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柯想了想:“八年?十年?我记不清了。”</P>
冷暗沉默了会,才说:“你小时候也辛苦了。”</P>
李梓柯笑着摇头:“是吗?……我妈妈比我更辛苦吧。”她看着花架上的花盆,轻声说,“和她的痛苦相比,我的痛苦又算得上什么呢?”</P>
冷暗皱了下眉。</P>
她问:“你妈妈也这么想?”</P>
李梓柯困惑地答:“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在我能和她无所顾忌地聊天前,我就进无限世界了。”</P>
冷暗一时没话说了。</P>
李梓柯和她妈妈之间的关系,要比一般的母女关系更复杂些。</P>
倘若李梓柯小时候是个健康的小孩,那她或许会在一个普通而平静的家庭中成长。</P>
但她不是一个健康的小孩,而是一个身体过于虚弱的小孩。</P>
她的妈妈为了她,付出了太多。</P>
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在她妈妈为她付出的那一刻起,就变得不再平等了。</P>
冷暗自认只是李梓柯的老师,不能对她的行为和选择说些什么。她自然也无法插足进李梓柯和她妈妈之间的,这段复杂的母女关系中。</P>
她是她,李梓柯是李梓柯。</P>
她们也是不同的人,只是通过一声脆弱的老师和学生,才联系在一起。</P>
冷暗叹了口气,说:“那我去别的架子上看看。你先自己选吧。”</P>
她转身,走向了不同的花架前,仔细地端详起上面摆放着的,不同的花花草草。</P>
李梓柯困惑地看着她的背影。</P>
在她恢复了对自己身体和精神的控制能力之后,她想起了挺多很久以前的事情。</P>
比如,她总是看着别人的背影。</P>
——不管是离开病房的,妈妈的背影。</P>
还是现在转身离开的,冷暗的背影。</P>
她似乎永远是那个停留在原地的人。</P>
李梓柯小声地笑了下。</P>
她才不是那个停留在原地的人呢。</P>
她也转身,快步走向了一处放满了各种艳丽花卉的花架。</P>
她仔细看着挂在花盆上的标签。</P>
她也在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