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末县城头火光缭绕,一队队士兵手持长戈,在火光中巡逻,白天虽然击退了东越军,但是大家都很清楚,东越军不会因此放弃大末县,故此,丁虹不敢有半分松懈,他宁肯将士们这段时间疲惫一些,也不能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丁虹此时也在几名亲随的护卫下巡视城防,夜晚可视度很低,今天又是阴云密布,能见度更加低下,而距离大末县二十里外,便是东越军的军营,他们距离大末近在咫尺,只需片刻,便能抵达城下,丁虹很担心,东越军若是趁夜攻城,恐怕自己很难抵挡他们。
而就在丁虹眺望远方,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幕僚马卓已缓步走了过来:“将军,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里我来顶一会,你下城休息一会吧。”
“呵呵,东越军一日不退,我寝食难安啊。”丁虹轻叹一声,他又看了看远方,隐约中,能够听到东越军营内,马匹的嘶鸣声和东越军将士的狞笑声,丁虹右手紧紧握拳,狠狠敲打在墙垛上,这时,丁虹叹道:“若是再给我五千铁骑,我定然趁着夜色,奇袭敌营!”
“将军,想要袭取敌营,并非易事,况且东越军远道而来,岂能不设防御?”马卓也叹息一声,这时,一名士兵从城下急奔而来,快到近前,士兵拱手道:“将军,紧急军情!”
“什么?”丁虹略显吃惊,他慌忙回身看去,士兵再次回道:“我军下午派出去的斥候得到一个消息,东面的乌伤县可能……可能已经失守了!”
丁虹大吃一惊,他长吸口气,刚要开口,士兵又补说道:“具体情况还不确定,我军斥候已经向东进,估计清晨能够赶回。”
丁虹无奈的摇摇头:“若乌伤失守,我们可真要成为孤城了!”
片刻之后,丁虹向士兵摆摆手,士兵行一礼退下了,这时,马卓走上前,低声道:“乌伤失守,后路已断,将军何不弃城北走,从北面的小路转走西面的山路,虽然道路难走,但至少我们可以保存实力,日后待大王的军队抵达,在夺回大末即可!”
马卓的话让丁虹变得犹豫起来,但很快,丁虹的眼神由迷离变得坚毅起来,他看着一旁的马卓道:“若我们退去,大末失守,敌军便可毫不犹豫的向东进,转走诸暨县,那时,兵临钱塘,山阴,句章,东楚国的腹地将要饱受战火之苦,我心何安?”
丁虹苦笑了一声,向马卓摆摆手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马卓也决丁虹所言有理,刚刚是自己方寸大乱,才会想出逃避的办法,即使真的逃回了章郡,大末丢了,难道项庄会饶了丁虹和自己吗?
就在二人各自沉思着什么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一名军侯的大喊声:“将军,你听听,城下是不是有动静?”
军侯的一声大喊如晴天霹雳,划破夜空,整个城楼上的东楚军都如炸了锅的蚂蚁,议论纷纷,丁虹也立刻向军侯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城门的左上方,如果真有什么动静,恐怕也是东越军前来偷袭了。
而马卓却没有跟着丁虹向前走,他趴在墙垛上,用心听着周围是否有什么动静,但很快,马卓听到了,这是铁器碰撞的声音和一些微弱的脚步声,这时,马卓心中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他茫然的大喊:“将军,城下有敌军!”
丁虹忽然顿住了脚步,他从一旁的亲兵手中拿过火把,顺势向城下一抛,火把很快掉落在地,一名东越军士兵被火把击中,他一声闷哼,很快,大火在他身上弥漫,东越军士兵嚎叫着向周围乱跑,这一刻,丁虹看到了,城下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东越军士兵,他急忙向城楼上大喊:“快敲警钟!”
“铛铛铛”急促的铜锣生敲响了,东楚军士兵急忙奔赴各自的位置,准备迎接大战,一些弓箭兵也来到了墙垛旁,等待主将的命令。
而白天被组织起来的徭役在副将窦威的带领下,匆匆赶回了城墙,这时,丁虹已经顾不得部署什么了,他急的声音都变了声调,大声喊道:“弓兵,给我向城下射箭,徭役,给我抛滚木雷石,不能让他们趁夜登城!”
战争在无声无息的夜里打响了,东楚军忽然起了反击使城下的东越军措手不及,一阵惨叫声接连响起,伴随着点燃的火箭,很多东越军士兵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始终驻足十里外的驺摇略显气愤,眼看着自己的计策就要成功,再有片刻,当城下士兵准备妥当,他就要下令攻城,却在这千钧一之际,被东楚军现了踪迹,可箭在弦上不得不,驺摇看了看一旁的副将舒鸿那,大喝道:“传令三军,擂鼓攻城!”