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修峰上,有一悬嵌于山腰的偏殿,此时,这偏殿之中聚集了十多位身着苍冥宗道服的弟子。
这些弟子与山下那些弟子不同,场间十多位弟子身着的道服眼色较之更深一些,上面有云纹搭配其上,很好区分。
当然,衣着外貌不是主要,关键是,这十多人皆是苍冥宗中有名的几位内门弟子。
与学府学院不同,苍冥宗弟子分五等。
由下往上,依次为宗门杂役,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已至地位最高的真传弟子。
其中,真传弟子乃是由每位峰主亲自挑选,名额只有一人,在宗内地位非比寻常,获得的修炼资源,以及长老指点,也是最多。
次之一等的内门弟子,虽比不上真传弟子,但也绝非一般弟子可以想象。
这些人平日间自成一个小圈子,平日间不在外显露,是以,在苍冥宗许多弟子眼中,各个都是只闻其名,却从不见其人的存在。
坐在上首的乃是一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名为艾仲远,乃是此届德修峰内门弟子的大师兄,修为在十多位内门弟子中最高不说,为人和善,待人亲和,在内门弟子中威望挺高。
此人一向以沉稳行事,露于人前之时,面上也总是挂着淡淡微笑。
然而此时,艾仲远却眉头紧锁,一根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桌上的茶早已凉了。
“诸位师弟,今日这事诸位想必也已知晓了,对于落山观这位罗师弟,诸位有何看法?”
下方一众弟子闻言,互相看了看,最终皆是摇头叹息。
艾仲远见此,心知肚明,自己这些个弟子虽然身为内门弟子,平素里多少有些作威作福惯了,然而,这不代表这些人都是蠢蛋。
那落山观罗师弟不过十三之龄,况且据说,其只是落山观一外门弟子,且对方今日挑衅,提出只比参悟玄文。
他们在场诸人,皆是一等一的天才,修为惊天,但年岁皆比对方大上不少,若是对方不出手,而他们率先提出武斗,如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要滑天下之大稽,落得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头?
再者,对方乃是外门弟子,他们十多人皆是内门弟子,身份同样不对等。
理由多多,说来就是一句,面子过不去!
“大师兄,不如让酌某前去一试。”左边最下方一名弟子起身,拱手说道。
艾仲远抬头看向此人,神色一动,问道:“酌师弟可是有计策了?”
那姓酌弟子摇了摇头,道:“无计,只愿见识一番那罗师弟玄文上的造诣究竟如何,若是胜之,可扬我宗威,挽回失去的颜面。若酌某不才,败之,也可为诸位师兄弟探探那罗师弟的虚实,以便为之后诸位师兄弟做出应对之策,供上参考。”
艾仲远闻言,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也好,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今之计,只有先去试试那罗凡手段,才能做下一步部署。不过酌师弟切记,若那少年不动手,你切不可率先出手,倘若对方参悟玄文不敌,使些小手段,师弟也无需与对方客气。”
“是。”
那弟子应下,便转身出了大门,沿着山道,向下而去。
艾仲远见那弟子离开,忽的起身,在大殿之中踱步。
“这落山观此举究竟是何意?莫非是真要和我们苍冥宗开战不成?”
一名弟子开口,道:“那罗凡罗师弟此前并无什么名声,如今首次参加咋们的论道大会,竟做出阻拦我苍冥宗弟子登山一事,莫非是落山观有意藏拙此人,为的,便是报当初咋们莫师祖阻拦他们落山观弟子一事?”
“或有此种可能。”
“莫师祖当初何等英姿,虽是女子,却也压的秦芳书院和落山观弟子抬不起头,那罗凡虽有些本事,如何能够和莫师祖做得比较?”
“若是两位晏师姐肯出面,定然教那罗凡大败而归。”
“二位师姐可是真传弟子,岂能出面与那罗凡对峙?传出去了,岂非让人笑话我苍冥宗无人?!”
艾仲远听着各位师弟们的争论,觉得心中有些烦躁,此事说好处理,也确实好处理,只是会让他苍冥宗落了面子,不然,一个十三岁,只有通脉一重修为的后辈,岂能让他如此苦恼?
可苦的便是,大宗门最好颜面,若是他们真的强行出手将其驱逐,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苍冥宗?
转身双手虚按了下,殿内争吵声止住,艾仲远回到位置上,叹了口气,“诸位师弟,咋们于此争吵无甚意义,一切还是待酌师弟回来之后,再做判断。”
……
……
话说叶天听得后方呼喊,回身看去,只见那落山观弟子紧盯自己。
他心中浮起疑惑,遂问道:“阁下可是有事?”
那落山观弟子瞅了瞅叶天二人衣着,见不是苍冥宗弟子,心中陡然一紧,随后仔细看着二人面貌,叶天虽身为诗仙词圣,可是于修行者而言,却是个不足为道的小名头,是以,这些人不识得他,倒也正常。
但尹小燕却不同,罗凡看了尹小燕几眼,便将其认出。
“二位可是太清学府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