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问：“白天晴和你说的机械结构？”</P>

李梓柯再点头：“她讲得很详细，所以我才能造出来。”</P>

白雪咧了咧嘴。</P>

“之前她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白雪说，“但雪山里哪里有她想要的那些东西，现在算是她得偿所愿了。”</P>

李梓柯笑了笑：“那挺好的。”</P>

“白天晴已经很老了。”白雪再说，“我都要被雪山逼成疯子了，她却还在雪山里当健康的活人。”</P>

她看着李梓柯的眼睛，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P>

李梓柯笑着摇头：“不大明白，但我想……既然是健康的活人，就应该去一些更好的环境生活。”</P>

白雪发出了细碎的笑声。</P>

她说：“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嘛。白天晴就交给你了。”</P>

李梓柯耸了下肩：“你要把你的妈妈交给我？她不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吗？”</P>

白雪冷笑：“如果她自己做出的选择还行，那就不会出现我了。”</P>

李梓柯轻快地笑了声。</P>

她没对白雪的话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她也不会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她只经历过自己和母亲之间的母女关系，这是她第一次见另一种母女关系。</P>

如果她和她的母亲在白雪和白天晴的位置上，她不会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的母亲托付给另一个人。</P>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能保持礼貌和微笑。</P>

白雪打量着李梓柯的表情，冷笑了声：“如果没照顾好她，我之后就出来找你算账。”</P>

李梓柯再度露出笑容。</P>

坐在驾驶座上摆弄方向盘的白天晴转头，骂白雪：“你在把你老娘往哪个火坑推？”</P>

这下，李梓柯真的忍不住自己的笑了。</P>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她的异能【直面太阳】是火坑——这个描述有点儿太新鲜了。</P>

也就白天晴会这么说了。</P>

这个比喻太新奇，李梓柯甚至都没感到被冒犯。</P>

虽然本身以她和白天晴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小玩笑也不算什么。</P>

笑一笑就过去了。</P>

白天晴笑着横了白雪一眼，对着李梓柯笑：“她就是这样，嘴上没个遮拦的。你别往心里去。”</P>

白天晴想了想，再补充：“你要是听了不舒服，就揍她一顿。反正她已经死了，再死一次也没事。”</P>

白雪脸上的笑绷不住了：“喂！”</P>

“喂什么喂！你就这么对我说话？”白天晴再瞪她。</P>

白雪冷笑了声，不说话了。</P>

白天晴再骂了两句，拉起手刹：“到了！都麻利点下车！”</P>

不知不觉中，那扇巨大的黑门，已经沉默地来在了大客车的面前。</P>

没怎么吐槽一路上的风平浪静，玩家们安静地鱼贯下车。</P>

曾经见过死人那扇门的玩家，和曾经见过活人这扇门的玩家，都安静地看着门。</P>

在所有玩家都聚集在门前时，原本是一片漆黑的门中央，亮起了雪白的繁复纹路。</P>

白天晴喊：“想着‘打开门’！”</P>

打开门！</P>

——打开门！</P>

玩家们的心声倾注，从潺潺小溪变成了汇聚在一起的汹涌浪潮。</P>

她们的精神力凝聚在一起，用力冲向了门。</P>

门中央的繁复纹路骤然亮起。</P>

它光芒大放。</P>

李梓柯没闭上眼。她任凭这道白色的光芒刺入自己的眼睛，照亮所有她脑海中的情绪。</P>

下一瞬，光芒如同舞台上落幕的幕布那样，轻柔地向门的两侧揭起。</P>

黑色的门消失了。</P>

——原本在她周围的玩家们，也消失了。</P>

不论是白天晴还是白雪，都消失了。</P>

只有她和她制造出的黑色大客车，孤零零地站在这片雪地上。</P>

她想了想，抬脚走向了那扇门曾经挡住的，位于两座山峰之间的小径。</P>

小径上铺满了雪。</P>

李梓柯往前走。她的鞋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粒，再在她行走时晃下去，汇入她脚下的这一片，雪的海洋中。</P>

她面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P>

李梓柯停住了。</P>

她问：“……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