂寂无名才是,你究竟是谁?”
叶无敌开口道:“在下姓叶,名无敌。”
黑袍男子眼神微动,“叶?”
他紧紧盯着叶无敌,可《造化金章》岂是那般容易被看破?莫说是他了,以叶天如今的修为和灵魂力,便是对面是个灵台高阶强者,也休想看出叶无敌的真实情况。
看了几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黑袍男子缓缓道:“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不过,你方才所说的打赌一事,我不答应。”
李灵珊闻言,右手将长剑握紧,余常平也微微皱眉,抓着无墨的手也稍稍紧了一些。
叶无敌抬起一只手示意二人不要冲动,他看着男子,开口道:“世间诸多道统,各自有各自的道理,儒家讲求一个‘仁’字,道家讲求一个‘道’,佛家讲一个‘报’,法家讲一个‘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可道理,终究是对愿意听道理的人讲的。若是遇到一个只信奉拳头的,还是要靠武力强弱来解决问题。况且,乱世到来,人性的善恶会被千百倍的放大,届时,这些个成天将道理挂在嘴上的各派又会如何做呢?”
黑袍男子笑了,他是真的很意外,本来此次来这儿只是为了余常平,可没想到出现了一个叶无敌,而且,叶无敌所说的话恰巧合了他的心思。
男子点了点头,又盯着余常平看了几眼,道:“好,我也的确想看看,不久的将来,你被自己一直相信的东西所背叛之后,会如何去做?当你在乎的人被别人害死的时候,当你看到那些人间炼狱的时候,又会如何做?这世上善恶法理究竟有没有界限?若是有,那界限又是什么?人心究竟是向善还是向恶,你能找到答案吗?”
李灵珊听着这些话,感觉有些头大。她眼睛不经意间瞥见余常平,发现余常平拿着无墨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黑袍男子见余常平没有回答,可是一双眼睛却倔强且明亮,就好似黑夜中屋子里桌上的一盏烛火一般,男子心中微微一动,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迈步离开。
“走了。”
男子轻声开口,方圆覆盖几十里的结界忽然消失,地下的沙子如同河流一般流动起来,男子身后的沙地忽然出现一个身穿儒服的披发尸傀,跟在黑袍男子身后。
上方与小道姑交手的紫衣男子听到男子的传音,向下方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他却也没有恋战,与小道姑对碰一击分开之后,转身消失在天际。
小道姑打算追上去,可被叶无敌喊住。
小道姑冷哼一声,回到这边来,她眼神落到余常平身上,发现这名书院最年轻的君子,此时竟是一脸落寞,如同一条路边的老狗一般,孤独,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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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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